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受宠若惊
陌生的嗓音,陌生的身影,子桑倾一偏头,看到的就是略宽大的军装也掩饰不住的丰满身材。【】;. 军装下有些宽松的腰线,往上,丰满到好像能把军装扣都撑爆的胸脯,鼓鼓的两团简直太显眼。 子桑倾的视线在柴亚兰的胸脯上停留了一秒,她有一些些被吓到了,心里不由得暗想着,她不能再长了,再长下去要是跟柴亚兰一样丰满,负担得多大。 当子桑倾的视线上移到柴亚兰的脸上时,她保养得还算可以,五官还算不错,能看出是个美妇的长相,已经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长官问你们话!没人教过你们要回答么?”柴亚兰眼神微怒,显然在不满一班六个女兵,光看着她不说话。 “报告!”阿史那一枝见柴亚兰已经有发怒的迹象,原本随意坐着的她,立马上身一挺,漂亮的大眼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直冲正对面坐着的步媚媚喊道。 几人的交谈中,最后一句话是阿史那一枝说的,她知道柴亚兰一定是听到了她的话,才问什么上了的。 被阿史那一枝盯着喊报告,基于柴亚兰就是一旁守着,步媚媚忙把手中的筷子快速又轻声的放在桌上。 步媚媚双手往大腿上一放,也严谨的端坐着,和阿史那一枝一本正经的大眼瞪小眼。 其他人见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这姿态,顷刻间,也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嘴里还含着饭菜的钱浅,鼓着腮帮子都不知道是继续嚼,还是就鼓着不动了。 子桑倾冰瞳往右一瞟,见桌上的战友都一本正经的端坐着,她便明白这几天,估计柴亚兰没少给她们苦头吃,她便也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端坐着。 “说!”一班女兵的六人,从轻松笑闹到姿态严谨的端坐着等她训话,速度都非常的快,柴亚兰眼中的微怒,因为她们的识趣,倒也消散了不少。 “我们只是在随意的聊天,并没有特别说什么!”她的话被听到,阿史那一枝想着,自然得由她出面解决,便理直气壮的说道。 此时,其他班用完餐的战士,已经陆陆续续起身离开了。 附近角落的全是女兵,她们早在看到柴亚兰停在一班面前时,特别是最近的几桌,未免殃及池鱼的她们,早就匆匆忙忙扒完饭,趁早溜之大吉了。 柴亚兰自然知道女兵们一个接一个起身,脸颊还鼓鼓的塞着饭就往外走,是因为担心她找她们麻烦,她不但没生气,反倒觉得这种现象不错。 最起码,她已经在这群女兵中,建立起了一个比较威严的形象。 “你们刚才谈的是‘什么上了?’”柴亚兰原本刚消下去的不满,听完阿史那一枝的回答后,不依不饶的她双手往后背一靠,显然打算问出个究竟明白来。 一般情况,柴亚兰倒也不会这么揪着士兵的谈话不放,子桑倾和阿史那一枝虽然之前是背对着她,但她凭直觉,就听出阿史那一枝的话有问题。 步媚媚和阿史那一枝定定的看着对方,她们都没想到柴亚兰会在这句话上,这么纠缠不休。 步媚媚美眸轻眨了一下,眼神微动的她,无声的提醒着阿史那一枝别说。 阿史那一枝自然知道子桑倾和东阳西归的事不能乱说,她大眼也轻眨着回应步媚媚,表示她明白。 “报告!”阿史那一枝还想着要怎么回答柴亚兰,和毕寺对视了好多秒的子桑倾,张嘴便喊了一声。 “说!”柴亚兰好像这时候才想起子桑倾的存在,视线一直没落在子桑倾身上的她,骄傲中带着自负的眸光,终于转移到了子桑倾的小脸上。 步媚媚的另一边是钱浅,她们两人脑袋不动的眼睛一斜,看向子桑倾的眼神,好像都在说:‘你可别捅娄子。’ “她问上不上楼,我说上!”子桑倾冰瞳微敛,默默地回了眼给步媚媚和钱浅,同样和阿史那一枝一样,理直气壮的回道。 柴亚兰背在身后的手猛一握拳,子桑倾一看就是满嘴胡言。 但这也传递给了柴亚兰一个信息,一班这几个女兵,是铁了心不会告诉她,到底是‘什么上了’了! 