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送礼
来到医院时天都蒙蒙亮了。我直接去看大嘴。但现在的大嘴还没醒。 我又找到值班医生问问情况。他正呼呼睡觉呢这时候也是人睡得最死的一刻。我把他叫醒时他脾气有些暴但看清是我以后。态度又缓和不少。 他的意思我就放宽心吧。明天白天大嘴准能醒。他还给我提供一个便利说大嘴房里还有另一张床我要是真放心不下就躺那张床上陪护。 我说声谢谢接受了这个建议。还有专门的护士给我拿来一套崭新的被褥。 也因为实在太疲惫了我把外衣脱了钻进去想睡一会儿却不知道咋搞的等再一睁眼睛天都黑了。 我激灵一下坐起来。旁边正有一个护士给大嘴拔针呢我还把她吓了一跳针都没拔好让大嘴手背上嗤嗤往外溢血。 护士一边使劲压着出血口一边盯着我。 我问她现在几点。护士告诉我“晚上六点。” 我心里上来一种自责感和担心。心说孙全啊咋跟个小懒猪一样睡了十多个小时另外一天没上班要是被芬姐知道我这么偷懒不得把我皮扒了 我琢磨怎么办才好呢。护士误会我的表情了告诉我大嘴中午醒了一会只是神智还有些不清又沉沉睡过去了。 我又凑到大嘴床边。但现在的他继续昏睡着我想跟他说说话也不行。 我给护士留了手机号那意思大嘴再醒了。给我打电话。护士应下来。我又急忙出了病房躲在楼道里措词去了。 做人嘛有时候得会说一些善意的谎言我把自己今天干了什么都编了出来而且自认天衣无缝后。给芬姐去个电话。 接通后很意外芬姐不仅没有让我汇报工作的意思还心情不错的叮嘱我最近工作压力大让我一定多休息而且天气变凉了记得多穿几件衣服。 我都听愣了撂下电话后想这也不像我印象中的芬姐了哪有一点雷厉风行女神探的架势难不成她刚嗑药了才让心态变化如此大 我又留意到妲己下午给我发了一个短信问我在哪呢 我猜她找我有事就又给她去个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现在这时间警局早下班了但我决定还是回去点个卯转一转。 我是真没想到刚进警局大门就遇到刘文章了他竟然没走而且心情也很好主动跟我打招呼。 跟他擦肩而过时我看他手里拿着厚厚一沓子资料最面上是一张报纸其中认尸启事的标题很明显另外我还认出来了这沓子资料中包括写结案报告的稿纸。 我冒出个念头之所以芬姐和刘文章都这样是不是因为分尸案结案了 我有点难以接受这案子疑点重重的怎么我偷懒睡一白天就这么顺利告破了呢 我想问问刘文章等一扭头发现他已经出了大门不知道走哪去了。 这时后院那里传来动静了似乎挺热闹的。我又赶紧奔向后院。 殡仪馆的运尸车正停在解剖室门前有俩抬尸员抬担架出来妲己在后面送他们。 我看担架上就鼓了一小部分猜到装的是高丽的半截尸体。 就凭这儿能证明我猜的一点没错案子确实结了高丽半截尸身也开始往殡仪馆转移。 妲己还留意到我了对我摆摆手。我跟抬尸员不熟就没打招呼。我直接凑到妲己旁边。 我俩目送运尸车离开之后我让妲己追问到底发生啥事了。 妲己告诉我今天下午张老爷子招供了说他们父子跟高丽吵架后他怀恨于心把高丽先jian后杀又涂鸦泄愤最后弃尸荒野。 按说既然有人坦白这案子确实能结案了问题是我往深了琢磨这老爷子交代全了么高丽下半截尸身哪去了他煮尸和分尸用的工具又是什么呢 我把这些疑问说给妲己听。 妲己并没参与审问她知道的也都是听来的。她就又把她剩余知道的全告诉我了张老爷子说下半截尸体也被他丢弃在郊区了之所以警方没找到很可能被野狗叼走了。至于作案工具就是家里那口大锅和锯条…;…; 我对这种交代不满意但这话没跟妲己说。 我表情上一定有所流露了妲己盯着我看了一小会儿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又跟我强调“圈儿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好奇去哪妲己不说还主动去调度那里领了一把警车钥匙。 我跟她一起上车本应该我开车毕竟我是男她是女。