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无福消受
“你们这是做什么”御雪一出门,瞧见的便是秦无色昏厥在一名寒光铁衣人怀中,忆起她眼下的身体,不禁震怒。 秦宣打量了御雪一眼,眉心再次拧紧,这些就是秦无色所谓的朋友之一,一看这发色便非大秦人士,生的跟妖精似的,他眼下没心情管这许多,见秦无色已被狂爷制服,算是舒了口气,便如一秒也不想看下去的提步离开。 苏红琴拦在御雪跟前,瞅一眼离的不远不近的狂爷,这节骨眼儿,也没法管他听不听得见了,她拉过御雪的胳膊,“秦晟煜的踪迹暴露了,王爷要送他回郡王府,怕她生事端才让她暂时睡一阵,放心没事的。” “你们要将秦晟煜送回去”他挑高眉,虽说似乎也与他没什么关联,可他撇撇嘴,“那她醒来估计会发疯。” “我是她娘,我自然知道,又怎么忍心见她如此,只是如今身在皇城受人约束,待她明日婚典之后,一回梁城我便会命人去将晟煜接回来便是。”苏红琴隐隐觉着事总归是瞒不住秦宣,兴许真是不得不对他摊牌。 “既然如此,跟她好好说不就行了”御雪总觉得苏红琴有什么瞒着他的,毕竟秦无色若是听了她这番话不会不顾大局才是。 苏红琴被他这么一看,只觉心虚得头皮发怵,撇开视线,讪笑一声,“就是怕回到梁城时晟煜已经。已经成婚了,但不回城没有王爷的兵马后盾,一路怎么硬扛皇城里的禁军士气,如今就怕皇上认定晟煜的失踪跟昨夜宫中的刺客是一路人马,我们又在皇城,理也理不清” 见御雪闻言怔愣,她又是一叹,“色儿向来受惯男儿教育,肯定是不能忍自个儿的男人被人不压制着她好好把婚典行完她必生事,可其实这也没什么嘛,男人大都是三妻四妾的,何况她还有你们” “你教出的儿子,你自然懂,说的轻巧”他冷哼一声打断,若是被人这么决定前程,他觉着没爹没娘的日子其实也并不太差。 苏红琴几声叹息,说心中全无愧是假,只道“谁叫晟煜那身份让人为难呢,罢了,我去同王爷说说,或许有转机吧。” 不仅是要同秦宣说,院子里另几个男人也得知会一声,否则秦无色这么被软禁一日,估摸得大乱。 而御雪的话,着实让她心里一阵愧疚难受,哪个母亲不疼子女秦无色自小被当男孩儿养,她推崇的也是个棍棒教育,不见她几个脆弱时候,可上一次见,便是因为秦晟煜 一旦摊上秦晟煜的事儿,秦无色是没几分理智的,从北冥堡一事便能窥晓一二了,她真是没法跟情绪上来了的她说清楚这些个利害关系,只觉顿生繁杂情绪,她不禁摁着太阳xue,一切,只待明日婚典妥善结束之后再细想罢。 “诶,那个谁,把她带回沁竹园里去。”苏红琴瞟了身后一眼,要她一个主子称他为爷,还真是说不出口,叫个狂吧,又怪亲昵似的。 可他就是三爷之中唯一没有名字那个,还真没别的可叫,真不知秦宣平日里是怎么唤他的 狂爷因这声称谓微微皱眉,只默不作声,苏红琴侧脸抬眸,这人又高又壮的让人压抑得紧,面具倒是打造得精巧矜贵,可到底也是有几分骇人。 这一院子的人,恐怕只有羽七音同他能稍微压制得住秦无色,但她笃定羽七音肯定得心软 她端着王妃架势,有模有样的吩咐道,“你今日守着她别叫她乱跑,熬到明日一早她上了马进了宫便是完成王爷的吩咐了,谨记,必须让她暂时失明哪怕是一天也好。” “为何”若是平日谁这么同他说话,他必听不进去,但此刻却无暇他想,只因他垂目瞅了一眼怀里的人时,察觉她紧攥的右手食指上,戴了一枚嵌着水精玉的银戒 “她那眼睛看不得。”