柴亚兰的怒气,就跟她的胸脯一样暴涨了起来,连隔得最远的钱浅和付絮,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怒气。 “我看你们一班不懂什么是纪律是吧!”柴亚兰的脾气本来就比较火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让她起疑了,乖乖解了她的疑惑多好,一个两个竟然敢敷衍她! 子桑倾冰瞳微沉,其他人心里一咯噔,明白柴亚兰这是要发飙了。 “都这么闲,想必你们这饭也吃饱了!吃饱了就该去运动运动消化一下!”被敷衍了事的柴亚兰心里很不爽,说着就朝食堂门口伸手一指,“五公里!消化完了再回宿舍休息!” 柴亚兰刚来的时候,子桑倾还不在,所有女兵班中,一班的整体成绩是名列前茅的,在她的特别关注下,她发现一班女兵不单只军事素质不错,一个个就连脾气性格都是有菱有角的。 现在子桑倾回来了,柴亚兰从右往左,从近往远,一一环视着清冷的子桑倾、看似温柔实则一点也不好对付的阿史那一枝。 水灵娇柔一天比一天强大的付絮、韧劲十足神经大条却又细心的钱浅、妩媚高雅智商爆棚的步媚媚、比男人还帅却长着一颗八卦心的毕寺。 这一个个单独放在人群里,倒也没不至于掀起多大的风浪,但全站在一起的时候,柴亚兰发现这一个个就跟背靠背抵御外敌的狼群似得,默契合群的程度,其他女兵班是望尘莫及。 柴亚兰的命令一下完,包括子桑倾在内,这脸都立马黑了下来。 又要罚五公里! “报告!为什么?”子桑倾很不爽,她又做错了什么? 子桑倾本来想说凭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这三个字一说出口,估计就算不加罚到十公里,五公里也必定免不了了。 “因为你们藐视!敷衍教官!难道不该罚么?”柴亚兰看着第一天认识的子桑倾,一看到子桑倾那张稍显稚嫩的小脸,她这火气就更大了。 她已经没跟子桑倾计较太多了,子桑倾还敢撞枪口上来。 先前在食堂门口的时候,子桑倾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她身为一个小小的列兵,竟然敢当面给薛殇这个教官难堪。 他们五个教官这几天辛苦训练取得的成果,已经因为东阳西归的回归,而大打折扣了,子桑倾这摆明了是不待见他们! “报告!我们没有藐视敷衍教官!我们只是实话实说!”阿史那一枝喊了一句话后,也不等柴亚兰同意她说话,她立马就大声的解释道。 阿史那一枝虽然说得比较大声,但也不至于大吼出来,食堂那么大,除了稍微靠近女兵用餐区的几个男兵班,倒也没有太多士兵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异常。 毕寺和子桑倾对视着的视线,不由得瞟向阿史那一枝,看看阿史那一枝那张脸不红气不喘的漂亮脸蛋,果然说谎这事,阿史那一枝理直气壮得比她还游刃有余。 “实话实说?是不是实话实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阿史那一枝的解释,无疑是火上浇油,听得柴亚兰越加的愤怒了。 “五公里!你们再多说一个字,一个字就加五公里!”看着一个个完全没把她当回事的一班女兵,柴亚兰指着食堂门口的手势,更加的坚定了。 子桑倾非常的不爽! 简直岂有此理! 早在东阳西归的电脑里,看到突然指派到南沧舰队来的几个军官时,子桑倾就明白,这几个空降下来的军官,肯定不会单单是协助东阳西归训练新兵这么简单。 但是,子桑倾这才刚回来,先前屁股都还没坐下,薛殇就来找她麻烦。 好不容易坐下吃了顿饭,饭都还没吃饱,柴亚兰又冒出来针对她。 子桑倾的第六感非常强烈,柴亚兰会突然走过来,就是针对着她来的,要不是她,估计步媚媚她们几个,也不会被连累的要罚五公里。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凝,小范围内,寂静得好像一根紧绷着,随时都有可能断裂了一样。 一班六人,两两的大眼瞪小眼,而站在一旁的柴亚兰,则愤怒的俯视着她们。 沉寂中,就在柴亚兰见一班女兵一个个都端坐着不动,要再发飙时,子桑倾蹭一下站起身,转身就走出饭桌。 