第二十七节 暴风雨前的宁静
“剑老头，你人身攻击我！”唐苏捂着脑袋叫道，差点没扑去与剑桥大战三百回合，当然，这只是他想而已。 剑桥瞪大双眼：“我剑霸宗养了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人妖，居然我也不知道。” “别说这么难听好不，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怪不得我。”唐苏顿了顿，“你不会把这事扩散出去吧！” 剑桥沉默了好一会儿，双眼眯成一条缝，注视唐苏，让其浑身汗毛直立。 “我才没有这么无聊！”剑桥轻叹一口气：“我可不同于那些目光短浅的人，人也好，妖也罢，甚至于妖魔，只要不害人，我都不会拿种族间的枷锁来衡量。” 唐苏心里大石一下子坠落，拱手说道：“前辈如此深明大义，弟子感激不尽！” 剑桥指了指身下葬峰：“不过！下面这个妖魔，一定要除，不过不是现在，要等一天时间。” 唐苏双眉略皱：“为什么不趁热打铁？” “血鬼花已除，但葬峰内的鬼魂还没有踏入轮回，必须要让这些鬼魂踏入轮回后，我们才能动手。”剑桥笃定道。 唐苏环视四周，发现有不少鬼魂在远处的隐秘处唯唯诺诺地看着自己，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眸内少了仇视，多了几分感激，犹如是红衣女鬼，激动得透明身躯颤抖。 唐苏咧嘴一笑，对着他们点点头以视友善，接下来他们应该如何走入轮回，那就不是他担心的事了。 将晕厥过去的落天行扶起来，没好气说道：“也太胆小了吧，这也能吓到你。” 天边泛起了亮光，微金色的阳光冲破东方天际的黑暗，洒落大地，缠绕在葬峰上的浓烈云雾逐渐散去。 剑桥沉声道：“你们留在这里，我有事离开一下！” “随便！”唐苏摆摆手，他越来越怀疑剑桥的身份，剑霸宗这种宗门在大荒里只算垫底的而已，居然有一把轮器，他怀疑其会不会就是剑霸宗宗主剑无双，除了剑无双，剑霸宗内唐苏想不出有谁能拥有轮器。 如果剑桥真的是剑无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隐瞒了修为实力。 剑桥消失在唐苏视野中之后，落天行却醒了过来，一见淡笑的唐苏，他急忙趴着地面倒退，颤声叫道：“唐苏，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唐苏无奈地拍了拍脑门：“人妖！” “人妖！！”落天行双瞳一缩，“你怎会是人妖，天呐。” 唐苏轻叹一口气，解释道：“虽然我对这个一时间也有点接受不了，但我绝无害你之心。” 落天行一时语塞，的确，一直以来唐苏不但没有害他，反之帮了他不少。 唐苏知道一时间让他接受这事情的真相是不可能，也不继续解释，让落天行自己慢慢消化。 落天行眼内尽是思索的异光，也有所挣扎，沉默半刻后：“是我大惊小怪了，这么久了，我又怎会不知道你的为人。” 唐苏暗松一口气，倘若落天行不相信他，他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毕竟这突如其来的人妖身份也让他猝不及防。 “过一阵子，要回百花村看看才行，按理来说，如果真的因为我从老树种子内恢复出来成了人妖，那这棵老树应该也是妖，可是，从我有自主意识以来，老树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是因为《九天登神大典》，奇怪！” 唐苏心里思绪万千，将一切事情窜连后，他居然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落天行放下心里的惊诧，东张西望地问道：“剑老头呢？” “去做他应该做的事了吧，我们在这等他就行了。”唐苏说道。 落天行点点头，盘膝而坐就地修炼起来，唐苏看着其眉清目秀的脸庞，心里不由涌现几分愧疚，有些事情，他真的不能对落天行，比如自己是从其捡回的老树种子内复活出来的，比如他修炼了法诀。 眺望东际缓缓升起的旭日，唐苏忍不住再次轻叹一口气，心里不安的想道：“难道我的娘亲，我的父亲，他们有一个是树妖么，可是，这不可能啊，以前我在百花村时仔仔细细端详过我的灵魂，是人类的灵魂，就算是从老树种子内复活出来后，也就是多一半边树魂而已，为什么灵魂之后还有一道黑漆漆的身影，那又是什么。” 唐苏试着想要把自己半边妖化，却无法如愿，恐怕是和苏剑说的那样，自己的妖化并不能随心所欲，只有在危险及命、万不得已时才会妖化，就像一种潜力，由生命危险激发。 “回到百花村应该会一清二楚！”唐苏心声道。 一时间不可能能将所有问题贯通，唐苏也不想在这问题上纠扯，运行九天登神大典，缓缓修炼起来。 