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悲愤

    王子恒跟着措木走进村子，不论老人还是孩子沿途措木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十分尊敬地和措木打着招呼，王子恒能够从人们的表情中看到他们都是出自内心表达着对这个小个子的爱戴。【】“请进！”措木推开一扇房门，王子恒跟了进去，进去发现居然是汉人的四合院形式的宅邸。措木明显看出了王子恒的惊讶，一边带着王子恒穿过天井，一边介绍说：“这房子是我师傅他老人家建造的，我从小都是在师傅的教育下长大，我师傅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汉人，我虽然是藏族但是对汉人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措木把王子恒领进堂屋，分宾主落座，刚坐下，一个年级颇大的老妇人从一侧走过来，居然用瓷器茶盏给王子恒和措木一人倒了一杯茶。“尝尝吧，雨前龙井，在草原上是很难喝到的！”措木一举杯。措木喝了两口茶，把杯子放在手边，开口说：“小伙子！你是从措姆大叔那里过来的吧？”王子恒一愣，对这个藏族名字非常的陌生，措木看出，脸上带着笑意说：“珠玛姑娘你总认识吧！”“哦！是你！”王子恒忽然想起为什么当自己听到措木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耳熟，的确珠玛的爷爷就是说去找措木大叔去用王子恒的金子换钱的，当时王子恒还以为是一位彪悍的蒙古大汗，谁想到居然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侏儒。“你怎么猜到是我的？”王子恒还是有些好奇。“你骑得那匹母马我认识，是措姆家的！而且他刚从我这里离开不久，我估计你们两个是错过了！”措木解释给王子恒听。“你不担心马是我偷的？”“不会！措姆告诉我，他带来的黄金是你的，你有那么多黄金不至于去偷一匹年老的母马，只是我好奇你为什么不等措姆回去，而一个人骑马到了这里，是发生什么变故了吗？”措木端起茶杯看着王子恒。王子恒正在思考如何回答措木的询问的时候，忽然从外面传来了哭天喊地的生意，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措姆老爹！”措木惊讶地看着，连忙迎出去。老汉脸上带泪，刚想和措木说话，却一眼看到了王子恒，立刻脸上浮现出杀气，一把拔出自己腰间的藏刀。“你个天杀的汉人，我们好心救你，你却干出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和你拼了！”老人说着提着刀就准备扑上前。王子恒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前还和自己慈眉善目的老人，此时却像和自己有生仇大恨一般，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把王子恒定在当场，连闪避和解释都忘记。“措姆，我是这里的执法官！你有什么事情要当着我的面动刀吗？”措木一只手抓住了老人的腰间衣服，别看他个子小，老人却是半步都前进不了。老人听到措木严厉的话语，人一下子从巨大的悲愤中清醒过来，往地上一瘫，嚎啕大哭起来。措木连忙把老人从地上扶起安置在座位上，和颜悦色地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老人在哭泣声中开始阐述发生的事情，王子恒和措木两个人安静地倾听着。“什么！珠玛被害了！”王子恒在听完老人的描述以后，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这个畜生！不是你，还能有谁，不要在这里假装不知道！”老人认定了就是王子恒所为。“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呢！”王子恒连忙摇手否认。“不是你，还能是谁！我们的牧场去的人本来就少！我走了以后，家里就剩下你和珠玛！现在珠玛被害而且还丢失了一匹马！不是你还能是谁？”老人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而且，而且，珠玛，珠玛”说到这里老人已经泣不成声。“珠玛是怎么死的？”措木此时插口问。“珠玛是活生生被人给….给凌辱致死的！你这个畜生啊！”措姆老人再次控制不住要冲上去拼命。措木再次把老人按在椅子上，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老人的眼睛说：“措姆你相信我吗？”措木的举动再次震慑住老人，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按照你说的这些情况，可以暂时确定，凶手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措木说。“是的！一定是他！”老人用手指着王子恒。“是的，他有嫌疑！”措木回头看了一样王子恒。“没有，没有！我晚上还和珠玛去了圣山！后来她先返回的！我们就分开了！”王子恒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你们去圣山做什么？”措木紧接着问。“珠玛的哥哥旧病复发，需要“月光兰”，珠玛请来了卓卡巫师，巫师说“月光兰”只能男人采摘，就请我帮忙，我和珠玛就去了圣山！”王子恒描述了当天的场景。“那简单了！咱们只要找来卓卡巫师一问，就水落石出！