子桑倾一动,一旁的阿史那一枝也跟着起身,其他人见状,脸上写着不满与抗议的她们,也都纷纷起身。 “站住!”沉默无声的快速动作中,柴亚兰看着起身就一个个往外走的女兵,她又有意见了,“回答请示的报告都不会说么!” 已经走到柴亚兰背后的子桑倾,立即停下脚步,其他刚从饭桌绕出来的女兵,霎那间,紧张的气氛中,她们的脸色都不太好。 “报告!是长官您自己说的,说一个字要加五公里!你想让我们说什么?现在想罚我们几公里?”子桑倾看也不看就站在一旁的柴亚兰,连柴亚兰的背影,她都不想看。 钱浅默默地在心算着子桑倾一共说了几个字,如果一个字加五公里,那么她们就要罚…… 数到最后,钱浅只觉两眼一黑,她可以不可以直接晕倒算了。 “……女兵一班所有士兵!五公里!立刻马上!”柴亚兰保养得挺美妇的脸,隐隐有咬牙的迹象,子桑倾这分明是挑她的刺! “是!” 得到命令后,子桑倾和一班其他女兵,原本还正常喊话的她们,纷纷扯开嗓子大吼了起来,默契的吼声震得偌大食堂都传出了回音,惊得其他方向的男兵,纷纷侧头看了过来。 东阳西归和薛殇,这会儿刚在食堂的另一头角落坐下,听见远在食堂尽头的另一边传来如此激昂的吼声,他们也都偏头看去。 零零散散或坐,或站起走动却乍然停下的海蓝色身影中,东阳西归一眼就看到了好几百米开外的子桑倾。 循着声源方向看去,薛殇第一眼认出来的,是连背影都能看得出丰满的柴亚兰,虽然柴亚兰被子桑倾挡住了一部分身形,但柴亚兰丰满的身材,在女兵群里还是显眼的很。 一班女兵相继走向食堂门口,东阳西归远远看着子桑倾六人走后,独自留在原地的柴亚兰,他冷眸微微一暗。 眼下这情况,不用看了,定是柴亚兰去找了子桑倾她们麻烦。 “你的人和你一样,似乎很喜欢找麻烦?”东阳西归深看了一眼远处走在前头的子桑倾,收回冷眸,看着坐在对面的薛殇,沉冷道。 “她可不是我的人!”同样收回视线的薛殇,看着东阳西归的锐利眼神,似乎也不是很待见柴亚兰。 “反正在我眼里,你和她都一样不招人待见。”东阳西归拿起筷子就准备吃饭,冷眸从薛殇的脸上垂到了面前的餐盘上。 如果不是局势分割得太过明显,东阳西归也不想搞这些不待人待见的对立手段。 但他和薛殇互看不对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先有了姜三冬的告状,现在再加上那个柴亚兰找子桑倾麻烦。 薛殇五个,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局势这么一转变,本就不待见薛殇的东阳西归,就更不想说服自己,去接受突然空降到他军营里的五个军官了。 “说得你很招人待见一样!”薛殇拿在右手的筷子往餐盘上一戳,两根筷子戳整齐了以后,他也开始吃起饭来。 一楼的这个食堂,只有新兵在这边用餐,教官本就才几个,基于东阳西归和薛殇的气场太不稳定,他们前后左右几桌一个人都没有。 士兵各个班级有自己的用餐区,姜三冬早已经吃饱离开,和柴亚兰一样吃饱后的其他教官,更是一个两个离得东阳西归和薛殇远远的,早早吃完饭就先走了。 “亚兰,怎么回事?”蔡东方从另一边走来,见柴亚兰还盯着正步走出食堂的子桑倾六人,不解的询问道。 蔡东方,年三十五岁,两杠一星是个少校,这批五个军官里,除了薛殇是两杠两星的中校,就只有他是校级军衔的教官。 柴亚兰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蔡东方一脸严谨,却又带着丝关怀的视线。 “也没什么,现在的这些女兵,一个比一个鬼灵精怪,狡猾得很,都快管不住了!”柴亚兰顿觉有些无奈,她的年龄比子桑倾几人整整大了一倍。 不知道是不是代沟太大还是什么,这几天下来,柴亚兰树立威严的同时,再怎么和这群女兵亲近,她们也都不是很待见她。 “你一个人要管这么多女兵,管不过来也正常,走吧。”要说士兵难管,男兵不比女兵好管,蔡东方说着就率先向外走。 “东方,我罚一班女兵五公里了,有没有觉得出了一口气?”柴亚兰和蔡东方一起往外走,眉目间有些炫耀的说道。 柴亚兰也是看东阳西归被薛殇缠住,现在没空理会她,再加上一班女兵也的确是不识趣,她才会罚他们的。 