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诛心之论
“发灵寝于西渚,照日月泷辉光,诸位,有礼了。” 蒙恬的黄金火骑兵未到,一个儒雅的声音先传来,只见一名翩翩公子提着一把剑,缓缓从外面进到林中,约莫二十七八岁,嘴角含着温润的笑意,观者如沐春风。 “来者何人?”卫庄淡然地道,他早已察觉有人接近,他说的“有人还没到”,说的并不是蒙恬,实际上是这个人。 翩翩公子向众人环施一礼,不卑不吭:“天下道法无尊,唯敬师之圣贤,小圣贤庄,张良见过各位。” “张良?”盖聂与墨家众人面面相觑,杨东说儒家会来,还真来了,张良当初暗中参加过反秦联盟,这次到来会和杨东说的一样,来拯救墨家吗? 可是以现在的情况,如果要拯救墨家,面对流沙和阴阳家,别说单单一个张良,就算整个小圣贤庄加起来,也做不到吧?就算能做到,小圣贤庄敢与帝国为敌吗? 星魂冷笑一声:“原来是小圣贤庄的三当家,早听说小圣贤庄与墨家叛逆勾结,怎么,今天张良先生是要救这群叛逆吗?” 张良微微一笑:“星魂大人,道听途说不可轻信,小圣贤庄忠诚帝国,绝不会做危害帝国之事,张良今日来,特来救星魂大人于危难。” “救我?笑话。”星魂不屑地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蒙恬率领的黄金火骑兵到了树林百米之外,却不知为何,短暂停留了一会,突然掉头,全军远离了树林,似乎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那一片红云一去不返。 看到这一幕,星魂微微皱眉,再次看向张良,张良一脸淡定,似乎这个情况早在他预料之中,隐约中,星魂似乎明白了张良所说的“危难”。 张良笑了一下,走向星魂,再拜一礼:“星魂大人,这里有墨家众叛逆,有流沙的人,流沙的卫庄,表面上是与墨家敌对,但是星魂大人真的认为卫庄会一心相助帝国吗? 蒙恬的黄金火骑兵未到,星魂大人与大司命少司命,三位都是阴阳家顶级高手,但是如今皆身负重伤,即使对付没有内力的墨家众人,也显得力量单薄了些。 要是流沙的卫庄,稍有企图,星魂大人想过后果吗?” “危言耸听。”星魂冷哼一声:“张良,你依然只是想救这群墨家叛逆吧?卫庄为帝国效力,现在也是受命帮助帝国围剿墨家叛逆,怎么会突然反叛?” 星魂语气冷峻,但是无形中透出的心虚,在张良这种人面前根本掩饰不了。张良早料到星魂会是这样的反应。 张良笑道:“卫庄为何反叛?似乎反叛的理由很多,星魂大人应该知道卫庄仅仅是受雇剿灭墨家,他们是杀手团,并非皇帝陛下的部署。 按道理说,一个杀手集团,有人给钱,他们就该为这个人办事,但是上次墨家机关城一战,流沙进攻墨家机关城损失惨重,最后没有攻下墨家机关城,什么好处也没得到,反而给帝国当了垫脚石。 帝国在进攻机关城时,似乎也并没有怜惜已经在机关城内的流沙部属,攻破机关城后,更没有对流沙的人体恤,反而只是把他们当野草一般抛弃。 星魂大人,你觉得卫庄和流沙的人,会对此没有怨言? 卫庄对帝国早存怨恨,未必会真心为帝国效力,这是卫庄可能背叛帝国的原因之一。 第二,机关城一战,卫庄重伤,除了墨家医仙端木蓉,只有阴阳家的云中君能治,但是据我所知,卫庄的部下赤练到方士馆下院求助云中君,不但没得到云中君救治,反被云中君侮辱。 以卫庄的性情,会对云中君如此行径,没有芥蒂?恐怕他迁怒的是整个阴阳家。 卫庄对帝国未必真心效力,而对阴阳家,卫庄还有仇恨,这是卫庄可能背叛帝国,对星魂大人出手的原因之二。” 星魂沉默,看了卫庄一样,卫庄一动不动,似乎一点也不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卫庄这种形态,更让星魂不安。 但是,星魂依然道:“都是诛心之论,张良先生,早闻你搏言善辩,难道只会这些子虚乌有的伎俩吗?” 张良笑了一下:“星魂大人应该明白,一个人做一件事,首先会有他的动机和目的,在下说的那两个原因,正是卫庄可能背叛帝国的前提。 当然,这的确是诛心之论,可是在下有足够理由相信,卫庄不止会对墨家叛逆出手。 星魂大人是阴阳家的护法,应该明白阴阳家与流沙的恩怨,当初阴阳家几次嫁祸于流沙,其他人不知道,卫庄本人会不知道吗? 卫庄性情高傲,他不说,但并不代表他不清楚,可以说阴阳家是流沙的主要敌人之一,这并不下于墨家,对卫庄来说,除了盖聂,墨家其他人不过是赏金悬赏的人头而已,并没有深仇大恨。.*, 如今这个树林,除了墨家一群没有内力的人,就只剩下星魂大人和大司命少司命,你们身受重伤,恐怕不会比墨家人好多少吧? 这正是卫庄扫清障碍的最好时机,三位若死,阴阳家力量衰弱接近一半,星魂大人能保证卫庄除掉这里的墨家人之后,不会对三位动手吗?” 星魂再也没有一句反驳的话,与流沙的积怨,虽然是月神和焱妃的事,但张良说得没错,阴阳家和流沙早有仇恨。 “而且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星魂大人说流沙受命于人,张良敢问,流沙受命的何人?”张良笑着问星魂。 星魂脸色顿时大变。 卫庄受命于谁?当然是李斯,李斯是谁?李斯代表的是正统帝党,同时与罗网牵扯紧密,无论是帝党还是罗网,全都想置阴阳家于死地。 如今的大秦帝国,朝堂势力分为三派,一派是章邯影密卫这类根正苗红,忠于皇帝的派系,称为帝党,一派是以赵高为首的罗网组织,他们是帝国的杀器,同时却也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