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守备大人带着人马,押着我正走在路上。 走着走着,有一个人在前面路中间站着,只能看到轮廓和阴影。 一个士兵上前喊话:“前面那个人,不想死的赶紧让路!” 那人一挥手,远远地把那个士兵打飞。 “胆敢袭击官差?” 一群士兵拿着长枪长矛上前把她围起来,她跳起来,踩着红缨枪杆,边走边用双指点士兵的头,走完一圈,然后一跃跳到包围圈外,单膝蹲地,然后站起来。 “砰砰砰——”那些士兵脑门上好像有爆竹炸开,随后全部倒地。 那个人的身体逐渐清晰,是涂山红红。 守备看清楚后滚下马背,上前单膝下跪说:“不知是涂山之王驾临,失礼失礼。”其他士兵见了,也纷纷下跪。 “哦?你为何要对我下跪?你们人类不是把人妖誓不两立挂在嘴上吗?”红红嘴巴没动,但是却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不敢,不敢,你是涂山当家的,我不过是道盟一个小小武官,怎么敢对你不敬呢?” “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红红说。 “什么规矩?”守备低着头说。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你在这呆了十五年,没听说过?”红红说。 “听说过,听说过。”守备擦了擦汗,然后继续说:“我们捉拿反贼,未曾越界,这不用交过路费吧。” “是吗?你确定你没越界?” “哦,可能在边界线上捉人,我下边的人不慎越界一点,那也是情有可原,涂山大当家不会那么不通人情吧,况且近年涂山与道盟关系颇好……” “谁跟那贰货关系好!”红红声音好像生气了,而且她眼睛变红,冒出红光。 守备额头冒出许多汗珠,用右手手背抹了一把,还有很多汗水,然后又用右手衣袖擦了擦汗,然后问:“不知当家的所说的贰货是谁?” “不该知道的东西,别问!”红红说。 “是。”守备低头说。 红红眼睛恢复正常,语气也恢复正常,继续说:“你带了一支军队,越过边界,一直跨过界山另一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道盟要对涂山宣战了?” 守备大人听到后,马上把单膝跪地的姿势换成双膝跪地的姿势,并磕头如捣蒜说:“没有没有,这是因为捉拿反贼,加上夜幕乌漆墨黑的,不知路线,误踏涂山宝地,请当家的明鉴,更何况……” “何况什么?”红红说。 “当家的你也越界到人类这边了。”守备说。 “有来有往,你越过涂山三里,我脚下踩着的这里,正好也离边界三里。” “那,我们扯平了?”守备抬头小心地试探。 “勉强吧。”红红说。 “既然扯平了,我们可以走了吧?”守备说。 “过路费你还没给。”红红说。 “不是说扯平了吗?”守备说。 红红挥手扔了个光球,在守备面前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我给我给我给,多少钱我都给。”守备扑倒在地瑟瑟发抖。 “普通士兵每人一百两,这群围攻我的每人二百两,你七千两。” “我的过路费怎么那么贵?”守备抬起头瞪大眼睛问。 “你的命值钱啊,难道你觉得你的命不值这个数?”红红说。 “值。”守备说完,默默拿出几张银票递给红红,其他士兵也纷纷拿出银票排队交给红红。一些人不够钱的问周围的人借,最后还是不够,去问守备大人借。守备说:“真麻烦,拿去拿去。”然后,守备掏出银票扔给士兵们。 交完钱,守备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可以走了吧?” “你过路费五两。”红红走到我面前对我说。 “我帮他给,一百两,不用找了。”守备掏出一百两银票想递给红红。 “我拒绝他帮我交钱。”我说。 “你!”守备生气地指了一下我,然后又笑着脸,双手捧着银票对红红说:“涂山当家的,你要的是过路费罢了,谁给都无所谓,这一百两我帮他交了。” “让他自己想办法交。”红红说。 “可是……”守备说。 “你有意见?”红红瞪了他一眼,妖精闪了一下红光。 “没有。”