其实,最重要的是,柴亚兰觉得这几天东阳西归虽然不在军营,但训练期间她时不时就会从士兵堆里听到东阳西归的名字。 士兵们无非是说什么他们训练太没人性,希望东阳西归早点回来的。 单从这一点来看,柴亚兰也发现了东阳西归在这些士兵中的威望不低。 柴亚兰看了以往的训练资料,训练的事绝大部分是姜三冬在管,东阳西归基本就是一个甩手掌柜。 东阳西归还时不时就离开部队,说不好听点,东阳西归就说一个不务正业的教官。 可是相比姜三冬这个每日虎着脸训练士兵的副教官,东阳西归在士兵中的威望和姜三冬一比,姜三冬直接被甩出了好几条街。 柴亚兰不明白的地方就在这里,她知道东阳西归的军事素质非常高,但一个军官的声誉再高,对手底下的士兵而言,那也是虚的。 一般来说,一个声誉再高的军官,和每日训练士兵的黑心教官相比,士兵一般都比较听训练自己的教官的话。 按这个现象来说,柴亚兰觉得,东阳西归虽然是主教官,但他基本不管士兵的训练。 士兵应该比较听从姜三冬的命令才对,可事实却是相反的,士兵们似乎一蜂窝的比较崇拜东阳西归这个人。 对! 柴亚兰突然就亭湖灌顶了一样,瞬间打了一个激灵。 她终于发现了这里面的区别,士兵听从姜三冬的命令,就只是单纯的士兵服从军官的命令而已。 但到了东阳西归这里,士兵们的这种听从,却转变成了内心方向的追崇,不再是单纯的听从命令。 “亚兰,你现在是出了气,舒服了一下,但别忘了,新兵营里的虎王回来了,你小心点。”蔡东方就是看到柴亚兰手指门口,似乎在命令一班女兵滚出去的姿态,他才走向柴亚兰走来的。 要是东阳西归还没回来,蔡东方才不会管这些小事,但刚才在食堂门口他也看到了。 东阳西归和薛殇不是不和,而是非常的不和,都针锋相对到跟什么一样了。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四个军官和薛殇等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东阳西归看薛殇不顺眼,自己看他们也不会太顺眼。 还有一点是,东阳西归对和他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兵,叫子桑倾的,似乎不太一样。 柴亚兰这样光明正大的找子桑倾她们班麻烦,这不是好死不死撞枪口上了么。 “这里是部队!是军营!什么样的军人我没见过,还小心点,你别说得跟黑色社会一样!”柴亚兰眉头微皱,不是很赞同蔡东方说得话。 “我就说说,你爱听不听。”蔡东方并不打算和柴亚兰纠结这个事情,反正该提醒的他都提醒了,柴亚兰开不开窍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薛殇已经吃了好几口饭了,他吃一口饭就要看东阳西归好几眼,可东阳西归却只顾着低垂着眉目吃饭,好像完全忘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东阳西归一口接一口的吃饭,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东阳西归身为一个糙汉子,薛殇看着看着,竟然觉得东阳西归吃起饭来诡异的优雅,看得薛殇不由得起了满手臂的鸡皮疙瘩。 “我有事要和你谈谈。”在东阳西归夹了块土豆片又塞进嘴里后,薛殇见东阳西归还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他便有些忍不住了。 “你说,我听着。”东阳西归抬眸瞟了薛殇一眼,垂眸接着吃饭。 “我是来协助你训练的,现在只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你说说你接下来的训练计划。”薛殇见东阳西归终于知道他还在了,他快速说完后,低头夹了口饭吃。 “这几天你不是训练的挺好的么?想必你对接下来的训练,有自己的一翻计划吧?”东阳西归头也不抬,今天的红烧rou还挺不错,他夹起一块又塞进了嘴。 “……”薛殇看着不动声色的东阳西归,他沉默着没说话。 虽然姜三冬没说,东阳西归也不说,但他觉得,关于训练,东阳西归肯定早拟就了一份计划给姜三冬。 不然的话,依东阳西归的性格,他不可能这么放心的,一走就离开部队这么久。 