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跟谁走
申屠无忧没有察觉到还有其他人在牢房内,而且还是个高手。申屠无忧看着遍地的尸体,心中在发憷,凌波双眸紧紧地盯着烈如歌,不愿意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虽然申屠无忧与申屠无离达成协议,在她折磨完烈如歌后,就把人交给他,可是申屠无忧要烈如歌死,一旦交给申屠无离,似乎又会给烈如歌一个转折。于是,她才趁着申屠无离与其他人在大殿与司徒明周旋,闯入牢房把烈如歌带走,接着藏起来。 申屠无忧没有多想,以为申屠无离要烈如歌,不过是觊觎烈如歌的美眸,总归她这个亲胞兄长脾性古怪,见不到有人比他更好看,又爱计较记仇。 凤清尘伸手握住烈如歌的皓腕,准备带人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烈如歌,你甭想走!”申屠无忧一见烈如歌冲出来,小脸阴霾遍布,迅速掏出一个短笛吹起来。 短笛分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烈如歌却觉头疼欲裂,血液翻滚,精致的脸颊疾速变白,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剧烈抽离与挣扎,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幻影,光怪流色间,诡异陌生的画像一副副在脑中浮现,不能自已。 见状,凤清尘拽动手中封喉鬼丝,骤然抽向申屠无忧的短笛,精细的丝刃淌着猩红的鲜血,锋利扫去,全然不会顾及着这一下过去,是否会把申屠无忧半张脸都削掉。 申屠无忧抬脚把身前的宫女踢倒,自己则往地上一滚,躲避攻击。封喉鬼丝冷冽地从两名宫女面上划过,如花似玉的一张脸顿时在中央裂开一条血痕,接着脑袋分为两半,尸体咚地而倒。 “啊——”其宫女见到凤清尘酷戾嗜血的手段,惊惶大喊大叫,凌乱地全部往牢房外涌去,就怕自己成为封喉鬼丝的下一个祭品。趁着混乱,申屠无忧躬身在人群中,把短笛紧握在手,快速地离开。 凤清尘双目毫无波澜,无私无欲,却参杂了最冷情的残忍。大手扰动着封喉鬼丝,双目在人群中盯着那抹仓皇逃跑的惹眼正红色,指尖微微一动,rou眼难以见到的鬼丝迅猛迸射过去。 “叮”一声脆响,封喉鬼丝堪堪在半空被硬物截断,悠悠落下地上,堙没在人群内。 凤清尘眉头微蹙,朝着打扰他好事的来人看去,绯色的唇瓣略抿着,大手一动,手上的封喉鬼丝眨眼不见。不理会来人,凤清尘转身搀扶起神色空洞,仿若灵魂出窍呆滞状态的烈如歌,仔细检查着。 “无忧公主,我国地牢非你想来就来,要走就走,且你还恶意意图杀害我国的百姓,月乌王,本王等着你合理解释。”司徒拓一身墨色玄纹祥绣锦袍,长身如玉出现在牢房外的小道上,玉树兰芝般高华而姣姣**,睥睨天下般的傲视群雄,霸凛威严之气顷刻泻出,震慑众人。 慌不择路的惶恐人群登时停下,被司徒拓颀长压制得不敢乱动,头各个都低垂到胸前,冷汗直流。然而,申屠无忧柳眉紧顰,喉间猩热刺涌,却诡异堵着,不上不下,憋得她很是难受。 但令申屠无忧神色大变的,还在司徒拓的话。 申屠无忧艰难地抬头,凌波双眸触及到大阔步走到司徒拓身边的月乌国王,她的父皇,瞳孔急剧一缩,稳cao胜券与自信饱满顷刻烟消云散,深深的恐惧与担忧齐齐聚集在她的脑中,妖艳饱满的朱唇结巴着,“父……皇,你……你怎会在此?” 月乌王没有给申屠无忧回应,沉声略含着一丝敬意,对着司徒拓道,“我国国师已经在泰康殿等待九皇爷,只需要把药引带过去,便可即可救醒贵国太后。孤的公主给贵国增添麻烦,是孤教导无方,还望九皇爷与贵国陛下能够看在孤的面子饶她一命,水南城的割地,请贵国陛下笑纳。” 申屠无忧目瞪口呆地看着月乌王,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申屠无离与他们的逼宫莫非有意外,为何父皇还要把割让国土,低声下气对落夏国? 闻言,司徒拓气势压人地寒声道,“此事,需由皇兄决定。只是,月乌王,你的公主胆子竟比天高,肆意横行地闯入我国皇宫地牢,这已非年幼无知可以推脱,而参与到谋害太后一事,事体滋重,本王要亲自押送无忧公主吗,等待陛下的审判。” 