但我不知道路咋走也就没争。 妲己车技很一般开的却不慢路上我俩瞎聊一会。过了半个钟头吧到目的地了。 我冷不丁很诧异心说这大黑天的我们来漠州看守所干什么等又一深琢磨张家父子都被看押在这里难道妲己是想跟这对父子问问话 我俩把车停在接待室门前进去后还有一个胖民警跟我们碰面了。 他专门负责接待这一块的。我跟妲己亮了警官证我让他帮忙把张老爷子带过来。 我自认这么说没啥毛病胖民警却不配合绷着脸念叨这么一句“是分尸案的凶手吗他是刘哥负责的要问话的话得刘哥同意才行。” 我一下就火了也知道刘哥指的是刘文章。我不再跟胖民警客气反问他“我说同志我跟刘文章都是刑警队的也是这次分尸案专案组的一员怎么要不要我们领导跟你们所长沟通一下” 我这是故意压他呢他脸色变得很差。 妲己一直没啥表态这时突然来了一句说不用带人过来了我俩去“号子”里看看就行。 像看守所这种地方号子里的气氛不好那么多耳朵听着也不方便问话我搞不懂妲己打什么算盘呢。 但妲己对我使眼色那意思听她的。我就没说啥。 最后胖民警在前带路我俩跟在后面。胖民警不跟我俩多说一句话尤其那表情就好像他家刚死了人一样。 他边走还边摆弄几下手机。我跟他不一样把精力放在路两旁了。 这都是一个个带着铁栅栏的牢房现在还没到熄灯睡觉的时间很多犯人都盯着我们仨看着还有犯人走到铁栅栏旁边。 这些人都是恶徒目光很冷我有点不自在。 最后我们一直来到最偏僻的一个牢房前我顺着铁栅栏往里看张老爷子就躺在挨门的一张床上。 他病殃殃的闭着眼睛都没意识到外面有人就这么睡着。 他左裤腿还撂了起来我看到他小腿都红彤彤的肿起老高。我心里咯噔一下跟妲己互相看了看。 我太清楚这腿为啥这德行了。在我们公安内部有一种审讯神器是一种特质的紫红药水。 被它涂在身上就好像被万蚁咬噬一样我还听几个老同事说过没有嫌疑犯能在这种药水下熬过一刻钟的。 我猜刘文章审问时一定用了这种神器。我突然冒出个念头张老爷子被严刑逼供了。 在我们观察张老爷子的同事牢房最里面的一张床上突然坐起来一个人。 他主要盯着我和妲己还喊了句“胖哥这两位是谁啊嗯” 我听这语气心说他还挺横我也抬头望去。 这人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右脸上的伤疤另外他脑袋上一个个不长头发的圆坑也都是打斗时弄出来的。 我知道在号子里有号头也叫大油一般住的就是这号子中最好的床位。我因此也猜出来了这伤疤脸就是这号子的大油。 我觉得他在找茬也越发的脸色不善。我还想真把老子惹急眼了把他带到接待室好好“谈谈”话去。 胖民警倒是给他解围了骂了句“傻彪好好躺着啥事都有你呢!” 傻彪对我冷笑几声又躺下来。 妲己并没像我这样生气她还偷偷掐我一下。在我回头不解的看她时她又跟胖民警说“兄弟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谢谢你今天的帮忙了。” 胖民警走过场的客气几句。妲己又当先往外走。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我是真不明白妲己想啥呢。我俩也没在接待室停留一起上了警车。 妲己没急着开车还问我要不要抽根烟歇一歇。 我意识到她似乎有话跟我说。叉杂冬血。 我就应了一声还摸出烟点上了。 妲己等我吸了几口后突然问“圈儿知道狱侦耳目么” 我点点头但这词是在上警校时教官讲课时提到的。警方破案时往往会借助其他一些资源比如线人或者耳目。 其中狱侦耳目主要是看守所里的这帮重刑犯们他们被判刑的时间长警方就跟他们开条件一旦他们配合警方对涉案嫌疑犯套话或说服其招供了警方就给这些耳目记功减刑。 我不笨妲己这么一点拨我全明白了。刚才遇到那个傻彪就该是刘文章找的狱侦耳目。在往深了说张老爷子的招供很可能也跟傻彪有很大关系。 我连烟没都兴趣吸了这一刻潜意识中冒出一个词来心说综合种种来看这次结案是不是真太匆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