但现在的情况,东阳西归摆明不想和他谈训练计划的事,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就是东阳西归还没有承认他这个协助教官的地位。 “想必姜三冬上尉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的训练目标很简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士兵们取得一个飞速的成大!能有一个质的飞跃!”思虑几秒,薛殇倒也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的说道。 “不错。我也想士兵们在南沧舰队训练了三个月后,能有一个飞速的成长,能有一个质的飞跃。”东阳西归肯定的点了下头。 但他仅看了一眼难掩激动的薛殇,表情沉冷的他,说完就垂眸,接着吃饭。 “……”薛殇锐利的眼神一暗,脸色也似乎黑沉了不少。 他说得这么认真,可东阳西归的反应太过平淡,就好像他在说去不去吃饭,结果东阳西归说不去一样。 “东阳西归!我是认真的在和你商量!你这是要仗着主教官的身份压我?”薛殇什么时候受过这样被藐视的气,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无视过,就算有,那也是以前! 薛殇心里是有气的,如果东阳西归真的这么不配合,那就别怪他不给东阳西归情面。 “不仗着主教官的身份,我也照样压你。”东阳西归眼皮一掀,冷眸睨了薛殇一眼,不紧不慢不冷不热的回道。 ‘啪!’一声重响,是薛殇右掌朝下,猛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弄出来的声响。 “东阳西归!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情面上,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别太过分了!”薛殇很生气,额头青筋暴起的怒视着东阳西归。 东阳西归从头到脚表现出来的姿态,都太过随意,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这太过分了! 东阳西归吃饭速度非常快,和薛殇的几句话交谈间,他这会儿已经吃完了,抬眸见薛殇竟然这么动怒,东阳西归的筷子便轻轻放在餐盘上。 “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东阳西归冷睨着薛殇,冷笑了一声,说着他就站起身。 东阳西归俯视着铁黑着脸,神情非常不满的薛殇,沉冷道:“你觉得我过分,正好我也觉得你过分,既然我们都觉得对方过分,又谈不拢,那就用不着谈了。” 这时候,饭堂的士兵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剩零散几个士兵了,东阳西归说完端起餐盘就走,压根不管还坐在饭桌上愤怒不已的薛殇。 薛殇看着抬脚就走的东阳西归,他虽然愤怒,但也没有出声制止。 就算叫停了东阳西归,他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该怎么谈,估计再谈下去,他们就直接打起来了。 东阳西归走得潇洒,独留给薛殇一抹挺拔的健壮背影。 炊事班班长从后门进入厨房,就见小王几个炊事班战士,趴在进入食堂的门框上,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看什么猫腻。 “小崽子!贼头贼脑的干什么呢你们!”一直到炊事班班长走到小王三人身后,他们三人还是没发现身后有鬼,炊事班班长见状,拿在手里的长抹布,便不客气的抽在他们后背。 “啊……”本来就是在偷窥的小王,被吓得轻叫一声,回头看到是炊事班班长后,忙捂着胸口安抚着自己,“班长,你吓死我了!” “大白天的也能吓着你,肯定是你小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炊事班班长故意板起脸,莫不是小王又背他偷吃了? “我怎么可能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小王先是坚定的否认了一句,随后手指一抬,往身后一指,就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跟炊事班班长道,“班长,东阳上校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好奇怪的。”炊事班班长可不上小王故弄玄虚的当,手中抹布一挥,轻轻一声‘啪’,又不客气的抽在小王脸上。 炊事班班长和东阳西归挺熟,东阳西归什么时候出去不回来了,不管东阳西归在部队消失多久,最后他都会回来的,炊事班班长都习惯了。 “重点不在于东阳上校回来了!刚才,东阳上校和新来的薛殇中校,就是那个空降到南沧舰队,担任新兵营协助教官,其实就是副教官一职的海军中校,他们两人在外面谈判呢!”小王说得眉飞色舞,显然很激动。 新兵营一直在一楼食堂用餐,一楼食堂的一日三餐又是小王他们掌勺,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反正新兵营的士兵打从薛殇空降下来后,没有一天一餐是准点吃饭的,弄得他们也跟着调整作息。 “谈判?”看着如此激动,就跟要上战场一样的小王,炊事班班长追问一句的同时,也探出头去向用餐区看。 偌大的食堂里,东阳西归在餐盘回收区放下餐盘后,已经转身朝食堂大门口走去了。 除了站起身,拿着餐盘准备离开的士兵,一眼看去,还坐在饭桌前的,就只有右前方不远处的薛殇了。 炊事班班长仅偷瞄了一眼薛殇,就快速缩回头,凭他当兵多年的直觉,光从薛殇那双锐利双眸中,他觉得薛殇一定知道有炊事班的战士在偷看他。 “都听见他们谈什么了么?”距离有点远,炊事班班长估计小王他们三个也听不到什么,但基于对东阳西归的关心,他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小王和另外两名炊事班战士纷纷摇头,隔得那么远,他们又没有顺风耳。 “但是!从他们的身体语言来看,我觉得东阳上校从头到尾都处于一种,不太想搭理薛殇的感觉!”另一名战士摇完头后,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从其他部队调个兵过来,要顶替我炊事班班长的位置,我也不想搭理他!”炊事班班长轻哼了一声,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会有膈应的。 再说了,东阳西归连旅长都敢拍着桌子叫板,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薛殇谈一场,已经很给薛殇面子了。 “都干活去!闲着没事干是吧!”炊事班班长眸光一转,见小王三个还站在他面前不动,抹布一挥一抽,便催促了起来。 东阳西归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食堂,薛殇这孙子,他的兵,凭什么要和薛殇谈训练计划的事,薛殇想得也太美了! 烈焰当头,海风一吹全是闷热之气,东阳西归眯着眼抬头看向晴空无垠的蓝天,朵朵大白云飘荡着,太阳毒辣得好像能把人晒脱一层皮。 东阳西归虽然没听见柴亚兰和一班女兵说了些什么,但从柴亚兰先前指着食堂门口的手势中,他估计子桑倾这会儿,十有*在海边,他便往海边的方向走去。 东阳西归目标明确往前走,穿过一条过道后,看到右前方有一个士兵,他右臂一抬便招呼道:“洛寒舟!你过来!” 乍然遇到东阳西归,洛寒舟远远的看到他时,想着要是走近后撞到,他就敬个礼了事。 新兵营六百多号新兵,洛寒舟压根就没想到,东阳西归竟然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是!”看着东阳西归招呼着他的手势,洛寒舟猛然停下脚步怔愣了一下,确定东阳西归是真的在叫他后,他连忙应了一声,飞快朝东阳西归跑去。 