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一起成长吧

    frijan20:41:10bsp;2013

    十三天的拉萨之旅，里加没有照一张照片，跟枫说话的次数也寥寥】一直到上了飞机里加依旧沉默寡言。

    这十三天，越过那山，看过那湖，拜过那佛，听过那经，吃过那茶。枫从始至终陪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而她看似什么都没看在眼里，他被蜘蛛咬伤的地方她都一一替他抹上药，他徒步时的气馁她来安慰，他恼火时的抑郁她来解忧……唯一的遗憾是她很喜欢的一把藏刀不能带回家。

    经历了泥石流，冰雹之后的枫也随着里加一起沉默了。

    其实从决定和里加一起去拉萨的时候，枫就幻想着在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和里加发生点什么事来。可就这样上了飞机之后枫才恍然，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枫明白了一件事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找不出来，也看不出来。他不是一个成人，没有经历过挫折，没有经历过风波，扛不起责任，同不了甘苦，更守不住寂寞。他做不到，也不奢望别人能否做到。没有假如，也没有也许，在那旷阔的静谧之中，枫懂得了一些许是他这般大的孩子无法理解的那一份思绪。这一次的旅行，对里加的影响或许不大，对枫而言，却是影响了他今后一生的事情。

    在那净洁的地方，枫突然觉得人生的所谓追求，真的就是那黄粱一梦。没什么真实感。

    暑假里，里加陆陆续续去了好几个城市，把她十几年来的积蓄统统花了个干干净净。

    8月25号，里加说：“我要准备去学校了。”枫才问她：“你考的哪儿？”她说：“商大。”他有点蒙：“你不是报考的医大吗？”她狡黠地笑：“我把医大填在了第二志愿。我怕尸体，讨厌福尔马林，解刨课我忍受不了。”他揣在衣兜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知道她爸爸想让她考医大，他知道她从来都不会抗逆她爸爸的决定，他知道她会填写医大的志愿。可他一点也没猜到她会在这件事上耍了这样一个心眼。

    “你是医大吧？我听老师说了，未来的主任医师，呵呵。”她似轻松地笑着，他笑不出来。她用肩头撞撞他：“发什么愣？别想我啊，大约四年以后才能见了，或者以后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他艰难地抬头，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长方形的，粉色首饰盒。“给你的。”她欣然接过去：“离别礼物？我可什么都没准备呢。”

    打开首饰盒，一对小巧的镶钻耳圈，一条素净的银色项链。她翻了盒子也没看见标签，俏皮地嘟嘴：“银饰？”

    “嗯。”他闷闷地回应。她笑靥灿烂：“那我收了。”拿出项链：“来，给我戴上。”他从善如流地给她戴上项链，她转身看他的耳垂，伸手摸了摸，捏了捏，俏俏地笑：“跟我来。”她拉着他跑进一家饰品店，对着店里的人说：“给他打个耳洞。右边。”

    他后来问她：“为什么不打左边？”她答：“据说左边带耳钉的人在国际上暗喻同性恋。虽然你以后不一定会走向国际，但是就好像我们没出过国但同样要学英语一样，尊崇些，没错。”

    用酒精消毒，架上针。啪一声，耳洞成了。枫倒是没觉得有多疼，但觉得耳垂木木的，像不是自己的东西了。

    里加用酒精把耳圈消毒之后，残忍的把耳圈穿进了他的耳洞。她戴在右边，他也戴在右边，相得宜彰的美伦色彩。

    “这不是约定，也不是协议。只是你送了我礼物我没礼物送你，所以借花献佛。”她笑得像偷了蜜的熊，娇憨得像两年前的她。忽然枫明白这两年她给她自己上了一道怎样的枷锁，给她自己渡起了怎样一堵透明的墙来隔绝一切。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枫不知道，他也猜不到。就好像很久以前他猜不到里加到底喜不喜欢他一样，他现在同样猜不到里加到底在想什么。

    “枫，再见！”里加跑出去几步，转身向他挥手告别，倒退着走着，忽地转身跑进了小区。

    那是枫在成年以前最后一次见到里加，最后一次看见里加那样憨憨的笑容，最后一次去想里加的事情。

    婷以为，里加是喜欢枫的。至少枫在里加的心里是特别的一个存在。即便在那自我封闭的两年里，能让里加的脸上出现别样表情的人，除了婷自己，可能只有枫这个人了。不过那个时候的枫总是跟里加保持距离，虽然婷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样，但是婷很识趣的没问过里加。就算有一次她一时没忍住问了出来，也没有追根究底，里加也当什么都没听见。

    肃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对于枫跟里加这种看似简单的疏离又好似复杂的情感他根本就想不任何的别样的东西来。只觉得大家都是朋友，枫怎么能为了找个女朋友就把本身是亲近朋友的里加抛到了脑后？那是很不人道的事情。肃对枫，是有怨气的。可枫根本不给他提里加的机会，从来都不。只要他一说及里加的事情，就被狡猾的枫岔到别的地方去了。等肃想起来时，黄花菜都凉了。

    里加知道枫对自己是特别的。哪怕他身边围绕再多的女孩，哪怕他有多喜欢他当时的那个女朋友，只要有里加的地方，他的目光都会追随过去。当然，大多时候都是眼角的余光去注视。在里加的认知里，她的很多事不想再告诉枫。可老天偏偏总把她跟枫扯到一起。她跟阿萨去看个电影出了那一档子事，被谁遇上不好，偏偏被枫遇上。后来里加又想，被枫遇上也是一件万幸的事。如果被别人遇见，她无法想象会被谣传成什么。

    里加开始没想要跟枫做点什么，当枫从安慰到数落，再从数落到教训，再从教训回到安慰时，里加忍不住哭了。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就是去看个电影而已，怎么就好死不死出了那么个事情？她更抑郁的事就是那层薄膜就他吗的那么重要？在别人眼中越是重要的东西，她偏就不要。

    枫，成全了她的固执与任性。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答应她，她肯定会去找别人来完成她的想法。她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的主儿。

    枫不后悔被里加当了枪，里加不后悔跟枫做了。不管怎么说，枫是她喜欢的一个人，这个喜欢虽然还没掺进去别的什么东西，但总归她不讨厌。没了那层令她恼火的膜，她心里的气儿，顺了。

    用枫的话说，里加就纯属一间歇性精神病！

    9月1日——

    婷进了政法，肃去了交大。

    四个人，就此，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