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忽悠
烈如歌指尖拨弄着腰间的麦穗,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眉眼温润,当真一文质彬彬的玉质公子哥。【】只是,暗地里,烈如歌早就在谩骂着司徒拓。 唇角微动,烈如歌浅笑道,“家师乃是身在天涯海角,喜好游览千山万水,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之骄子,守石老子也。” 守石,连起来便是司徒拓的拓字,烈如歌在拐弯抹角地忽悠着司徒拓,更是明面上巧妙的自升一格,骂着他。 丰神俊朗的面容倏忽冷沉下,司徒拓大手猛拍矮桌面,精致的金丝楠木桌面瞬间四分五裂,连同其手上的白玉酒杯亦是被搓成一堆白土,尘土纷纷扬扬。 “烈歌,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忽悠本王!”司徒拓眼神阴鹫暗沉,低声道。天下之大,却没有多少是司徒拓不知道的事情,烈如歌刚才所捏造出来的“师父”,他在脑海中快速地搜索一番,并无此人。 烈如歌咧嘴嘻嘻一笑,双手作揖,腰身微弯,可怜又委屈地解释道,“尊主,小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属实,万万不敢有欺瞒。事态万千,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小的偶遇师父起,师父便是神出鬼没的。” “唉,尊主,小的实话胡说吧。”忽而,烈如歌一改刚才卑微姿态,素手拂过手上宽大的袖口,“尊师交待过小的,若有人问其他,便按刚才小的回答,否则……便要将小的逐出师门,并在小的身上下了咒语,世世代代不得好死。” 说罢,烈如歌抬手掩住额头,神色黯然,甚是悲伤。一时间,殿内都弥漫着哀伤的气氛。 沉吟片刻,司徒拓目光幽暗,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如此说来,你师父手段狠辣,你应是恨极了令师父了。” 手下,烈如歌美眸骤然一冷,暗自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你奶奶的司徒拓,居然在套她的话,还妄想令她自乱阵脚,混乱视听。哼,你当老娘是纸糊的老虎,当真被你唬住啊。 眨巴了两下眼睛,烈如歌一脸懵然不明地反问,把皮球重新踢回给司徒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尊主怎么会这么想呢?” 装傻充愣是烈如歌的拿手好戏,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仿偌是司徒拓太过小人之心,侧面彰显出她的赤忱之心。 司徒拓面色未改,亦是没接烈如歌的话,起身弹了弹衣袍上不复存在的灰尘,低声命令着,“随本王去一个地方。” 话题转变太快,烈如歌猛然接上司徒拓多次元的神经思路,脑海中第一浮现的便是前几次听到这句话,便身陷囹圄,顿时小心肝抖了好几下。 烈如歌双手相交捂着自己的左胸口,呐呐又惊恐的快嘴道,“尊主,你又要去青楼吗?青天白日间宣yin,不好吧。” 其中,“又”字咬得特别的准,特别的重,不明其中的人都要以为司徒拓是喜爱流连青楼,沉溺美色的昏庸之人。 可不是烈如歌想歪歪,而是上一次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忽然间,烈如歌深有感慨,不过是替给司徒拓打工卖命的手下所叹息,不是刺杀便是埋伏,主子逛青楼,你只能恪守尽职地做花眼和尚,想想都是蛋疼。 “再多说一句,本王砍了你双腿。”司徒拓冷声呵斥道,语气充盈着肃杀之气。 烈如歌顿时觉得膝盖一凉,冷气嗖嗖地往上蹿。当即,烈如歌便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一脸惊恐地瞪大着双眼,还拼命地摇着脑袋,以示自己的真心。 心下,烈如歌气得火跳三丈。 老娘的女儿现在被你困住,要不是老娘有事求你,你这个老小子现在还能整齐地站在地面上吗?哼,看着人模人样的,暗地里干净了丧尽天良的事情,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每次想及乐乐中了绝生蛊毒,烈如歌心头便像是被挖去了一块rou,鲜血淋漓的痛,对司徒拓的恨意便更上一层。 