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提审案犯
“母后,章湛已经去提审刺客了,以章将军的本事,相信很快有结果了,母后还请稍候。【】,..”皇后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惊慌,不过很快恢复了无懈可击的平静雍容。 提审太后眉目一拧,追问道:“刺客还活着”这倒是怪事,但凡在宫中行刺,无论成败与否,刺客本人都绝无生还的可能,为什么这一次刺客还活着 皇后回答道:“当时歌舞正盛,刺客突然行刺,昭阳宫一片混乱,世子坐于轮椅上,行动不便,是万公子从背后给了刺客重重一击,阻止了刺客的行刺,刺客昏死过去,故而还活着。” 选择在那个酒过半酣的时候下手,大部分人已经熏熏欲醉,仅剩的几个清醒的也是文弱之人,萧天熠行动不便,根本避不开刺客的狙杀,只要匕首划破一点点肌肤,会当场毙命,可是在谁都惊慌逃散的情况下,万千里居然如此多事。 太后清亮的目光划过万千里的脸颊,难得地渗出一丝笑意,“你做得很好。” 万千里起身,面色坦然,“太后娘娘谬赞了,这是为臣子应尽的本分。” 太后只轻点了头,收回了目光,虽然万千里救世子有功,但现在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 她一向和蔼的眉目透出锋锐弧度,在安宁宫清修多年的静心回宫没多久,被搅得不得安宁,乱七八糟的事层出不穷,后生晚辈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心烦意乱的时候,太后真想扔下这一摊子事,回安宁宫去继续清修,图个晚年清静。 但若人在安宁宫,心却安宁不下来,清修依然无济于事,太后虽然在笑,可是笑容却没有半分暖意,“刺客还活着很好,世子和世子妃呢” 还是皇后应道:“母后有所不知,适才世子妃受了惊吓,情绪不稳,一直哭闹着要回淮南王府去,容妃meimei无奈,只好派人送回去了,世子也回淮南王府了。” “孩子可有碍”太后的眉峰都拧了起来,却透着显而易见的关切担忧。 太后此言一出,原本寂静的锦棠宫更是鸦雀无声,这个问题没人敢回答,皇上也脸色沉沉,一语不发。 太后何等精明之人看这情形,岂能不明白结果如何猛地把面前的茶盏推落在地,哗啦一声,发出尖锐刺耳的碎裂声。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慈和的太后发这样大的脾气了,虽然离下雪时日尚早,但分明已经有暴风雪的预兆,她眼眸如同沉沉雾霭,无人敢说话,孙嬷嬷壮着胆子劝了一句,“娘娘切勿动怒,还请注意凤体。” “在宫里,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连哀家的重孙子都保不住,还要注意什么凤体”太后冷冷丢了一句话,在太后气头上,孙嬷嬷也不敢再强行劝说,太后有多疼世子,她自是知晓,这次事情触到了太后的逆鳞。 半晌之后,皇上眸色幽深,看向太后,劝慰道,“天色已晚,母后还是回宫休息吧,有了消息,儿臣立即派人通知母后。” “不,哀家在这里等着,看是有这样大的胆子,要杀哀家的孙子,又杀了哀家还未出世的重孙子”太后眼眸中已经毫无笑色,目光坚定,没有半分离开之意,她如果能安安心心地等着,凤驾不会屈尊来到锦棠宫了。 皇上见劝说无用,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和淮南王爷对视了一眼,母后的执拗他们都是知道的,也知道众多子女之中,母后最喜欢的是天熠这个孩子了。 本来天熠残疾,已经是母后心中的痛,他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可是一派祥和之中,变故陡生,母后心头的盛怒,完全可以想象,这个时候的皇宫,虽然还保留着沁雪公主出嫁的喜庆,可这件喜事,遭遇行刺案的剧烈冲击,已经没人记得了。 不一会,翘首以盼许久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章湛来复命了,可凝结到令人窒息的气氛并没有舒缓半分,“臣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 “免了免了。”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眉目不善,“你直接说审讯的结果。” “是。”章湛沉声道:“刺客是掌仪司的舞姬,名叫潘彩儿,今年十七岁,三年前由掌仪司挑选入宫,今日宫宴领舞的舞姬。” 