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玛丽说的是真的,你完美地适应了这把剑。”刚刚崖下黑晶剑所展现出的无视暗夜的光芒,让欧罗西不情愿地承认了这一点。 “怪不得她对你念念不忘,一个原生大陆的罪民居然能用天启之剑,”欧罗西脸上仍旧保持着鄙夷和厌恶的神情,以居高临下的腔调说,“可黑晶剑的秘密你却不知道,为了保留‘华胥城’的脸面,那个贱女人没告诉你。大概她从内心产生了对原生大陆的恐惧,怕你一剑冲天,斩断神对此地的羁绊。” “在我和她的剑面前不要侮辱她第二次。”华在宇抑制住出剑的冲动,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具有大将气质的男人和菲瑞玛丽到底什么关系,直觉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她是我的妻子,怎么称呼她是本大人的事,用不着一个生来堕落的原生罪民提醒。”嘴上强努着这么说,欧罗西的心被华在宇冷峻的眼神摄住。 “你是她的丈夫?”虽然有猜到,华在宇还是吃了一惊,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十多年了也该结婚了。” 他听艾沙野说过,“华胥城”沿袭着人类历史上古老的传统,保留了以法定婚姻为基础的家庭单位。原生大陆的男男女女,他们发生的关系不能获得神的祝福,也不被人类新宪章保护,他们的爱和因爱派生出的关系因原生大陆的堕落而成为无可抹灭的耻辱。 “哈哈,美丽高傲的菲瑞玛丽最终还是选择了我。我匍匐在她的脚下,虔诚地乞求她的爱,她却把和你的事完完全全地讲给我听,以此羞辱来自伟大的欧罗家的求婚者。就算她嫁给了我,可这羞辱因你的存在而一天天膨胀,不毁灭了你,我迟早会因此发狂。”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本来我的机会不大,可审判委员会听从了菲瑞玛丽大姐的建议,也决意要处决了你。你必须得死。你小情人的死就是你迈进死亡的前奏,哈哈哈!” “嗖”,一道因固体快速运动引起的强劲气流,造成了所到之处水的真空,无论天空下来的雨,还是地面积起的潭。 在黑晶剑借着用剑者急速奔跑的动势快要刺进欧罗西的前胸,欧罗西胸口的徽章一闪亮了起来,剑刺空了,欧罗西腾空而起消失在雨幕里。 蓦地,天空中多了一个火球,乌云被火光映得通红,犹如层层堆叠将被烧着的纸张。 这个火球穿破云层,拂起雨帘,朝着华在宇所在的位置加速直冲而来,地面着了大火一般温度直线上升,雨夜的冷寒一驱而散。 一股强大的气流将华在宇紧紧吸住,动弹不得,使其门户大开地任由大火球撞来,这一击如果被击中势必会造成重伤。 眼看就要被击中,此时的剑体越来越重,华在宇艰难地握住剑,双手青筋暴突将剑猛得举至胸前,以向前斜刺的姿势抵御来势凶猛的进攻。 “轰”一声巨响,火球和华在宇碰撞在一起,并在力量聚集的一点上产生了剧烈爆炸,崖体被震得开始坍塌,岩石纷纷掉落,砸向“贼鼠帮”帮主府邸延及山洞外的屋顶。 黑晶剑被插入崖顶岩石一尺,在地上划开一条十几丈长的裂缝,牢牢托住华在宇因用力过度而不停抖动的身体,上面裸露着手臂后背腿部健硕的肌rou。 一台泛着红光的三丈高人型装甲,耸立在离华在宇一米远处,“居然没有倒下”,人型装甲金属制的面具后传来欧罗西的声音。 “看来你打败圣级机械兽是确有其事,好在我作了一点儿准备”,人型装甲一手抓住单膝跪地差点摔倒的华在宇的脑袋,把其整个身体凌空提起,一手将激光剑横在他的脖颈一寸处。 “为了对付你,审判委员会同意我从其它矿区调来了更多的圣级兽,还不惜出动了最新研制与生物体完美同化的强化装甲。你的死还是很值得的。” “可你令我失望透顶,菲瑞玛丽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羞辱,我还没还给你,你却这么不争气。不管是她,还是审判委员会,他们都太高估了你。” “为什么?一个下等的原生人,值得他们这样重视?我可是战无不胜的欧罗家的人。”欧罗西的声音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手臂一挥,华在宇被扔到了十丈之外,“噗通”,重重摔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 “菲瑞玛丽,你个贱女人,我不允许你看不起我。”欧罗西反复狂叫着这一句话,一跃追上华在宇,一把抓住他的脖颈,左右前后,前后左右地往岩石上猛摔。这加速了崖顶的坍塌。 “我说过,在我和她…剑面前…不允许…你再侮辱她。”声音非常细微,大不过下得已经着魔的雨,话语和雨声又被rou体和岩石撞击的声音淹没。 黑晶剑仍在华在宇的手里,随着他身体的摆动而摆来摆去,像只断线的风筝摇摇摆摆,突然被卷进暴风里,被撕扯着,一下冲上,下一秒掉头栽下。 黑晶剑黯淡下去的黑色莹光重新转炽,顺着剑柄流向华在宇的身体,就像星点火源遇到了火种,光刚流上紧抓剑柄不放开的手,“嘭”,华在宇被点燃一样全身燃起红色光芒。 红色光芒的范围越来越大,渐渐和欧罗西的人型装甲所发出的红光混杂,分不清到底是谁把谁的光包围。 rou体和岩石撞击的速度没有慢下来,只是崖顶坍塌的程度和范围在惊人地加速和变大,退至山腰等待支援命令的其余机械和帮团成员开始往山脚撤去,因为坍塌很快就会波及于此,只有圣级机械兽悬浮在不远的空中待命。 坍塌没有先兆地停了下来,华在宇的身体仍悬荡在人型装甲的机械手臂下。只不过他不再被抓着脖子,换成他的手抓住与黑晶剑一样颜色的机械手臂。 如一条俯仰的喷火黑龙,黑晶剑被一提一挑,人型装甲自腰到头的外壳被龙咬裂,断作几半散开,犹如暗夜里盛开的金属花。 欧罗西的喉咙前多了一剑尖,甘甜的感觉从那一处肌肤,顺着神经纤维传导至指挥咽喉肌rou群的脑部,他打了个无意识的冷战。 “不可能,不可能!来自‘华胥之城’的合金是不可被破坏的。”欧罗西激烈的情绪带来了头部不可避免的晃动,剑尖刺出了血。 “你来这里是为了我的命,还是为了这把剑?”华在宇问到,手里的剑往前抵住阻挡的肌rou。 “哈哈哈!你和那个贱女人喜欢问一样的问题。既然你想听,我就告诉你。你的命还没那么重要,我想要的从来就一样,你手里的剑。” “它是属于我的,它本该是菲瑞玛丽的嫁妆,如果此前她没有不知廉耻的话。**迷惑了她的眼睛,让她背弃了神的庇佑,爱上一只肮脏的雄性老鼠。软弱的审判委员会对你们太仁慈,该死的。” “你并不爱她?” “这无关紧要,不管她怎么反抗,我还是让她怀上了我的孩子,哈哈哈!她的家族不允许她背叛离开我这个欧罗家的丈夫,而她也讨厌在人前喋喋不休地控诉遭受到的悲惨屈辱,我呢,要折磨她到死。哈哈哈!” “你不敢杀我,我可是‘华胥之城’的代表,被委任的13矿区的首脑。我死了,你们都得死。” 剑被抽离开,华在宇的眼神变得呆滞,听不到传到耳边的欧罗西的狂笑。他转身想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