巫师大人肯定不会包庇这个汉人的，措姆老哥，你说呢？”措木听王子恒这么一说觉得问题解决了一大半。而措姆老人也相信巫师大人的确不会包庇这个汉人，心中有些动摇“难道真的是自己冤枉了汉人？”“我马上派人去找卓卡巫师！”措木正要准备招呼人的时候，王子恒打断了他“措木大人，估计你是找不到卓卡巫师的！”“你什么意思？”措木忽然听王子恒这么一说，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哎！我当然希望你能够找到卓卡巫师，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她的踪迹！她已经得道大圆满，虹化而去了！”王子恒想起当时的场景，脸上不禁露出虔诚的神情。“汉人老弟！你要知道卓卡巫师能够证明你的清白是何等的重要！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措木紧盯着王子恒。“措木大人，他这是撒谎！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哪个巫师能够升天的！”老人指着王子恒。“汉人老弟，鉴于你实在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我只能先把你关起来，我会派人去措姆家查看情况！如果能够找到证明你清白的证据，我们自然放你走，但是如果证明你有罪，那么我就只能执行我执法官的权利了！你同意不同意！”措木严肃地说。王子恒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只能点了点头。“措姆！你看呢？”措木问老人。“全凭你做主！”老人十分信任措木。措木点了点头，对王子恒说：“那你们跟我来吧！”措木把王子恒和措姆两个人带到了后面的厢房，有一间房间，措木用钥匙打开房门，王子恒和措姆老人两个人看见屋子里面还有一层铁笼子，笼子里面有床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那就委屈你在里面待几天了！”措木打开笼子的锁，对王子恒说。王子恒垂头丧气地走进笼子，坐在床上，措木锁上笼子，然后关闭房门。和老人来到前厅。“我会马上派验尸的人和你回去，你放心，我不会放走一个坏人，当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措木严肃地说。“好的，措木！”老人悲伤地答应。就在老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措木忽然喊住老人：“措姆老哥，刚才汉人说，珠玛的哥哥旧病复发，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查看一下？”“哦！我看了，珠玛的哥哥人不在帐篷里面，看来是挣脱锁链跑掉了！”措姆连忙回答。“什么？你怎么不早说，他可是有伤人记录的！现在跑掉了，一旦再次伤人可怎么办！你真是老糊涂了啊！”措木语气严厉起来。“我是刚才看到汉人在场，一时没想起来，还请您原谅，我一会就去找他的！”老人连忙回答。“看来，珠玛的哥哥也许知道些情况，可惜他已经疯了，无法提供证据！这样吧，我会另外派人去找他的！”措木挥挥手。“还请您不要让人伤害他，找到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把他带回家的！”老人此时老泪纵横，恳求着。“哎！我尽量吧！”措木无可奈何地说。“东灵回来了吗？”措木没有转身，直接问话，好像背后长眼睛一般知道那老妇人已经来到房间。“回来了！在西厢房！”老妇人回答。“那个犯人需要特别照顾吗？”老妇人问。“我让人去和措姆回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有罪的！”“那如果没有呢？”老妇人继续问。“没有，自然要放他走的！而且我们要帮措姆找到真正的犯人！”措木很肯定地说。“知道了！”老妇人回答。措木等老妇人离开后，转身来到自己的书房，随手关上门，走到书架前，搬动其中一本图书，咔咔声响，书橱向一侧移开，露出一间密室。措木随即走了进去，那书橱又自动合上。措木来到密室中的一张桌子上，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王子恒装着白玉弯月的羊皮口袋，再次缓缓打开口袋，那清冷的光芒随着口袋的张开透出一片光辉，措木小心翼翼地把白玉弯月整个从羊皮口袋中拿了出来，举在自己面前，眼光变得迷离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巫月吗？”王子恒的房门被打开，老妇人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把餐盘从笼子下方递进去。也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王子恒看了看餐盘里面的食物，有几张饼子，一大碗奶茶，几块卤rou，还算丰盛。王子恒端起餐盘，虽然心情沮丧，但是肚子还是要填饱的，王子恒从晚上到现在就只喝了一碗奶茶，早就饿坏了。而这碗奶茶还是那个小骗子给自己的，王子恒想到这里脸上露出苦笑。吃完后，王子恒坐在床上，脑中想起卓卡在虹化前说过自己会遇到三次欺骗，如果说那个骗自己马的姑娘是第一次，那么另外两次会在什么时间发生呢？那个小人虽然人看起来不咋地，但是王子恒觉得他处事公正，不应该会是第二个欺骗自己的人吧？正在王子恒想着措木的时候，房门打开，措木走了进来。看了看地上空着的餐盘，笑着说：“看来你吃的还算满意！”