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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章

    彤彤的视线顺着慕染的目光落在了面前黎念泽的身上,看着他似乎是打消了主意,这才是松了一口气,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这昆仑山上已然只剩下了一座空城,想来之前的那些人不会再回来,待在这里,可是比随着他们一起下山要安全得多。

    彤彤一想到这里,定了定神,又是深深地看了面前的黎念泽一眼,却是自己也没有发觉这个时候其实她是呼出了一口长气来的,而慕染一行很快就下山去了。

    虽然彤彤仍旧是疑惑,这天大地大的,究竟如何才会找到那些黑衣蒙面死士的下落,而慕染的视线却是落在了阿洛的身上,“他不是知道么?”

    阿洛被这般清冷的目光吓得不由得身子抖了三抖,再回过头来看着慕染的时候简直是笑容讪讪,不知道慕染看着自己又是为哪般,不由得强颜欢笑着开口说道,”我哪里知道什么,在下才疏学浅,什么都不知道的啊!”说着更是眼神躲闪,反倒是显得愈发的心虚。

    “是么?”话音刚落,慕染却是缓缓勾起了一丝笑容来,意味深长,“可是那时候我怎么看见了你那个时候好像做了个奇怪的动作,直朝着那神秘人弹琴的方向而去的,若不是我说,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你还能够寻到了弹琴者的方向,还对他做了什么事情,难不成你只是手一抖么?!”

    果然还是被慕染所发现了,阿洛没有料到,而身旁的苏钰更是拿着手中的折扇轻轻扣着手腕,看起来也是一副高深的神情,阿洛被几道视线折磨得实在是无法,最终还是举起了双手,很是投降一般说道,“好了好了,我确实是将那迷香混在了琴音之中,落在了那弹琴者的琴上,所以我们现在只要寻到了迷香就行了。”真是的,没有想到自己就这点小伎俩也被慕染毫不留情地给揭穿了,阿洛本是想着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在说出来以显示自己的厉害的,却不想这个时候反倒是觉得自己很是哦小气地藏着掖着一般,总之他很不开心。

    而慕染嘴角微微上扬,兵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阿洛吸了吸鼻子,就是朝着一处方向走了去,身旁的彤彤不由得大骇,“这样你也闻得到么?”奇怪,她怎么什么都没有闻见。

    这话说的阿洛倒是不高兴了,“这叫天赋异禀好么?!”而果然在阿洛的带领之下,果然是很快就寻到了那些蒙面人所在的地方,只是慕染并未想到,竟然便是在之前桃花镇出口的林子的尽头,那些黑衣蒙面的死士们落在了慕染的眼里的时候,她并未吃惊。

    只是让她瞪大了眼睛的,还是此时此刻看着被高高地吊着暴晒的楚河师兄,还有白发苍苍的琉璃师叔。她沉默不语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却是在这个时候不由得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眼里是凛冽的寒光闪过。

    在慕染的记忆之中,楚河毕竟是从来都没有受过这般磨难的,她唯一记得楚河挨打的那一次,还是她为了自己顶罪的时候,她在楚河的床前跪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师兄终于从迷蒙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而也是那一刻,慕染的声音显得很是哽咽,“师兄,对不起。”

    她说着几乎是要哭出了声来,毕竟是自己所犯下来的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楚河竟然因为自己,代替了自己所受到了这般的责罚,而一想到这里,大颗大颗的泪水自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慕染是很少哭的,那一回,她好记的或许是她第一次哭泣了,她低着脑袋,眸子微微垂了下来,此时也不敢看着楚河的一双的眼睛,更不敢看着他此时苍白的面色,却与此同时,只是听见了楚河淡淡的一声,“慕染,师兄无妨。”

    是再清淡不过的一句话,却还是使得慕染哭得是愈发的凶狠了,或许便是那个时候,慕染便是发誓了自己再也不敢什么错事情,她既是不希望楚河为了自己再受到了什么苦难,而与此同时,慕染更是严格地要求了自己,而再此之后的无数个岁月里,她是真的严于律己,再没有干了什么错事的。

    却没有想到,直到最后的最后,只不过是一念之差,那样的错误,却是再也无法弥补了,而慕染站在暗处看着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的楚河还有琉璃师叔的时候,来自心灵深处的深深的愧疚之情是忽然填满了慕染的心头,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努力地使得自己的脚步不再踉跄,然后眼里却是写着满满的恨意。

    她是不会放过这些人的,哪怕他们不生不死,她也不会白白放过他们。

    然而,慕染并未想过,却是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了那般诡异而锋利的琴声,是与那一****奄奄一息的时候所听见的全然相同,分明是一人一把琴所奏,而便是听着这般琴音,慕染的眉头也是皱得愈发的厉害,一双眼睛冷冷地不知掉落在何处。

    “哦哦,我们好像是被发现了。”阿洛听了一会子,忽然之间无端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众人的心中都不由得面色一凛。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而,便是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在他们一行人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忽然数十个黑衣蒙面死士从暗处一语而起,转眼之间或是立在了高处,或是i将他们团团围住,四周瞬间变成了杀气腾腾的氛围,慕染是第一次听见了那为首的黑衣男子阴沉沉的声音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尊没有派人来亲手捉拿了你们,却没有想到,你们倒是亲自过来了,真是自投罗网!”

