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人外人
烈如歌一听,脑中灵光一点犀。【】在大殿时,烈震庭始终保持沉默,都是老夫人在发言,看来烈震庭是在给自己留后路,然而老夫人的配合甚是完美。 老夫人,是烈如歌疑惑不解的一个点。按照常理,在她被多方面指证毒害太后的情况下,疼爱她的老夫人大义灭亲地与她断绝关系,并非是首选。 倘若老夫人不想见到丞相府被烈如歌给连累,更好的做法是参与其中查案,洗脱烈如歌莫须有的罪名。况且,老夫人过于急切要撇清关系的举动,十分令人费解,放佛有谁在逼着她似的。 老夫人不是寻常没有见识,缩手缩脚的妇道人家,她的能耐与计谋或许连护**将军都不能相比较。总而言之,烈如歌认为,聪明的老夫人,如此的做法显得过于拙劣。 白梓颜认真给烈如歌选了京城中心却安静雅致的一见客栈,命丫鬟去缴付房钱,并交代其他事宜,白梓颜携着烈如歌上了一等客房。 “如歌,这里的掌柜与我熟识,你需要什么,尽管同他开口,不必客气与拘谨。你在这里住下,假若你不喜欢有人打扰,交代一声,掌柜会把那些长舌妇心眼小的麻烦人挡在外头,你只管清净地好好想想接下的要做的即可。”白梓颜柔声笑道。 白梓颜不避讳,因为从第一次见到烈如歌,她便看出此女与他人不同。当下烈如歌被赶出丞相府,意识中,白梓颜认为一介女子,不能失去依靠,流离一人。 白梓颜只是提个醒,询问烈如歌有需要安排的地方,尽量处地的给她吩咐下去,其他的,她相信烈如歌自有主张,她也不会多管闲事的添乱。 烈如歌与白梓颜没有革命情谊,交往时间较短,但两人说话投机,白梓颜极其珍惜烈如歌这位闺蜜。烈如歌也有所听闻,在她被关押在牢房的半天一宿,其他人都在看,唯独白梓颜半夜孤身进宫求见司徒明,陈述烈如歌不会做出有害太后的一一举证,目的是希望司徒明查明真相,不要冤枉无辜人士。 “呵呵,梓颜你真的要嫁人才行,不然我得被你唠叨死,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管家婆的潜质。”烈如歌调侃道。 白梓颜把给烈如歌备用的衣裙命人极快订做送过来,还有其他女子日常要用的朱钗饰品,胭脂水粉等,听到烈如歌的戏言,转身款款走过来,罗扇抵在下颚处,剪水秋眸凝起一抹幽怨。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还替你担心得寝食难安,你倒是会在说风凉话。哼哼,小心我嫁人,没给你下请帖,我就宴请全京城的人,就独独不给你。”白梓颜状似生气,哼唧着念道。 “噗嗤”烈如歌不禁一声笑出,不顾形象的捧着小腹,不留情面地反击,“你要是这般,成亲那日都是些口是心非的恶心人,你就等着大好日子作呕,闹心挠肺的难受吧。” 听闻,白梓颜仔细一想,厌恶地摇着罗扇,好似要把脑中那些不悦的场面给扇走。侧目看向烈如歌慵懒地斜靠着榻上,两手抱着锦枕,神色十分惬意,剪水秋眸露出一丝好笑和浅浅的羡慕。 “那可不成,良辰美景被破坏,可成一辈子的噩梦。看来,不管你做什么事,成什么样,我成亲,你必须到场。”白梓颜翘楚,优雅端庄的她脸上带着少有的调皮,忽而又认真起来,“如歌,我习惯逢场作戏,知心的友人不多不少,交心的少之又少,我与你投缘,我成亲,第一个要邀请的便是你,缺你不可。” “哈哈,要是我那天没来,你且是不打算拜堂成亲?”烈如歌扬声大笑,美眸滴溜溜的转动着,似乎真计划给白梓颜的成亲增加一些“趣味”。 白梓颜双眸瞪圆,罗扇搁在金丝檀木桌面上,两手便越过榻上茶几,去挠烈如歌痒痒。顿时,一片欢乐清越铃铛的笑声交织响起,岁月静好。 午后,白梓颜回府,烈如歌悄然从客栈后门溜出,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片巍峨精美的住宅街内,烈如歌熟门轻路地在蜿蜒的小街小巷绕着,一身烈焰红裙在纷繁的白色素楼中尤为显眼,只是那一红色曼陀罗纹绣面纱把曼妙女子的面容遮敛住,红色的曼陀罗花片片花瓣开到极致,妖娆红艳,娇脆滴人。 锦靴在一处普通的宅子面前停下,匾额上刻着炭黑的“凤府”二字,烈如歌上前,直接推门而进。 一进门,烈如歌闲庭散步地顺着长廊而行,庭院中的鲜艳花草美景都没有心情为它们停留,拐过两回,腰身一扭,同时暴怒地破口大骂,“死秃驴,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这个门你横竖都别妄想出去!” 