结果不出烈如歌所想的,司徒拓当真带着烈如歌前往上一次去的青楼,而且还是同一间厢房。 耳边丝竹鸳歌,烈如歌脑袋微垂,站在司徒拓的身侧,身姿恭敬地给司徒拓倒酒,嫣红的嘴角却时不时抽搐。 厢房内馨香淡淡,清新的空气从敞开的半夜窗户流散而入,逐渐盈满了室内,俗粉胭脂地气味一点儿都没有。 一人伺候,一人饮酒,歌姬在珠帘后弹琴焚唱,安静美好。但烈如歌猜到,司徒拓是在等人。 不一会儿,厢房门被推开,一名紫色锦袍,头束金銮羽冠,长相风流纨绔的俊美男子大步跨进。多情的狭长的桃花双眼见到桌边的司徒拓时,暗光流逝,嘴角勾起一道邪里邪气的笑意。 不多两秒,男子的视线便注意到一侧的烈如歌,桃花双眼霎时间亮光一闪,嘴边噙着不怀好意地坏笑,“好精致的人儿啊!九弟,你好福气。不过,给九弟当差使唤不免浪费了。小子你不如从了本王,跟着本王,保准你吃香喝辣的。” 烈如歌对上男子那双流泻多情自作风流的视线,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恶寒不已。嘴角抿了抿,烈如歌身子往司徒拓身后避去,躲开男子伸过来的魔爪。 “臭小子,本王看上你,乃是你的福气,你居然敢不领情!”见烈如歌避开,男子眼角凝聚着两道冷光,凌厉含着煞气射去,语气中已隐藏着杀气。 烈如歌颤颤巍巍地抖着身子,双眸望向神色毫无变化,犹如事外之人的司徒拓,幽光一闪而逝。 司徒拓,你的贴身小厮要被人凌辱,当着你的面你都无动于衷,明里上被人伸手打脸啊,你究竟是想做什? 烈如歌脑子快速转动着,刚才男子自称“本王”,便证明他是一王爷,身份尊贵。那国中众多王爷里面,谁会是最风流多情庸俗的呢? 二王爷,司徒晴。烈如歌脑中瞬间浮现此人,当下恍然大悟。 “二王爷,您莫要打小的乐趣了。小的在进府的那一刻便发了毒誓,要对尊主忠心耿耿。若是随了您走,小的怕还没有命来得及享乐呢。”烈如歌低声道,苦着一张脸,哭笑不得。 司徒晴不乐意地砸吧了几下嘴巴,手中玉扇搁在桌面上,一双桃花眼狼光大发,灼灼地宛若猎物般盯着烈如歌,显然色意未消。 顷刻间,烈如歌把头低垂得更下,几近要在地上挖个坑,把自个儿埋了进去。明地上烈如歌的行为是恐慌,但暗地里对司徒晴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当然也没少司徒拓的份儿。 烈如歌前期听说过,二王爷司徒晴男女皆开,府内姬妾成群不旦,更是美男如云,面首不少。顾着皇家的颜面,司徒晴顾着面子不会公开养面首的秘密,只是坊间传闻每被司徒晴看上的美男子,第二日便会失踪,结果不明而喻。 司徒家果然都有龙阳之好啊!烈如歌撇嘴想到,在开化的现代,同性相爱不是奇事,亦是逐渐被人人认同。但烈如歌清楚,皇室或者权贵之人的龙阳之好和现在同性者是两码子的事, 涵义截然不同。 同性是单方面的相爱,而司徒晴是男女都爱,乱搞。说白了,司徒晴那一堆有龙阳之好的人,便是心变态使然。皇家佚事多,历朝历代都野史亦是有记载,烈如歌除了鄙夷恶心,无其他感想。 同时,烈如歌好奇地望向司徒拓,猜测着他是否也有……眼睫微垂,在司徒拓警觉时,烈如歌连忙把神色收敛,安静地站在一隅。 “九弟,今日怎得想起哥哥,邀请哥哥和花酒了呢?哎呀,喝酒怎得没有美人相陪。mama,快找十几二十个美人过来。”司徒晴神色放回,眼神勾勾,笑眯眯地看向司徒拓,相熟地喊道。 终于在烈如歌的期待中,司徒拓有了反应。 司徒拓浓眉蹙起,因对面司徒晴如狼似虎的贪婪目光太过灼热,令他很不舒服,男子中论长相美貌,司徒拓乃是其中翘楚,万人遥不可及,强大健硕,俊美不凡,而烈如歌则显得过于阴柔,与妖孽,雌雄难辨。 “不必了,本王约你,只要问清楚一你件事。问清楚,本王便走。”司徒拓抬头,目光冷凛,霸气侧漏,天威施压,沉声道,“老二,前日本王遇刺一事,与你可有干系?” “啪”司徒晴脸色骤变,猛拍桌面,人紧绷得站起身,黑着脸大骂,“九弟,你真的是太过分了!没错,你在皇室中的存在是特殊的,你我待遇不同,我有所不爽。但你回想,我亦是在小场合针对过你,小打小闹罢了,你怎会想到我会派人刺杀你!” 司徒拓面色冷沉,对司徒晴的大吼大叫不与理会,只是眉梢微皱。司徒晴愤愤不平的继续开口,司徒拓冷声打断。 “好,本王便信了你。老二,此次是本王猜疑,得罪了,本王自罚三杯。”司徒拓爽快地自罚三杯,接着便起身准备离去。 烈如歌脑洞大开,把两人对话一字不漏的记住,忽而深觉司徒拓身份并无表面那般简单。 快步地跟上司徒拓,身后是司徒晴在室内发火砸东西的各种碰撞破碎声,直到两人离开青楼,烈如歌还能想象到司徒晴要砸楼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