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尔反尔
司徒拓墨玉寒彻的凤目敛尽所有的风霜冷雨,幽暗的双瞳中似有云层诡谲翻涌,眉间的折痕加深,冷怒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显然他在生气。【】 烈如歌被司徒拓一瞬不瞬地看着,心蓦然的有些发毛,眼珠子左右溜动着。 “烈如歌,是本王言而不信,还是你出尔反尔?”司徒拓冷嗤,锋利的凤目含着深浓的鄙夷,讽刺地问道。 烈如歌黛眉顰起,对司徒拓那惯来的轻蔑与讥诮已经做到心如止水,不被影响,只是司徒拓话中的“出尔反尔”,这是几个意思?她什么时候对他承诺过,何来的不守诚信一说。 嗯哼,这分明是诋毁她的人品,对她尊严的侮辱。 士可杀,不可辱,烈如歌握紧拳头,对着司徒拓扬起来,额头青筋乍涌,咬牙切齿地怒声质问,“司徒拓,我嘛时候出尔反尔了?你给我说清楚,别以为在你的地盘上,老娘也不敢动你。” 闻言,司徒拓嗤笑,华袖甩过半空,单手负在身后,绷紧精神的烈如歌敏锐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还以为他要出手攻击,登时神色一变,正待全力以赴,恍然发现别人就是拗姿态罢了。 顿时,烈如歌默默一阵汗颜,又是自怨自艾自己何时在面对司徒拓,会变得如此的草木皆兵。 烈如歌见司徒拓讽笑不已,就差怒发冲冠,狠狠磨牙,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有什么好笑的,笑的有不好看。一个大男人,能别婆婆mama,有话立刻说,有屁就放,成不!” 司徒拓浓眉蹙起,因为烈如歌粗鄙的话,俊美如铸的峻脸很是不悦。沉了一下,司徒拓寒声道,“本王提出要娶你之时,你不愿与皇室中人事有任何牵连来拂了本王好意,可你公然与皇兄合作,岂不是出尔反尔之辈。” 话落,烈如歌恍然大悟,自己是真的不愿与皇室的争权斗胜为伍,可这是任务,是她的工作,没有情愿与否的前提,只有完成后钱货两讫的结果。 过程什么的,都是浮云 “好吧,就算我出尔反尔,那与你九皇爷又有何干系?”烈如歌大翻白眼,自己不记得的小事,现在被他人捡起来戳脊梁骨,真是极大的不爽。 美眸觑向司徒拓那张冰山不变的峻脸,唇角邪气上勾,啧啧两声,取笑着道,“只要九皇爷大手招下,九皇府应该不会缺女人吧,呵呵,别生气,我就是纳闷九皇爷为何要缠着我不放,你是令有目的。” 红唇抿着,烈如歌一改不正经的吊儿郎当,淡漠冷酷,眸底危险芒光流过。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烈如歌很是不明白,司徒拓一直提起娶她的用意。倘若当初只为了气她和压榨她,那现在太子司徒锦已经成婚,她被脱离丞相府,为了权力,他们之间已经是不可能。 当下,她与司徒拓的唯一纽带,仅有乐乐,那他是想…… “乐乐应该有一个父母双全且围绕她身边,和睦美满的家庭,本王认为娶你为妃,哪怕你再会是生非,在本王的手掌心中也折腾不起风浪。你住城东,在城南,距离太远,乐乐来回往返,不利于她成长,这些事情,你做娘的应当要清楚,而非放任不理。”司徒拓寒声道,语气间皆是对烈如歌的责备,没有半分引人遐想或暧昧的地方。 烈如歌冷嗤,猜准司徒拓就是打她家萌萌哒闺女的主意。 “你还有别的孩子吧,不然教养的事情,你怎么那么清楚呢?”烈如歌冷眼看去,接着又道,“你甭给我说教,我带着乐乐五年,事无巨细,都是亲手亲为,你没有资格站着这里对说三道四。” 司徒拓冷怒,正欲出言,烈如歌忽然往后退开几步,不再遮掩着,独自走向寿康殿,心中在这一瞬间已经做出重大的决定。 司徒拓凤目锋利慑人,冷视前面大步离去的烈焰红色的女子,削薄的唇瓣抿着,潇洒地大阔步前行。 “二小姐。”太后身侧的麽麽婧琪端着小点准备入殿,正见到前来的烈如歌,眉开眼笑地唤道。 烈如歌步伐一停,盈盈走过去,美眸在托盘上的糕点扫过一圈,心已了然,淡笑道,“姑姑,你今天好似更加开心啊。” “呵呵,已经显露在脸上了啊。二小姐,今天不止老奴高兴,太后娘娘也是鲜少畅怀大笑,这都是小郡主的功劳,九皇爷可真是给大家一个巨大的惊喜。”婧琪姑姑笑道,眼角的皱纹是她最喜悦的代表。 烈如歌唇角微微扯下,心中顿时生出退缩的念头。 “九皇爷。”