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揭竿举旗
烈如歌手法看似狠戾,可下手是适度有中的,赤兔壮硕的身躯上的伤口大多是皮rou伤,伤不到筋骨,不碍事。【】只是赤兔刚才服软,多半是察觉到烈如歌的气势比起更要冷冽和威慑,遂服从之。 马如人,欺善怕恶是不变的秉性。它恶性,你便要比它更要霸气,更为威严。 没想到躲不过坏消息,被司徒拓拉着迎头而上,去暴乱地方,但能收获赤兔这匹千年良驹,也算是个补偿与安慰吧。 “福叔,给赤兔拿办箩筐的胡萝卜来。”烈如歌看向管家福叔,笑眯眯地道。接着转头贴近竖起的马耳朵,低声威胁道,“吃饱喝足了,给老娘装死样,好好干活,以后你会有好日子过的,不然老娘鞭下无情啊。” 赤兔头顶的一绺红缨毛发跳了跳,颇为狗腿谄媚的拿着笔长的马脸蹭着烈如歌的手掌,两颗黑瞿的眼珠子灵动的眨了几下,似在应答着烈如歌,发誓以后会效忠她,誓死不渝。 烈如歌长眉一挑,拿起一根胡萝卜喂到马嘴边,双眸看着赤兔,忽而觉得它的狗腿有种熟悉的既视感,貌似和自己在司徒拓面前……很像。 福叔一手捂脸,面露伤感地看着皇府门前的一人一马,长吁出一口浑浊之气。尊主,您待会见到,望不要惊讶。 皇府门口,除了烈如歌,福叔与黑衣人,和马医等人都觉惊奇,刚烈的赤兔就这么屈服与一名看似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诧异之余更多的是心痛和自怨自艾。 想他们与赤兔生活多年,都未能将其收服,且供养的跟神仙般尊贵。未料除了尊主,居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霸占了良驹。自己是九皇府的人,连一个白脸小子都比不过,真是可气又郁抑。 喂饱了赤兔,烈如歌漂亮翻身上马,不管背后一大推人苦大仇深的模样,匕首隔断赤兔的金缕玲珑缰绳,取刚才鞭打赤兔的染血麻绳套之脖颈,颀长的一边则用来鞭策。 “吁——”赤兔一声嘶鸣,尖短的双耳激灵的抖了两下,两颗眼珠子滑动着,似有埋怨烈如歌给它拿了这么一根难看的绳子。烈如歌眼神一冷,赤兔前蹄高扬起,四蹄迸发,与离弦的箭速度快速朝西北方跑去。 策马奔腾,与风竞赛,与阳光同行,领略大好河山,舒心写意。特别骑下还是千年扬名四海的良驹,司徒拓那个黑面煞神的座骑宝贝之一,此刻被她所驯服,烈如歌心中快感涌现,期待见到司徒拓的反应。 西北方,空中弥漫着一股尿臊臭与腐烂的味道,破烂的连体多间茅草屋内外杂草丛生,有蝇虫乱飞。屋内老弱病残居多,面黄肌瘦地靠在脆弱的墙壁上,目光浑浊,麻布短衣破烂,基本都是一些破碎的布并接起来的。 见有马蹄声接近,屋内一稍雄壮的青年汉子站起身,手上高举起一竹器,愤怒吼道,“乡亲们,税苛厉,官不理民,民不丛生,我们流离失所,徒步背井离乡,无家可归。现在他们还要赶尽杀绝,我们拼死,也不能让暴君得逞。” 其外在角落坐着的汉子cao起身边的农器镰刀,大声应道。接着众多青年起身,其他人见主要劳动力都答应,瞬间不管老弱病残皆起,随他们出去,在附近一片树林取材,砍削树木为兵器,气势昂扬地围聚在茅屋前的空地,目光如狼地盯着前方滚滚而来的军队。 在场都是从他乡遇到天灾逃出来的难民,而随着入户与生计无法施展,愤怒隐在心中。此刻人人只想有一家遮挡风雨,勉强落脚。家园已破,无人管理,温饱困难,又在异乡被歧视,各种的不公烙印在他们心中,逐渐凝聚为一股怨气。 生得没尊严,死便不作孬种! 司徒拓带兵刚至,暴民拾起准备好的石块,奋力的砸向他们,暴怒齐声吼道,“暴君,滚出去!”顿时,马匹失慌,嘶吼长鸣。 一块锋利的大石扔撞至司徒拓面前,贴身侍卫惊恐上前要挡,司徒拓眉宇冷厉,大掌一拍,石头在马匹前轰声爆炸,惊天动地。 暴民被惊吓,瞬间呆滞,纷纷停下。司徒拓盛名在外,暴民中有人瞥去,认出了司徒拓,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大叫,“是战神暗帝,天啊,我们要死了。逃不掉了,都要死了!” 死亡对淳朴的百姓来说,无疑是最恐惧的事情。家破,可以重建。妻离子散,可再寻,再生养。没钱,可以再赚。被歧视,可以隐居山林,不与来往。 