太后目光寒冽,冷意森森,“潘彩儿她受何人指使行刺世子” 章湛摇摇头,“潘彩儿说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人所为,背后没有任何人指使。” 此言在锦棠宫激起不小的风波,皇后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原本手心沁出的汗珠也渐渐干涸,恢复了一派平和,原本提起的心也回到了肚子里。 “是吗”太后冷笑一声,“一个微不足道的舞姬,居然生出天大的胆子来行刺世子,章湛,这是你审讯半天得出来的结论” 章湛是军旅出身,眉目间始终有股英武之气,见被太后责难,依旧面色不改,“太后明鉴,潘彩儿说她与世子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共戴天之仇”太后嗤笑,清瘦的脸庞透着白玉般的光泽,眼眸却幽如古井。 “七年前,世子带兵屠了她的家乡,在旗岭一带,一个叫潘家庄的地方,全村上下无一人幸免,她的父母亲族兄弟均死于世子铁蹄之下,那天她刚好去了亲戚家,才得以幸免于难,第二天回到家园的时候,才发现尸积成山,血流成河,狼烟满地,惨不忍睹,那个时候潘彩儿只有十岁,以后活着的目的便只是找世子复仇,还全村人一个公道。” 什么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章湛的语调虽然平静如常,但听在红粉温柔乡的后宫妃嫔耳朵里,皆是怍然变色,冷汗涔涔,光是想象,能想象出那场面到底有多惨烈血腥。 太后眸光一沉,“姑且不论什么潘家庄的事情是真是假,光是这种言论漏洞百出,潘彩儿算真的心存逆念想要谋杀世子,也应该处心积虑混进淮南王府去,世子一年到头能进宫几次算进宫,宫中舞姬众多,她何年何月才能见到有幸见到世子这可不像是心机深重的人能做出来的傻事。” 容妃心底立即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管潘彩儿一事结果如何,现在掌管后宫的人是她,潘彩儿是宫中掌仪司的人,一个管教不严之罪,恐怕是脱不了了,她眉心一跳,看向丹妃,可丹妃除了惊愕之外,并无其他多余的神情。 章湛对太后的明察秋毫十分佩服,“太后所言极是,臣也是这样审问潘彩儿的,她说潘家庄覆灭之后,亲戚怕招来祸事,不肯收养她,她过了几年孤苦伶仃的飘零日子,几度差点饿死,后来被教乐坊的人看中收留,开始习练舞艺,最初她的目标是要混进淮南王府,可淮南王府几乎从不对外招募舞姬,算是当奴婢,也需可靠的人引荐方有一丝机会,她试了数次,都是机会渺茫,才不得不放弃,三年前,宫中掌仪司在京城教乐坊挑选舞女,潘彩儿便退而求其次,因其精湛的舞技被掌仪司选中,在宫中潜伏了三年,终于得到了今天的机会,可以手刃仇人。” 太后怒色更盛,目光雪亮如刀,冷笑道:“这么说,行刺世子一事,背后无人指使了” 纵是章湛这种常年带兵的人,身上满是锋锐之气的人,也被太后眼中的冷芒之色镇住,但铁骨铮铮男儿,眼眸中仍是一片坦荡,铿然道:“回太后娘娘,潘彩儿是这样交代的。” 太后笑意冷冽,“既然御林军统领只得到这样轻描淡写的口供,连哀家这一关都过不了,更不要说皇上了。” “太后的意思是”章湛目光疑虑,看向太后娘娘,这位太后娘娘清修多年,却威严不减,仿佛一把锋利的宝刀,平日收敛起来,但只要在合适的时候,亮出冷锐锋芒,无人能忽视。 “孙秀,去把潘彩儿带过来,哀家要亲自审问。”太后神色淡淡,但是眼眸中透出的雪亮之色,让章湛这样的御林军大统领也忍不住一寒。 “是。”孙嬷嬷深知事态严重,微一福身,刚要前去,可是话音未落,一个御林军士兵神色忧急而来,顾不得礼节,急急道:“章将军,潘彩儿断气了。” “什么”太后,皇上等人皆是神色一变,齐刷刷问道:“怎么死的” 章湛眉尖一跳,有错愕之色一掠而过,“请太后稍候,皇上稍候,臣马上去勘察。” 片刻工夫,章湛挺拔冷峭的身影回来了,神色匆匆,可见是一路跑回锦棠宫复命的,“潘彩儿在昭阳宫被茶几砸中头部,已然重伤,以致陷入昏迷,被御林军擒获之后,为快速得到口供,用冰水浇身和药物强行灌醒,已是强弩之末,只剩一口气,臣之前担心潘彩儿咬舌自尽,已请太医随时监候,还命人时刻查看,不离左右,据太医验看,潘彩儿的死亡并无意外。” 章湛的意思很明显,潘彩儿死于在宫宴上已经遭受的重创,并非他人灭口,当时刺客被万千里砸中之后,失去了反抗能力,冲进来的御林军并没有将其万箭穿心,而是生擒了她,为得是能供出幕后之人,可是此案最重要的人犯一死,线索断了。~搜搜篮色,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