她思忖一番,又怕他自视甚高不以为意,羽七音自然不怕摄魂眸,但狂爷恐怕就不行,又语带胁慑道“太美,怕你把持不住,会不小心让她给跑了。” 狂爷哑然失语,这话,他往日也会觉着可笑,但近日。 却仍是冷笑数声,不然怎么说是母子,说话都差不多一个调调。 沁竹园中,秦无色一掀开眸子便旋即起身,坐起时竟然有种浑身无力之感,试着凝了凝气,竟像是被什么阻隔了聚不起来。 她惊的慌忙想站起身,一个不慎又撞到什么砰的一声摔得有点儿狠,抬眸四下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她这可是昏睡了足足一日么 忆起白日里的情景,她一咬牙,秦晟煜的下落是秦晟裼再次透露的么,手已紧成拳,或许真不该留他一命 “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线让她心底一惊,只因没有丝毫内力的她显然全然不察还有人在旁,而这耳熟声音似乎是 她勾唇冷冷一笑,苏红琴倒是真不傻,清楚该找什么人才能制约住她,眼下被封了内力却一点不能硬拼,思忖片刻,她扬声“把灯掌上。” “天还未黑。”门处,狂爷逆光而立,一张面具隐在阴影之中,觑着她摔在地上的模样,不经意伸出的手滞在半空中,半晌,终是又默默收回了。 她愣在原地,显然一时消化不了这句话,眨了几下眼,很黑,如子夜黯沉,却又并不完全一样,没有一丝月光,是不见五指的黑。 “哈”她一阵冷笑,苏红琴竟做到这份上,她明明知道,秦晟煜于她来说算什么 她跪坐在地上笑得瘆人,空洞的眼神隐有不甘,却总觉有种让人不忍的无助,狂爷斜倚在门栏处,只紧抿着唇,心底袭来的那阵莫名的,隐隐的微疼让他皱起眉。 天色正近黄昏,有小厮送来饭菜,他接来步进房内,一道道摆上桌几,“银针压迫神经促成的短暂失明,取出银针就会恢复,不必伤心成这个德行,先吃东西。” 她循着声音来源摸索着爬过来,伸手抓了几下,也没抓着个什么东西,没有内力护体,连听声辩位的能力也弱了下去,“你现在就给本王拔了那什劳子银针” 他手上的动作一滞,口吻没什么过多的情绪,“这是王爷的意思,你怎么不想想为何成个亲都要落到这步田地,怨你平时太不服管。” 秦无色唇角噙着嘲意,在苏红琴面前的不防备,得来的就是被封住内力扎瞎眼睛的结果,若非事实让她难以接受何需如此,声音却无力到很轻,似怅然,“他们把人带走了么” 狂爷将菜色摆好,置若罔闻,扭头,重复,“先吃东西。” 他当听不见她所问,她也只当他在放屁。 但显然此刻的她压根忤逆不了他的意思,黑暗中那只突来的手臂把她那么轻巧的一捞,不知在哪坐定后,她又旋即起身往一旁跑,他再度伸手一拦,又将她轻松极了的押了回来。 有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脸上,她估计他离得很近,稍微一动便能轻易察觉是坐在他腿上了,他又一手扣着她的肩,她眼前跟废人没区别还真是跑不了。 “你为什么服父王管”她暂时不作无谓的挣扎,他若是不那么服管,还有一线机会。 他沉吟了片刻,不疾不徐地夹了片rou喂进她嘴里,“比从前的主子好。” 秦无色一口咬住咀嚼了一番,葱爆小牛rou,rou质本身还成,调料也适度,就是火候过了一点儿,不如平南王府里那厨子的手艺,绝食这种愚蠢的行为,她是不会做的。 