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七章
而事实证明，事情果然如同慕染所想的一般，而这些年在琉璃的身上所经历的这些事情，慕染虽说是听着琉璃说着这话的时候那神情似乎是再平静不过，不过慕染已然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便是她听着琉璃这般说来的时候，事情可是没有这么简单的。 琉璃的确是中了du，也是受了伤，这一点，当琉璃忽然请捂住自己的胸口，又是突如其来地在慕染的面前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的时候，慕染已然是全然明白了过来，只是这般突如其来的动作似乎使得慕染很是招架不住，而更是神情整整然之间，慕染早已经扶住了自己的师叔，虽说琉璃的身影仍旧是显得几分踉跄，而就是此时在慕染的掌心之中，来自琉璃神圣的颤抖仍旧是使得慕染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慕染的确是不敢相信的，而一手更是燥早已经在此时揽过了琉璃的脉搏，不想却也是与此同时，慕染更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然后看着琉璃师叔的眼中也全然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师叔，你……” 只是慕染的眼里虽然是写满了愕然，而琉璃似乎倒是不以为意，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浅笑一声罢了，而就是与此同时，慕染似乎发觉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瞧见了自己的师叔眼里的这般笑容，带着超脱物外的解脱的神色，却也是与此同时，使得慕染是狠狠地愣住了，虽然她对蛊术这方面并非很是精通，只不过在这些日子经历了这般的事情之后，她却还是多多少少地了解了许多，也是与此同时，慕染这才知晓，如今自己的师叔所中的蛊术陷得很深，如今看来，只怕是……只怕是命不久矣了……一想到这里，慕染的面色不由得又很是一沉，便是她的唇角、此时此刻也显得很是哆嗦，很明显慕染此时不知晓究竟说些什么才好，“我这就去叫了白湛来。”若是说研究蛊术方面的造诣，只怕白湛是要比自己精通得多，慕染一想到这里，便是转身欲走，不想琉璃这个时候忽然一把抓住了慕染的手，一下子就将她拦住了，虽说慕染根本就不知晓琉璃此番是想要干什么，而看着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之中更是复杂的模样的时候，；慕染的心更是不由得一沉，也是与此同时，她面上所流露出来的笑容显然很是勉强，慕染此时根本就是不知晓自己究竟是该说些什么才好，只不过她想了一想，却是等着琉璃继续淡淡地开口，“我自是知晓我已然命不久矣，即便白湛来了这里，也是于事无补，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太多人知晓的好。” 慕染身子一僵，第一眼看见了来自师叔眼里悲怆的神色，而她这个时候心里更是想着，或许自己这个时候，还是守着师叔的意见为好，虽然慕染不知晓如今的自己这般是不是正确的做法，而又是看见了琉璃此时此刻却是在忽然之间又是露出了一丝浅笑来，“其实慕染，我是自私的吧。” 琉璃说到这里声音沉沉，木然还是第一次听见了她话里的哽咽，也是那一刻，慕染更是不知晓自己是久经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只能够纹丝不动地站在了原地，就这般看着琉璃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之中大颗大颗落了下来，也是与此同时，琉璃那满头的银丝已然是显得她愈发的沧桑，慕染更是不知晓究竟是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她还在失神的时候，不想终于自己还是听见了琉璃忽然说了一句，“我现在才想到，或许我从来没有为了自己而好好活过一次，尽管我心里时常有些自私的想法，只是真正的自私，我好像从来没有有过。” 这般寡淡的声音，若不是慕染亲耳所闻，自然是绝对不会相信原来这声音竟然出自自己的师叔之口，也是与此同时，慕染忽然之间一顿，又是一下子发觉出了此时琉璃这话里的意思，便是这个时候，只是听得了慕染几乎是难以置信的声音，“师叔，你是想？” 慕染似乎是察觉出了此时此刻琉璃究竟是想要表达了她的什么意思，却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心里的想法，因为便是此时在她的眼里，琉璃的这般神情他是再熟悉不过，这般的悔恨与绝望，她在昆仑山下曾经瞧见过无数次这般的眼神，也与他们之间做过了无数次的这般交易，虽然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了琉璃师叔眼里深深的绝望的神色，而慕染此时更是没有察觉出了自己此时此刻声音里的颤抖，不过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她却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师叔，难不成你也想与慕染做交易么？” 琉璃身子一颤，却以沉默代替了她的回答，而与此同时，慕染早已经是心知肚明，虽说她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慕染却还是难以置信地忽然之间开口问道。“只是师叔，不是身为改命师，不容许重生之法的么？” 她以为琉璃应该对于这一点应当是心知肚明，所以才会觉得很是惊愕，明明她再清楚不过，为何如今又想着为自己改命，这改命师的命格，是根本就无法修改的，因而也更没有逆天之说，而此时自己的师叔这般，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慕染一时之间自然是根本无法明白自己的师叔琉璃此番所言究竟是什么意味，所以当琉璃缓缓开口，忽然告诉了慕染这般的时候，慕染的脑海之中仍旧是犹如一团深深的混沌在翻涌着不息，而她更是因此不知晓究竟是如何是好，只是当慕染的视线落在了琉璃的身上，而看着来自琉璃的眼眸深处那般深深的笃定神色的时候，慕染也不知晓究竟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只觉得自己的脑海深处有什么一闪而过的时候，慕染的视线又是继续落在了琉璃此时那一头苍苍的白发之上，便是与此同时，她忽然更是神色一怔，而半张着的嘴巴忽然之间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又是似乎过了许久，慕染似乎终于明白了过来什么，只是声音之中仍旧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所以说……师叔，你……” 接下来的话慕染并未说出口，又或者说，她分明知晓若是自己此番说出了这般的话来，只怕是大逆不道，因而她更是在此时面露出了十分犹豫的神色，又是愣了半晌，终于是听见了慕染幽幽开口，却并未将自己心里所想全然告诉了琉璃。 