被骂的主人顿时嗷嗷大叫,再无寿康殿内的严肃正经,慈眉善目的儒雅斯文脸上是急着脸红脖子粗的,踮起脚尖伸手去够着烈如歌手上的一顶漆黑油亮的假发,视线往下一转,一身道袍上盯着一颗比卤蛋还要圆溜光亮的脑袋,上面还有十二个戒巴,妥妥的是和尚。 “丫头,有话好好说,咱们文人可不动粗,快把老衲的帽子还回来。”月乌国国师看着烈如歌把他的“帽子”放在手中把玩,就怕她给摔到地上。 “姜境堂,那我问你,你答完令我满意后,我就把你的假发还你。现在,你立刻坐下。”烈如歌气到直呼国师的原名,指向地上的蒲团。 国师闻言,乖觉地盘腿坐下,在蒲团上打坐,一双老眸可怜兮兮又水汪汪地瞥想烈如歌,老来装萌。 烈如歌不耻,往后一步,在垫了锦毯的宽椅坐下,翘着二郎腿,黑着小脸,咬牙问道,“申屠无忧要你给我下了什么歪门覡术?你和月乌国皇室究竟有什么关系?” 话落,国师两手举起,一脸无辜地道,“老衲以你们门主的名义保证,老衲并没有按照无忧公主所言,对你做有害的事情。丫头,你情魂不在,老衲怕你动心,闯下大祸,害了自己,就顺着有无忧公主自愿当祭品,只是让你不能对男子动心,否则会心绞痛。” “但是,这是给你警告,只要你把情根拔出,忘掉情事,便可恢复,功力且能大涨,此事有利无害,遂老衲才做的。至于老衲会覡术,因为……天下之大,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国家大事,三流九教,阴阳八卦,没有是老衲不会。一个区区覡术,不算什么本事,只有月乌国那群饭桶才把它当成至尊的荣幸。” 国师最后很是鄙夷的轻嗤一声,完全没有自身贵为月乌国国师身份的自觉。 烈如歌大翻白眼,她身边的人自恋者过多,而眼前这号称六根清净的老和尚,实属其中的佼佼者,自以为天下之大,无他不能的。 “所以说,你诓了申屠无忧,那申屠无忧给你当了祭品,她会有什么下场?”烈如歌把手中的假发准确无误地随手扔到光滑的脑袋上,优哉游哉地沏茶。 国师把假发带上,有条不紊地整理着他的道袍,还把头上的冠帽扯正,接着抬步走到烈如歌旁侧椅子坐下,顺手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魂飞魄散,烟消殆尽。”国师朗朗道,慈善儒雅的脸上没有半分做坏事的心虚与后悔。 看到国师这个假道士那略显冰冷无情的话,烈如歌并不觉奇怪,他本是修炼之士,无能之辈在他眼中好比蝼蚁,伸手即可掐死的东西,他这般年寿与能耐都远高出这个大陆的寻常之人,是鄙夷,更遑论他会秉着慈悲之心而难过。 烈如歌薄如蝉翼的双睫毛微微颤动,九门门主姬君昊与眼前这个死秃驴给她安排好的修炼之路,也和他们一般,到了最后会完全漠视杀生予伐,变得冷心冷情,更确切是无心无爱。 “覡术只要祭品放弃,便可解除,左右给你自己一个警惕,你无须担忧。不过,老衲在考虑着一事。无忧公主生辰年日与你相仿,你情魂消失,老衲可以尝试抽取她的情魂,融炼给你。”国师抬手捋着胡须,双目有精光闪过。 烈如歌一听,嫌弃地撇下嘴角,“你可别,我情愿自己少一魂,可不愿拿他人的,恶心死了。” 国师不干了,手中茶杯重搁在桌面上,吹胡子瞪眼,低吼道,“丫头,你这是瞧不起老衲,嫌弃老衲手法不光鲜吧?别不承认,你就是这个意思,难为老衲为你能够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跑前行后的,你和姬君昊那小子就在坐享其成。” 烈如歌抛了个“懂了就不要说出来”的眼神,手肘撑着脑袋,烈如歌歪着头,美眸眯起,看着屋顶墙壁上绘画的五彩壁画,沉声讲起了骷髅山那一夜的事。 国师听罢,神色肃穆,抿着厚唇,陷入沉思。 良久,国师低声道,语气含着一缕凝重,“当今月乌国皇室的子孙所学会的覡术,无一高过老衲,那暗中的人不会是月乌国皇室中人。而且,那时老衲还在闭关,无忧公主未找来,与老衲所施下的覡术无关。” 转头,国师语气更沉,“丫头,那人的修为,可能高过老衲与姬君昊。如你所言,他定是针对你。此事,老衲会为你仔细查,你在落夏期间,决不可掉以轻心。” 接着,国师掏出一个鸦黑的木盒子,递给烈如歌,“这是无垠水,你的水吟诀要尽快突破。” 烈如歌接过,美眸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