之所以一开始不愿意吃,完全是为了表达一种对狂爷的不满,不吃饱,很多事做不了,比如好好想想还能有什么招。 这会儿狂爷的话倒是勾起了她几分兴趣,他向来是个谜,原来以前也是有主子的么,“你以前的主子是谁” “这就与你无关了。”他抬手揭下面具搁在桌上,自个儿挑了一道菜吃了一口,她是刚醒,他却足足守她一日了。 这菜将入嘴里,他神色微变,晗在口中的筷箸也僵住,这筷箸方才似乎用来喂她过 还挺神秘似的,但此刻的她没心情多探究,迟疑着,只得妥下几分语气,“你可否放了本王呢” 未听着回应,她蹙眉,又道“毕竟,你也不希望幻境雨林中的事儿宣扬出去罢” 他动作蓦地再度僵住,不刻,他似不以为意道“你若是觉得说出去对你没什么影响,随意。” 若是她能看到,便能见那张妖美到极致的脸,灼眼的红发,两鬓各编了一股小辫捋在耳后,因坐着的姿势随着其余长发顺垂至地面,刚好将他漂亮饱满的额头完全展露,为这份妖孽的美渲染出一种男儿邪气的英姿勃发,半垂的血色睫毛尤其浓长,精致瑶鼻下的那一张唇瓣,有一道绝色难寻的美人裂,致命绣惑,直扣心魂。 甚至能看到,他白的近乎透明的容颜,此刻因她的话而染上一层不自然的淡淡粉色,这样的极致浓艳,却糅杂着一份男子不羁的英气风流,端是叫人连嫉妒也嫉妒不起来的绝色皮囊。 自然,她绝对看不到,只冷哼一声,“本王向来不注重名声二字。” “那你去说试试,说你平南王府的小王爷为手下做了什么。”末了,常年浸染在军中听惯荤话的他竟觉得有那么点儿说不出口。 “哈你还晓得你是本王手下”她沉沉嗤笑,失焦的瞳眸凝望着不知何处,“你以为本王真不敢说,本王乃大秦第一公子,竟如此纡尊降贵服侍府中手下的鸟儿,传出去至少也够一年的谈资了罢” 他凝白耳珠霍地红似滴血,拧起眉,吸一口气,“门外,守着三十名精兵。” “嘁,你一声令下,他们敢不撤”她一想到此处便膈应得慌,她一介王爷,在军中的威信却不如他一句话,深知他全然就是一句拒绝的话,她扭了几下,“既不帮忙,便放开本王。” “你吃的太少,难怪瘦得跟猴儿似的。”他鄙夷的觑了她一眼,若不是她看上去弱的跟娘们儿似的,他昨夜能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甚至在梦里将她臆想成了女子,今晨还该死的遗湿了衿被 想要装作从前无二致,实在很难。 “本王说放开。”她声线趋冷,挥着拳头对他就是一阵抡。 没了内力的拳脚,加之他身上裹了层棉花,简直跟挠痒没什么差别,狂爷眸光一凛,迸出几丝怒火,一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仗着老子宠着你就为所欲为是不是” 这话,叫秦无色背脊霍然一凉,想动一下,身下硌着个已有苏醒之势的骇人物事直叫她整个背脊全然冻得彻骨,她眼神因暂时的失明而空洞无神,表情却古怪,遽然沉沉笑了一阵,“你情窦初开的小雏鸟啊,摸一下都让你难以忘怀了” 她笑了好一阵,估摸狂爷的脸色也是难看到极点了,才直喘气儿的含笑道“还有,这都叫宠的话,本王简直无福消受” “老子抱着你,喂你吃饭还不算宠你么”狂爷此刻的脸色确实不好看,暗红妖冶的瞳眸更是隐着随时就要爆发的狂怒。 ------题外话------ 我也是蛮拼,赞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