“我饿了一天！不管是不是美食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真是要谢谢你给我提供饭菜！”王子恒由衷地回答。“你不介意就好！我们这里地广人稀，不可能像内陆一样，有专门的警察处理这类事情，因此就由当地人推举出大家信得过人来处理一些纠纷，等事情完毕了，才专门把人送到最近的城市里面的警察那里，或者等巡回法庭经过我们这里的时候，直接判决！”措木把情况介绍一下。“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没有伤害珠玛！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王子恒听措木提到案情处理，再次辩解。“我派去验尸的人已经回来了！珠玛死得很惨，的确像措姆老人说得一样，是被人凌辱而死的！现场不堪入目！”措木告诉王子恒一些情况。“有什么发现吗？”王子恒紧张地问。“有！我们发现在帐篷周围有汽车经过的痕迹！”措木说。“汽车，你是说现场有别人出现过！”王子恒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栅栏边。“是的！是有别人出现过，但是只能说他们也有嫌疑，但是并不能证明你没有嫌疑！”措木摇头说。“作案一定会留下痕迹的！只要找到他们，一对比就知道了！”王子恒忽然想起过去看过的破案的影视作品。“是的！可惜我们这里没有这些检验的手段和技术！我们只能发现明显的证据！你想一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人证明你的清白！”王子恒回忆了一下，自己和卓卡分别以后，自己一个人从圣山到这里，一路上除了一些小动物以外，根本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过。只能摇头表示没有。“对了！你说你晚上去的圣山！那在圣山上你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清白呢？或者你把去圣山的经历说给我听听，我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提供帮助！”措木热心地问。“我和珠玛采摘完药物以后，由于我骑马速度慢，珠玛担心他哥哥的病情，就一个人着急回去，让我一个人慢慢骑马回来，可我骑了一段距离后，却遇到了大雾，我担心在大雾里面迷失方向，就退回圣山！”王子恒描述起当晚的经过。“那回到圣山以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措木继续问。王子恒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圣山发生的经过说出来，他不确定自己说了的话眼前的措木会不会相信，担心反而起了坏作用，让他误会自己胡编乱造、欲盖弥彰。措木看见王子恒犹豫的神色微微一笑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此时那名老妇人忽然走了进来，在措木耳边说了几句，措木点点头。然后对王子恒说：“我的人发现车队了！我去处理一下，你如果还有什么想说的，我会找时间和你继续交谈的！”，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房门再次关闭，王子恒有些颓废地坐回床上，只能希望措木他能够从车队那里找到直接杀害珠玛的证据，然而此时房门忽然悄悄地打开，一个身影溜了进来，王子恒抬头一看，是一个蒙面的人，不过看身形和衣着是一位姑娘。那人打着手势让王子恒别说话，然后从怀里掏出钥匙居然打开了牢笼，对着王子恒招手。王子恒一时不知道是该走出牢笼呢？还是留在原处。不过那人却不给王子恒考虑的时间，一把拽住王子恒，示意他跟着自己走，王子恒就在来人的拖拽下，跟着她走出了房间，他们并没有从王子恒来时的大门出去，来人带着王子恒绕到了宅邸的后面，然后到了一个角门的位置，悄悄地打开房门。探出身子看了看外面，示意王子恒跟上。王子恒心想既然都已经出来，就看看此人到底搞什么情况，跟着她走出措木的宅邸，那人带着王子恒一路急行，穿过村子，来到了早上集市的外围一片残垣断壁的所在。转过几个土包，王子恒就看见两匹马栓在一根柱子上，而其中一匹马看起来十分地眼熟，正是自己早些时候被那个小姑娘骗走的措姆老人家的马匹。“是你！”王子恒一下子惊呼起来。来人发觉王子恒已经认出自己，坦然的把面具摘了下来，正是骗走王子恒马匹的小姑娘，只见她一脸微笑地看着王子恒。“你骗了我的马，为什么还救我？”王子恒感觉十分地蹊跷。小姑娘笑着说：“如果我告诉你，骗你的马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措木的意思，你会相信吗？”“措木？怎么可能？”王子恒感觉更加摸不着头脑。“其实很简单，财帛动人心！”小姑娘回答。“可我身上并没有财务啊！唯一的一匹马却被你骗走了！”王子恒不解地说。“好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措木很快就会追上来的！你如果不想做冤死鬼，就跟我走！”小姑娘没有更多的解释，而是翻身上马。王子恒也跟着上了马匹，心里想着“难道措木就是卓卡所说的第二次欺骗？”两匹马借着月光，一路疾驰而去，不一会儿就远离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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