只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尔等有何苦衷,本王在此,你们尽可上诉。暴乱兵役相对,你们下场只有一个,死。”司徒拓深邃的凤眸锋利乍射,冷光凌凌,王者霸气,字字深刻犹在宣布天意。 暴民慌乱,混成一盘散沙,交头接耳,犹如不决。司徒拓警告后,不予进退,沉默等待他们的答复。 背后,烈如歌骑着赤兔,一路地跑到前面,见了司徒拓,兴高采烈地挥手喊道,“尊主,尊主~小的来了。” 司徒拓眉头微蹙,冷冽的眼角瞥见烈如歌胯下的赤兔,眼神微变,俊美冷硬的五官神色不改,神情冷寒。只是,烈如歌还是眼尖的注意到司徒拓一闪而过的阴霾与不悦。 黑羽卫皆认得赤兔,遂简单检查后便放行,烈如歌红唇冷然勾起,骑至司徒拓身侧,故意刺激他,“尊主,赤兔好乖啊。” 司徒拓冷哼,赤兔身上的伤疤他并非不见到,只是已被烈如歌驯服,他不要也罢。深邃犀利的凤眸在烈如歌脸上尖锐的盯着,冷声问道,“你带着面纱做什么?” 烈如歌抬手轻托腮帮,长眉痛苦的垮下,可怜兮兮地道,“尊主,小的感染了风寒,还起了牙疱,有碍簪赏,怕污染了尊主的眼球,所以带面纱避开。而且您也知小的就一张脸皮不错,成功为府内众多丫鬟的梦中情人,可不能毁了在她们心中的形象。” 语气凄厉哀婉,情深意切。司徒拓嘴角微抽搐,神色鄙夷,不予理会。忽然,见烈如歌戴上笠帽,隐约露出一双皎若星辰的明眸,司徒拓皱眉,“你戴帽又是要做什么?” 调整了视线,烈如歌快速逡巡了眼前的情况,顺势研究了下附近的地形,待会混乱对战起来,好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看热闹。听司徒拓不悦的问话,烈如歌抽空做了回复。 “烈日当空,小的肌肤娇嫩,禁不得晒。”语气雄纠纠,随口扯出的理由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有道理。 可……身后黑羽卫听到烈如歌的话,齐齐抬头望着黑云骤变,阴风阵阵,有秋日暴雨袭来的黑沉天气,嘴角无语抽动。这也算烈日当空吗? 待会烈如歌安排了烈若溪出场,她的容貌要是被见着,烈若溪一眼便认出。 司徒拓凤目凛然,注视着前方暴民,冷声问道,“你有什么看法,他们会服,或抵抗?” 烈如歌眯起双眸,发现暴民中有话事权的是一名面有丑陋刀疤的年轻汉子,与几位年老的男子谈话。二环内还有几名蠢蠢欲动的青年汉子偶尔出声,接着他们又陷入新的一轮议论。 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烈如歌沉声道,“尊主可听过,砍木为兵,揭竿为旗的典故呢?” 司徒拓目光一冷,烈如歌视线触及其中诡异的几位青年汉子,散漫地道,“一颗老鼠屎足以毁了一锅粥,里面还不止好几颗呢,况且他们都是有纪律,有组织,有目的的老鼠屎。” “小的猜尊主想一次收服,不用铁血手腕镇压,怕是难咯。”烈如歌笑着道,接着眼睛骨碌碌一转,狗腿地开声,“尊主,您要是开打,麻烦提前告知小的一声,小的好寻地方躲着,免拖你们的后退了。” 深邃的凤眸冷厉中夹着几缕狠戾,转头俯视着身侧垂下的脑袋,司徒拓鄙视冷哼,寒声道,“九皇府的人只会往前拼,从来都不后退。”言下之意,是烈如歌退缩不成,尽早打消这个念头。 烈如歌撇嘴,暗下腓腹,便不再出声。反正到时混乱起来,她自己也会寻到安全地方观战。 西汉贾谊《过秦论》中记载道,“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杰并起而亡秦族矣。” 陈胜、吴广成功带领农民起义,推翻秦朝,其前提是秦秦始皇兼并六国后,兴建宫殿,酒池rou林,加重百姓负担,无暇顾及农活,造成“男子疾耕不足于粮馈,女子纺绩不足于盖形”的局面,并制定严刑酷法,严厉执行。 民不聊生,陈胜与吴广还利用“鱼腹丹书”、“篝火狐鸣”等计策来迷惑百姓,鼓动戌卒。 此刻落夏国西北方暴乱,是一角,却可以看出隐患,并非秦朝末代的情况,而是皇室与各国纷争,暗中较劲,阴谋浮现的表现。 烈如歌不熟悉落夏与其他国的关系,也没有兴趣了解皇室的劝势斗争,但分析能力不同而言。倘若她猜到没错,在场上百名暴民,老弱年少妇孺皆有,能留下的,只有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