婧琪发觉后面走来的司徒拓,笑容更深,福身行礼,接着道,“九皇爷来的正巧,太后娘娘已让人备膳,陛下待会儿就过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个饭吧。” 司徒拓自小养在太后膝下,婧琪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是把司徒拓当做亲小主子的。 司徒拓颔首,抬步,错过烈如歌的身边便进去。见状,烈如歌暗暗咬牙,总不能到门前就回头,落下面子吧。于是,为了争口气,烈如歌犹如转士断腕地跟着进去,只是步伐比往常稍显僵硬,脸色也不那么自然。 婧琪疑惑地看着烈如歌,意识下抬头又望了眼司徒拓的背影,总觉八竿子都打不着牵连的两人似乎存着事。 殿内,一阵阵欢声笑语响彻,软糯的童声与爽朗略显苍老的声音交he在一起,仔细听,还有一道轻柔细腻的女声。 烈如歌脚步一顿,抬头往旁侧一看,原来白梓颜也在。 “如歌,你来了。”白梓颜扭头,对上烈如歌的视线,霎时间惊喜不已。 烈如歌嘴角浅勾,美眸幽深纠结,两黛眉拧起也不知。一双深邃锋利的凤目把她脸上细微的变化都收入眼中,眸底不悦与暴躁一闪而过,削薄的唇瓣紧抿着,俊脸愈加冷沉。 白梓颜起身对司徒拓行礼,含情脉脉的剪水秋眸也注意到司徒拓难看的脸色,小脸一惊,微垂着脑袋,蹙眉若有所思。 下方三个安静如斯,而首位上,前一刻还病怏怏地卧榻酣眠的太后娘娘,此刻红光满面,面色粉润,手中抓着自创的纸牌,与乐乐正玩得起劲,以致于司徒拓与烈如歌出现,她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 “小王,炸,大王,炸,炸,炸!我赢了~”太后娘娘兴奋把手中的牌扔在榻上的矮几上,笑着道。 “皇奶奶,你真厉害,一级的棒。”乐乐把手中纸牌摊下,对着太后娘娘翘起大拇指,再一次愉悦了太后娘娘,惹的她连声大笑,不亦乐乎。 看着上头一老一小顽童,烈如歌美眸觑向又在耍老手段卖萌的乐乐,清了请嗓子,引起两人的注意,“咳咳。” 两人同时回头,太后一愣,慈祥满目地开心道,“今天真是好日子,哀家的寿康宫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话落的同一刻,乐乐的小身子已经蹦跳地飞扑直下,朝着烈如歌的怀抱奔去,吓得太后与白梓颜纷纷脸色大变。 烈如歌伸手,轻巧地就把小人儿稳稳地抱在怀中,乐乐两条藕臂搂着烈如歌的颈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弯弯成月牙儿的眯起,软糯喊道,“妈咪~” 惊魂未定的太后与白梓颜一听,顿时面色愣愣地看向烈如歌。 太后柳眉蹙起,视线在烈如歌与司徒拓之间转瞬许久,而一旁的白梓颜似乎已经清楚某些事情,妍丽的脸色寸寸发白。 “拓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后拧着眉头,最终向站着冷脸的司徒拓发问。 司徒拓冷漠如初,不为所动,见状,烈如歌抱着腻歪在她怀中的乐乐,“岚姨,我来说清楚吧。”眼角不着痕迹的扫过面色惨白的白梓颜,心中是无奈的轻叹。 太后严肃地看向烈如歌,示意烈如歌解释。 “乐乐是我的孩子,五年前在外所生,生父不详。”烈如歌无视司徒拓冷怒阴鹫的俊脸,继续道,“此次回丞相府,我是带着乐乐回来,上次也与你提过,只是因为时间问题,多次未能带到你面前。” 她要解释的就这么多,至于为何是司徒拓带到宫内,她从未承认过乐乐是司徒拓的亲生女儿,剩下就是司徒拓的事情。 “歌儿,你六年前就认识拓儿,你们……两情相悦,私下成亲了?”太后头大不已,愧疚地看向白梓颜,也彻底把事情摊开来讲。 太后的想法,是两人都把孩子生下,那应当是私下成亲,只是他她不明白为何烈如歌与司徒拓看起来不像感情好。 咳咳,太后是故意忽略烈如歌话中的“生父不详”一词的。 烈如歌汗颜,自己还未回答,怀中的乐乐小朋友便睁着清澈灵透的两只眼睛,糯糯地道,“皇奶奶,乐乐是私生女,是妈咪和爹爹露水一夜情的产物。” 话落,烈如歌捂脸,无颜面对,对上太后那已经惊呆的神色,讪讪一笑,埋头看向地面,极想找到地缝钻进去。但是,肇事者一副无辜可爱的模样,显然不知晓自己做了件坏事。 或许,乐乐是故意而为,不让烈如歌找借口。 这个结果对于太后而言,的确是震惊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