守备郁闷地说:“小子,快交钱。” “不好意思,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红红姐,快把我捉回涂山。”我笑着说。 “你!你就不怕他们把你杀了?你要知道你是捉妖队的,不知杀了多少妖精,他们对你恨之入骨,会把你吊起来风干,然后一刀一刀割下你的rou……”守备以为我跟人类那些没见过妖精的百姓一样好骗。 “哈哈哈,我从没杀过任何一个妖精,你不是还说我还勾结妖精,意图谋反吗?”我说。 “就算这样你也会被杀掉,妖精生性残忍不仁,暴厉恣睢,豺狼成性,jian滑无比,言而无信,卸磨杀驴……” “你说谁生性残忍?”红红眼睛又变红,语气也严厉了,她又生气了。 “我说……我自己。”守备说。 “知道你生性残忍就好,略略略。”我对他吐舌头。 然后我对红红说:“红红姐,我没钱交过路费,快把我捉到涂山吧。” “没钱?那就到涂山挖煤挣钱吧。”红红掰掉我的枷锁,然后一脚撂倒我,我向前摔过去,即将摔倒在红红右边的地上,我一阵恐慌,她在我脸部即将落地时,捉住我背后的腰带,一跃而起,像拎菜一样把我带走。 “大人!怎么办?”一个士兵说。 “反贼头目被我们击毙,死不见尸。”守备说。 “万一涂山外交大使在上面那么一说,不就全部露馅了吗?”士兵说。 “以我与涂山打交道多年的经验,涂山不会理这些事的。” “是。”士兵说。 “哼!”守备看着河对面的涂山风景,哼了一声。 狐城宫殿里面的一间小房子,我和另一个人跪坐在地上。 “好了,你试试还疼不疼。”一个穿绿衣的女子,不是水蛭精翠玉灵,而是另一个人。 我活动一下左手,说:“真的好的,一点都不疼了。” “好了就行,麻烦去交一下医药费吧。” “啊?我没钱啊。”我说。 “当家的说听到你身上有七两多银子的响声。” “是吗?她耳朵真灵。”我拿出钱包抖了几下,银子和铜钱碰撞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来有多少钱。 我说:“五两银子的过路费,我看看还剩多少钱,够不够交医药费。”然后把钱倒地上数。 “医药费一百两,哦呵呵呵。”她说。 “一……百两?”我得挖多少年煤才能还上? “你第一次来涂山消费有优惠,我给你打零点二八五折,欢迎你下次再来涂山消费。” “零点二八五折?”我赶紧数了数钱,刚好七两八钱多五十个铜板。 我笑了笑说:“你算得还真准。” “我没算过,是当家的告诉我的。”她歪头笑了笑。 “jiejie,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寒青,我是竹灵,也就是竹子成精,哈哈。” 去收费的地方交完钱,一文钱都没剩了。 衣服上沾满血迹,破破烂烂的,想换,但是哪里弄钱呢? 不知去哪,不认识宫殿的路,只好又跑回疗伤的地方,看了看上面的牌子,太医阁,为什么不叫太医院? “你又来了?哪里不舒服?”寒青说。 “我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我说。 “去做你想做的事啊。”她眯眼微笑。 “我现在想洗干净我的衣服,但我又没衣服换。”我感觉衣服黏黏的,很不舒服。 “那买衣服啊,哦,你没钱了,哦呵呵呵呵,这样你拿一件病服去穿,等你洗干净衣服后再换回来。” “那要晾一天啊,我没地方住。”我挠了挠头。 “那就给你开个病房住。”她说。 “要钱吗?”我问。 “你已经给了医药费,我把你病历的病情写严重点,让你住几天院就行了,哈哈哈。” “……” 我觉得这在占涂山的便宜,不过,我现在又没钱没工作,不占又有什么办法? “客人,这就是你的房间了。”一个长着白色狐耳朵的,穿着全白的侍女带我到一间病房。 “谢谢啦。”我说。 “不客气,待会我把病服和毛巾拿给你,还有待会会有人送澡盆热水过来的。” “这些服务要钱吗?”我问。 “放心,都算入治疗费了。”她说。 “太好了!”我说。 洗完澡,换了一身全白的衣服,这病服真软,穿着贼舒服,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有多舒服了。病房也非常非常干净明亮,关键是玻璃窗,不对,应该是琉璃窗。 