琉璃自是个聪明人，她活了这么个大半辈子，而慕染虽说是她的师兄紫英的徒弟，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琉璃此时又如何不会明白慕染心中究竟是在想着些什么，只是她一向严厉而苛刻的眼睛里不知晓为何却是在此时忽然露出了很是温柔的目光来，而便是这般模样落在了慕染眼中的时候，又是使得慕染不由得一愣，尔后却是转瞬便明白了这琉璃师叔眼里的意思，她所言的意味自然是再明显不过，而就是慕染还在沉默之时，也是终于听见了琉璃所言，“其实我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改命师，同样的，你师傅紫英，也不是。” 慕染是想到了琉璃之前的半句话的，只不过她的下半句，慕染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也是琉璃这般开口的时候，慕染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尔后便是听见了来自琉璃似乎已然许久的记忆，而就是慕染恍惚之时，却不想，原来关于琉璃师叔的记忆，竟然还有这般伤痛的地方，而就是这般想来之时，慕染的视线又是淡淡落在了琉璃的身上，却是仍旧默不作声，只是听着琉璃缓缓道来。 而慕染真正惊异的，还是琉璃对于自己师傅紫英那样的一段情，而慕染本就是应该想到的，当初她在他们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那些人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慕染却仍旧是年纪轻轻，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看见的究竟是如何引人震惊的秘密。 而慕染这个时候才忽然开始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师傅忽然之间开始闭关，又是为什么，原本就不苟言笑的琉璃师叔到了后来她的严厉又会是愈发的变本加厉，太多太多的诡异的巧合，只是慕染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竟然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虽然此时的琉璃并未说道这里，也丝毫没有说这件事情与慕染有关。 只是她哪里会不知道呢？！这两个人，本来就是有着深深深深的羁绊，而他们以为自己能够将他们的心思藏得很深，却从来都不知晓，原来那些掩埋在了心里的那些看似无比肮脏的秘密，竟然又是会被自己的土地所瞧见得清清楚楚，便是两个人一想到了这里，面上总是会露出了羞愧而复杂的神色来，最终，两个人却是只能够选择了逃避。 一个陷入闭关之中，中年不曾出现，只因着想着若是自己能够这般做法的话，只怕是能够减小对她的伤害。还有一个，却是早已掩埋了自己所有的心思，原本的严厉与苛刻反而是因此而变得愈发的变本加厉，而或许便是因着如此，这昆仑山上的弟子才会是愈发的怨声载道。而昆仑山也是因此而逐渐萧条了下去，琉璃始终觉得，或许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所以此时此刻，她宁愿是自己死了，或许若是自己死了，反而是能够减轻了自己的许多罪孽，琉璃每每念及于此，总是觉得自己的罪孽是愈发的深重，虽然这些事情，本来就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而琉璃便是陷入了这般深深的自责之中的时候，那些无休无止的悔恨却是在她丝毫没有预料到的时候却是翻江倒海一般袭来，尔后又是将琉璃一层层的淹没了，也是那个时候，琉璃忽然明白，原来自己后悔的事情，却还是同自己的师兄紫英脱不了丝毫的干系，而就是琉璃陷入了这般想法的时候，与此同时，却是没有看见了来自慕染的眼里那般深深复杂的眼神，而就是她似乎是露出了一抹带着寒意的冷笑的时候，是终于听见了慕染颤抖的声音，“师叔，所以你才想回去么？” 慕染是真的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师叔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儿女情长的人，尽管她此时此刻才知晓原来自己的琉璃师叔并非是一个改命师，不过既然她在昆仑山上这么多年，又是这山上的长辈，慕染相信，琉璃不可能不明白这违背了天命所需要付出的巨大的惨痛的代价，而便是慕染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却不想自己又是对上了来自琉璃如同琥珀一般的瞳孔之中笃定的眼神，而上面更是映着自己的师傅紫英的身影、 琉璃此刻的声音之中似乎带着若隐若现的悲怆的神色，慕染并未想到便是此时此刻又是听见了琉璃似乎是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些日子，不知晓为何，我总是能够梦见了你的师傅，我想着，或许是他来唤我了。我这辈子总是以为来日方长，所以你师傅闭关的时候，我有些话堵在了心里，没哟告诉他，后来直到他死了，我也是忽然之间终于意识到，原来有些话，你不说，那便是真的没有机会说了，而我也不知晓，原来我以为的地久天长，竟然会成了之后对我而言，最大的讽刺。” 许久未曾见过的笑容呢个自琉璃的嘴角缓缓浮现的时候，慕染只觉得自己的心思很是沉沉，而目光深邃之间，慕染又似乎是下定了主意，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候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答应了琉璃的请求。 而有些话，就像是琉璃所言，慕染不得不说，尽管她分明知晓，这些话对于一个下定了决心的人而言，将会是多么的残忍，然而却也是琉璃告诉了自己，不再这一刻说了这些，她只怕这辈子是再也没有机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