司徒拓话一出,月乌王温雅风华的脸上一沉,接着不动声色地敛起情绪,负手在后,威严的双目遍布着责备看向地上狼狈不堪的申屠无忧。 申屠无忧在月乌王凌冽的目光下,微微垂下脑袋,朱唇不禁哆嗦了两下,可是她还是满怀自信地笃定父皇会救她,不顾一切的救她。 “无忧公主,罪孽深重,孤在此立誓,绝不插手这事,任由落夏国陛下发落。”月乌王沉声道,满目无情地俯视着一脸期待的申屠无忧。 申屠无忧一滞,不敢置信地反问,“父皇,你在说什么……你不救我了,还要把我随意扔给这班人处置?!” 申屠无忧歇息底里地嘶吼着,但回应她的是月乌王渐行渐远的背影。 司徒拓深邃凤目锋利慑人,淡淡地扫过地上的申屠无忧,秦十二立刻派人上前把申屠无忧扯起来,押着往皇家水牢走去。这时,司徒拓大手微动,褐色的短笛从申屠无忧袖中滑落,未落至地上便化为粉瀣。 短笛被毁,申屠无忧就无法控制烈如歌。申屠无忧凌波双目瞪大眦裂,狠咬着后牙槽,最终没有吭声,跟着他们走出去。申屠无忧很想要杀了烈如歌,因为这样的机会不多……可是,申屠无忧如今清楚,现在她尚且还有一线生机,倘若再动手,她将死无全尸。 替烈如歌陪葬,申屠无忧是不会认同这个愚蠢吃亏的行为。 没有短笛的控制,牢房内烈如歌的脸色在凤清尘渡过来的真气下,渐渐恢复神彩。薄如蝉翼的眼睫微颤动,空洞呆滞的美眸亮光一闪,烈如歌眨了眨双眼,选身坐着,盘腿打坐,平复体内的翻涌的气血。 片刻之后,烈如歌睁开双眸,曲着手指弹走衣裙上的灰尘木屑,定定地看向牢房门处高山白雪如神祗的司徒拓,“你找到救岚姨的办法了?” 适才,在申屠无忧被扼制后,烈如歌的神识在渐渐回笼,司徒拓与月乌王的对话,她有听到。只是,落夏国要惩治他的公主,月乌王真的会给出彻底治疗的方子吗? 不得不说,烈如歌有着人类通病,对陌生的人事都抱有一种怀疑态度,且月乌王的身份太值得人质疑。于此,她忘记了司徒拓的能耐,忘记司徒拓的名号。 司徒拓深邃的凤目冷冽看向烈如歌,醇冷磁性的嗓子浸染彻骨危险的寒意,“治疗还需一味药引,你是申屠无忧施咒的桥介,药引必须是你。你,现在跟本王去寿康殿,月乌国国师即可解开咒语。” 烈如歌黛眉紧顰,没有多想,便抬步要过去。突然,手腕一紧,烈如歌回首,便见到凤清尘谪仙淡薄的俊脸上隐现出一抹不赞同与担忧。 “你,要跟我走。门主给你的时间基本已到,你们要立刻启程,丞相府余下的事,我会替你全部解决,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歌,别忘门主给你的提醒。”凤清尘暗中传音给烈如歌,但对内力雄厚的司徒拓而言,他也能听到。 锋利的凤眸底一抹异色疾速滑过,司徒拓逼迫地扫向烈如歌,示意她尽快做出抉择。 九门门主的警告,烈如歌铭记在心,她的命格本来就迥异于常人,切忌与皇室中人深入。只是,现在太后命在旦夕,且她是真关心自己的人,坦白来讲,还是她被申屠无忧记恨,而连累太后。 遂,烈如歌做不到弃太后而走。 “清尘,你照顾乐乐,且等我,待太后痊愈后,我们就走。”烈如歌低声道,手腕微动,抽出自己的手,朝着司徒拓走去,“走吧。” 烈如歌黛眉凝着一抹沉重,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烈如歌临时做出计划改变。申屠无离他们谋划着逼宫,在现实看来,他们并没有得逞,被司徒拓与司徒明压制下,月乌王突然空降有力地证明司徒拓他们早已猜到,期间的放任只是在麻痹敌人的警惕。 如凤清尘所言,此次暗中解决的惊天大事不过是一个警惕,四国不久乱,兵涌起,战事激烈,弹火连天。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合,天下的下一步格局,将是鹿死谁手,四国中有一人统领各国,规划归一。 天下大乱,丞相府势必成为众矢之的,私人仇怨显然是渺小,真相要等待战局平定后才可继续追查。 烈如歌与司徒拓到达泰康殿,司徒拓立于大殿,月乌国国师躬身行礼,接着引烈如歌进入内殿。 内殿,太后仿若沉睡般躺在榻上,脸色没有先前的苍白,还有一丝的红润。国师取来匕首与拳头大的讣文玉碗,粗噶的声音在烈如歌脑中响起,“解开太后身上的咒语,只要二小姐的三滴心头血。” 烈如歌面色淡然,酥手接过,指尖轻微,银光在半空流畅划过,落在素白的眉间,三滴心头血“滴答”落入玉碗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