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命运长夜

    日落时分，暴雨下的城市早已进入了夜晚模式，街道两旁的房屋内闪烁着斑斑点点的灯光，小四在大雨中狂奔，雨水顺着头发流到了眼睛里，他不断的用手擦拭。长这么大以来小四第一次觉得鱼骨头到营地的距离竟然那么远。

    早上出门时信心满满，以为可以像像梅莉一样带回一个金币，受到弟弟和同伴们的崇拜。然而美梦破碎，他被白烨用“滚回去”给骂了出来，甚至靠出卖白烨的消息才平安的脱身，这对他来说比任何一件事都要屈辱。想到这里，他的视线更加模糊了。

    小四弯着腰跑过了一栋房屋，穿过前方的路口左转，他逐渐放慢了步伐。这里已经进入了营地的范畴，小四努力收拾情绪，因为此时的他让同伴们看到会丢掉往日的威严。

    “哥哥！”一声呼唤，小五带着哭腔跑进了雨幕，看着脸上带伤的小四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你没事儿吧。”

    小四拉着弟弟一起躲在屋檐下，第一件事却是打听梅莉的去处。

    “大姐一早就出去了，然后白烨也出去了......梭鱼和剑鱼跑回来，说你被人抓住了，咳咳，我想去找你又害怕。”

    小五咳嗽了几声，最后竟然哭了出来。小四摸了摸脸上的伤，随后摸着弟弟的头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梭鱼他们去哪了？”

    “他们，凯文和梭鱼带人去救你去了啊。”

    早些时候，小四以一顿揍换来了让他的跟班先行离开的条件，成功的维护了自己团队大哥的形象。在那之后他便说出了白烨的事情，甚至说的极为详细，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觉得那个家伙和贫民窟的家格格不入，梅莉对他也有些特别。

    但却没想到，舍身断后的形象被梭鱼和剑鱼带了回来，激起了同伴们的血性，年纪略微大一点的凯文组织起营救，一小半人都前去营救他了。

    小四被麦克压着回来，凯文和剑鱼带队去救人，双方正好擦肩而过。小四搂着弟弟的肩膀：“你在家呆着，我去把他们找回来。”

    事情已经结束，没必要在招惹那帮人，他不知道白烨会被那群家伙怎么处理，却有些期望不要再见到对方。

    雨水顺着房檐流了下来，汇聚在了本就是泥土的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的水洼，一只青色的大脚踏过溅起了水花，附近气温都变低了。

    小五指着前方露出了恐怖的表情：“哥哥，那是！”

    数个巨大的身影围了过来，它们的身体的暴漏在雨中却没有一丝的不适，甚至有些享受，青色的身影拖动着渔网，网兜里是熟悉的同伴们。

    “鱼人！”

    不管这种生物会什么会出现，总之不是好事儿！小四护着弟弟缓缓后退，冲着前方鱼人吼道：“你们竟然敢袭击人类！”

    “它们当然不敢。”伴随着声音，穿着黑色斗篷里的身影从鱼人的身后走出，他身体修长，斗篷的款式类似于雨衣，兜帽的帽檐略微弯曲，将他的身形全部遮住了。

    斗篷男神经质的歪着身子，语气似乎有些不满：“64个，加上你们俩是66个，真是奇怪，我可是准备了一百份药剂。”

    小四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他一把将小五推了出去：“快跑！”

    说罢，他张开双臂挡在了道路的中央。双方战斗力有着明显的差距，小四并不奢望可以打败对方，他只是想拖延时间给弟弟逃跑的机会，面对身高超过两米的鱼人，他瞬间决定了战术——攻其下盘！这是打架中常用的招式，对付身材高大的敌人更为适用。

    小四靠着灵活的翻滚来到了它的侧面，本就湿透的衣服黏满了泥浆。

    “哈啊！”他怒吼着，奋不顾身的抱住了鱼人的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对方扳倒。

    可是异样的触感让他觉得怀里抱着的是一条鱼，所有的力气在光滑的皮肤上消失，用错力量的小四脚下一滑，狼狈的摔倒在了泥水里。

    “呵呵，吼吼，哈哈哈，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想要摔倒鱼人，你就不知道鱼人的皮肤沾了水后，会滑到连剑刃都砍不到么。”

    斗篷男无情的嘲笑，小四绝望的目光中，跑出没多远的小五被鱼人抓了回来。

    “让我们开始吧！小鬼，你们应该感谢我，是我给了你们觉醒的机会。”

    绝望的气息开始蔓延，营地完全落入了斗篷男的的掌控之中，鱼人们拖着装满小鬼的渔网向营地的中心走去，往日里嬉戏的广场即将上演惨剧。

    等到鱼人们走远，在小四被抓的房屋后方，鸢尾从装满水的缸里爬了出来，她无声的哭泣着，最后看了一眼同伴被掳走的方向，踉跄着的向街区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