两个男狐妖过来搬洗澡的木桶,这里的人怎么全部都是眯着眼睛微笑的? 病房门口一条走廊,三层楼一排过去,都是病房,狐城宫殿里卫生条件挺好的,有那么多人同时生病住院吗?现在怎么办呢?回王权府?但不知道回去后会怎么样,万一他们也把我当反贼。不回去的话只能留在这了,很早之前我就想来这的,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两个男的狐妖经过,我叫住他们。 我问:“两位大哥,请问,如果要在涂山找工作要怎么找?你们知道吗?” 他们说:“找工作容易啊,去街上看看有哪家商铺招人,你去应聘就行了,再不行,涂山的淮北有很多煤矿,是个人去了都能找到工作。” “我是说在狐城的宫里,就是在这里工作。” “哦,这得当家的批准才行。” “怎样才能见到当家的?”我问。 “那边就是当家的平常办公地点。”一个男的指着不远处一幢楼。 “啊欧?好歹也是涂山当家的办公地点,你们这样随便说给我听可以吗?不用保密吗?” “哈哈,你不是红红带进来的吗?有什么可担心的?”他眯着眼张嘴笑。 “那多谢啦。”我说。 离开太医阁,下面一个花园。 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大家直接在草地里玩耍,也有人摘了几朵花插头上。绿化不是应该圈一大片地,然后写上禁制踩踏的吗? 哇塞,这花园没有蚊子,在五百年后的北上广那些花园或者绿化好点的地方都会有蚊子,就算没有蚊子走过去也会觉得痒痒的,不知道被什么咬了。 我兴奋得到处乱跑,感觉这样的绿化带才是最好的,大家可以和大自然亲密接触,而不是人为地圈一块地种花草,然后用栅栏把人和大自然隔离开。 来到这栋楼,匾额写着档案馆,一楼就两个男的在喝茶,还是全身白的打扮。涂山当家的地方应该守备森严吧,怎么感觉轻松。 “你好。”我对那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嗨!”两个人眯着眼,举起右手打了声招呼。 “请问,涂山当家的在这吗?”我毕恭毕敬地说。 “在啊,二楼藏书阁里。” “请问,我可以上去找她吗?”我说。 “可以啊,上去吧。”那两个人眯着眼睛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你们这没有守卫吗?怎么那么容易就让人进来?不怕有人来做坏事吗?”我把我的疑问都说出来。 “我们就是大内的侍卫,有刺客来我们会拦着的。还有什么问题?”一个人说完,继续眯着眼睛喝茶。 “为什么我能进去?”我问。 “当家的说过,今天会有一定会有一只弱鸡来找她,叫我们放他进去。” “又是弱……鸡……我现在很弱吗?”我认为我的法力在人类中应该是中等水平了,而且好久没听人叫我做弱鸡了,现在又听到感觉挺别扭。 “哈哈哈,不弱不弱,快上去吧。”他笑着说。 藏书阁,藏书阁,藏书阁,找到了。 举手敲门。 “请进。” 推门进去,哇哦!四周都是书,书架靠着墙壁,书一层一层地排上去,不知道有多高。 “你是哪位?”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一个移动楼梯,楼梯下有轮子,可以推到想去的地方,方便拿高处的书。容容站在楼梯最上面的平台看书。 有点激动,应该怎么回答呢? “在下弱鸡,不对,在下菜鸡,不对……”我说了三次,终于说出我的名字,并说出想在这工作的愿望。 “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容容问。容容把书放回书架,然后飞下来落在我前面。既然会飞,还要这梯子干啥? “我就走过来的,中途还向几个人问了路。”我左手平放在面前,右手用食指和中指作人走路的手势,右手在左手上走。 “你是怎么进涂山的,身家背景,工作经历,婚姻子女状况,有无隐疾,全部一五一十都告诉我。”容容说。 “我原来在王权府……” “原来是从什么时候?”容容眯着眼睛说,说话是笑着说的,但听起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