修为不知不觉间与日俱增，人形态属性已经凝实到了大腿根处，树形态属性整条主杆也已经真实，用不了多久，迈入成魂期不是任何问题，这就是法诀带来的恐怖提升，倘若没有九天登神大典，恐怕现在唐苏还处于聚魂期。 唐苏的意识再一次向灵魂掠去，来到“惨不忍睹”的灵魂前时，还是没忍住大叹一口气。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烦恼！”唐苏自嘲道，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灵魂。 飘渺无实的灵魂一半人一半树，在其之后，还有一道近乎无法看清的黑色影子，仔细看上去，这黑漆漆的影子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犹如云烟。 “不管了，人有福祸相依，是福也好，是祸也罢，也不是我现在可以明白的，顺其自然吧！”唐苏似乎想通了不少，一味的探讨，倒不如顺其自然。 意识一动，回归身体，在九天登神大典的吸取下，身体状态已经维持在最佳，现在只要等剑桥回来，就可入葬峰之内，一见那妖魔。 “妖魔！真让人既紧张又不安呢。”唐苏淡淡的说道，见时日还早，落天行还在修炼，离开天王峰也有一段时间，不由想要回去看看，领取这个月的聚魂丹。 一路往下走，可能是没了血鬼花的压制，鬼魂可以走入轮回，连缠绕葬峰的云雾也稀薄了许多，阳光可射透，阴风成了让人心开的凉风，不过依旧有许许多多的乌鸦落在光秃秃的老树上，苏剑和剑桥的激烈战斗让不少腐烂的尸体抛出坟墓，恶臭难闻，乌鸦落在其上啄食腐rou，鸦鸣围绕整座葬峰。 回到天王峰，依旧一片冷清，充斥几分吊诡，可见稀稀落落几个弟子。 见消失几天的唐苏出现在传送门，这些弟子眼内刹那间涌出几抹惊讶，甚至是畏惧，击败云中歌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剑霸宗。 在葬峰那毫无人烟的山峰呆了几天，回到天王峰，唐苏顿时恍如隔世，葬峰那里有的只是坟墓和鬼魂，阴森令人发毛，而天王峰虽人烟稀少，但至少有几分人气。 唐苏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直接往自己的阁楼走去，在其其间，他碰到了无所事事的朱一品。 朱一品在他那所谓的峰主位上跷着二朗腿，居高临下的说道：“咦，姓唐那小子，站住。” “朱峰主，叫弟子有何贵干？”唐苏耸肩问道。 “听说你打败了云中歌？”朱一品挑眉问道。 唐苏无奈地道：“以朱峰主的了解和阅历，你觉得呢？” “呵呵！”朱一品笑道：“势均力敌吧，谁都没有拿出真本事，期待四天后的弟子挑战赛。” 唐苏摆摆手，头也不回往自家阁楼走去，洗刷一翻，换了一套新衣，直接来到了天王峰峰顶的广场。 清晨的天王峰广场，人并不少，倘若整座天王峰算下来，应该会有百来人，不过这点人数对于其它峰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唐苏每一次踏入广场都会招来不少目光，尤其是这一次，广场上所有弟子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这被人眼睁睁盯着的情景，让他忍不住浑身打哆唆。 “听说前几天你打败云中歌了？”颜渊神色平静的问道。 “作为他的老对手，你应该比他娘都要了解他，别人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你应该很清楚，何必多此一举。”唐苏步伐不停，走过颜渊的面前，让不少弟子敬佩。 “说得也是，我不应该听从一面之词，不过按你这样发展下去，恐怕我也会岌岌可危。”颜渊笑道。 唐苏撇嘴：“少在这子虚乌有！” “子虚乌有？一个幻魂期的修为的弟子可与一个成魂期的弟子争锋相对，就算是前提大家没有全力以赴，你说，我不应该先手而备？” 颜渊笑着，但唐苏却从他笑容中看到了杀意。 “随你便！”唐苏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谁惹到我，我定会不让他过得安心，就算姜宁也不例外。” 此言一出，广场之中的弟子们顿时大吸几口凉气，如此霸道的言语，剑霸宗以古以来恐怕没有一个弟子敢这样说。 唐苏无视身后倒吸冷气的惊呼声，踏入宝药阁，在半死不活的老头纠缠下，唐苏只领了九杖聚魂丹，至于宝术，他并不需要，毫不夸张地说，除了佛鬼大日术，剑霸宗内的一切宝术他都看不上。 在天王峰上来来回回兜了一圈后，接近日落西山之时，唐苏回到了葬峰，发现剑桥和落天行早就在这里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