    难着那般令人讶异的声音,慕染终于瞧见了那黑衣男子,却并非第一次。

    黑色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身影,虽然兜帽之下带着遮住了整张脸的面具,慕染此时却是深深地明白,她是见过这个男人的,便是当初还在琵琶城之中的时候,若不是眼前的黑衣男子,只怕那个时候她们也不会落得了这般地步,到了最后只能够步步为营,险些还坏了慕染的计划,只是慕染威武眯起眼眸,她如何不知晓,这男人,竟然会离开了琵琶城,到了这昆仑山山脚下,难不成他是跟着自己而来的么?!这么想着,慕染又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倒是给你带了一个好朋友来呢!”那般雄浑的声音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够发出来的,尽管慕染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是有这般地沉沉而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把guntang的沙子,那说话之间,帮着嘶哑的声响,很是刺耳。

    慕染不由得蹙着眉头,只是眼里倒是依旧没有起了什么波澜的,然而,等到那人终于缓缓走了出来,走进了慕染的眼睛里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狠狠地瞪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自己所瞧见的一切,因为便是在此时此刻,她却是清清楚楚看见了,这走出来的,竟然会是……赛娜?!

    彤彤早已经惊呼出声,然而,这毕竟又不是赛娜的,虽然慕染还有他们是许久都没有见过赛娜了,记忆里的赛娜公主,虽说是如此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却从来都不是这般杀气腾腾的样子。而眼前的女子,身上是干练的一身谨慎黑衣,周遭勾勒着血色的妖娆的花纹,将整个身体楚更是衬托得玲珑剔透,而微微裸着的手臂之上,犹如雕刻着诡异的花纹一般,不像是刺青,而是果真直接刻在了皮rou之上,只是这一点看起来似乎赛娜当时便该是受到了极大的折磨的,只是这都还不是最可怕的,令人恐惧的,是此刻她一双通红的眼睛,带着嗜血的杀气,整个瞳孔如今都已然是充满了深深的血色,此时此刻正是冷冷地瞪着眼前的几个人,没有带一丝的情感。

    便是这般模样的赛娜,可是让彤彤不由得惊呼道,“赛娜!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何,虽然与赛娜并未有多少的交集,后来当赛娜回到了宫中的时候,她们之间更是早已经断了联系的,尽管如此,在彤彤的心里,赛娜却依旧是很是亲近的存在,便是因为如此,当看见了这般模样的昔日的挚友,彤彤觉得难以置信的时候,更多的,还是深深的绝望,她毕竟还是不知晓赛娜是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的,然而,尽管她那一声一声几乎是声嘶力竭了,停在了赛娜的耳里,却依旧是无动于衷地缓缓逼近,就好像她听见的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除了彤彤,另外的三个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的,在他们的眼里,赛娜此时早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姑娘了,甚至是连人也都不死了,很是有可能,如今的她,是早已经不生不死,却也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他们只是不知道罢了,究竟这黑衣人是对赛娜做了什么?!

    “呵呵。”便是众人都陷入了很是阴暗气氛的时候,那为首的黑衣男子终于在此时忽然朗声大笑,而当他那般视线落在了眼前的这些人的身上的时候,那般鄙夷的神色更是不言而喻,“难道你们还看不明白么,你们的朋友,如今早已经是成了我的走狗了。”说着更是冷笑一声,不过却还是改口道,“自然,赛娜公主从来也不是你们的什么朋友,楚慕染,你害得她这么残,几乎家破人亡,既是她心里本就是如此悲伤,活在这个世上又是何必,我这般,不过是送她一程,让她早等极乐世界罢了,如今她才只掉,她究竟是应该成为怎么样的人。”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般阴暗的语气,听得慕染不由得心头颤颤,是愈发蹙着眉头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却还是沉默不语着。

    当时她离开了琵琶城的时候,便是知晓这黑衣人是会对了赛娜不利的,她以为自己对赛娜说了那么多,多说无益,赛娜那个时候既是认为是自己害得她到了如此地步,而她本来接近了赛娜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想着或许赛娜能够明白过来,却不想,到底还是自己棋差一招,终于也还是没有抹去了赛娜落得了这般地步的命运,眼前的赛娜的确是只剩下了一具没有了灵魂的空壳罢了,与那些死士无异,只是却也是比那些普通的死士们要完美许多,看着塞纳德时候,慕染不知道为何是忽然想起了塞川的,或许此时的赛娜比她的兄长还要优秀得多。

    “那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知晓蒙面人根本不会同自己说了这些事情,只是慕染面色一凛,还是在这个时候是一字一顿地缓缓开口,一双眼睛里更是坚定不移的神色。

    “你果然是想知道?”那黑衣人虽然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面容,不过慕染还是足以听见了他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嘲讽的语气,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未想到自己果然是会听见了那****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她不知晓,仇恨已然是深深地存在了赛娜的心中,而那个时候的赛娜,不仅仅是因为了仇恨,更是被这般权利冲昏了脑袋,她想要当王上,却又不甘心在这不过是一片荒凉之中的琵琶城为王罢了,她在权利的顶峰乐不思蜀的时候,心里只是想着那时候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驰骋的样子,便是因为了这样的想法,又是只掉了邻国的江城即将要来攻下了他们琵琶城的消息,赛娜自然很是不甘心。

    “我还记得她那时忽然寻到了我,很是笃定地说了那些残忍的话。”黑衣人说到这里,依旧是带着笑意,面具之下的眼睛里缓缓地眯着,似乎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