洛寒舟是一个大块头,又高又壮的身材,和薛殇有得一拼。 他飞跑过来时,衣角被带得直往后瞟,东阳西归光冷眸微微一眯,他光看着,就能看出洛寒舟周身带起的劲流不容小窥,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练家子。 “教官!”飞快跑过来的洛寒舟,在东阳西归右前方两米位置,咻一下站定,脚跟一并身体一挺,右臂一抬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东阳西归抬手随意的回了个礼,随后走上前,拍了下洛寒舟肩膀,冷眸里有着一丝欣赏,嗓音沉冷道:“小伙子不错!” “……”受宠若惊的洛寒舟怔怔的看着东阳西归,他觉得他脑子有些懵,或者说,他被东阳西归给拍傻了。 东阳西归的气场除了给人强大的感觉外,还森冷的很,一看就不是能轻易近身的人。 洛寒舟更从没见过东阳西归和谁亲近到,能勾肩搭背的程度,可现在,东阳西归竟然主动走过来拍他的肩膀! 霎那间,洛寒舟的心思飞快转动着,觉得这幸福来得有些突然,东阳西归这是,表扬他的意思? “来,陪我走走。”洛寒舟的性格是隐忍型,心思藏得极深,在东阳西归的印象里,洛寒舟都挺处变不惊的,看着突然傻了般看着他的洛寒舟,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啊?是!”东阳西归收回手后,方向一转向海边走去,看着他离去的挺拔身影,洛寒舟一下就听懂了东阳西归的意思,但他的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东阳西归竟然让他陪他散步? 一向生人勿进的东阳西归竟然让他陪他散步! 还是大中午的,头顶着大太阳散步? 尽管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与诡异,洛寒舟还是乖乖的跟着东阳西归走,慢了东阳西归半步的走在他右侧位置。 “为什么来当兵?”东阳西归脱下军帽,右手一抬,抹了把额头看不见的汗水后,复又将军帽戴了回去。 “没当过兵,就想来看看当军人是个什么滋味。”洛寒舟在明玄鸣眼里,一双眼眸向来深沉得很,可现在,他的眼神竟然有些憨厚,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摸了下脸。 “是不是发现当军人和当和尚,其实差别也不太大?”东阳西归是第一次带和尚兵,不得不说,洛寒舟给他的印象还不错。 “教官,你知道我当过和尚?”洛寒舟一下就讶异的问了出口。 但是,话刚问出口,洛寒舟就后悔了,他的军籍上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东阳西归要是想知道,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他这不是白痴问题么! 看着有些懊恼的洛寒舟,东阳西归浅笑了一下没说话。 “当兵和当和尚,生活都挺单调枯燥的,但我觉得男人更应该当兵!”见东阳西归并没有取笑他,洛寒舟暗暗深吸一口气后,神色一正,认真道。 要真说起来,洛寒舟当初投奔少林寺,也只是为了练点拳脚功夫,生活枯燥得每天除了练还是练,咋一看,和当兵真没啥区别。 不同的是,当和尚期间,洛寒舟想得更多的是自己。 但自从当了兵后,特别是在苗亦少和于冷泊这两个军事痴迷者,每天不断灌输军事知识的培育下。 洛寒舟现在的思想境界,已然上升到了家国的高度,不再是狭隘的光顾着个人理想了。 “跟当和尚相比,男人当然更应该当兵,不然都去当和尚了,传宗接代的事谁来做?”东阳西归被洛寒舟的认真劲给逗了乐,轻笑着说道。 海风轻抚,两个大男人一步步往海边走去,东阳西归以前是没和洛寒舟谈过,现在他突然发现,洛寒舟光看着块头结实,眸光深沉,其实人还是挺简单的。 “……教官,你能不能别笑?给我的感觉太幻灭了!”看着笑得还挺亲切得东阳西归,洛寒舟在沉默了好几秒后,他觉得东阳西归估计不会太生气,便脸色有些复杂的说道。 洛寒舟说这话的时候,可不知道他此刻给东阳西归的感觉,其实也挺幻灭的。 “幻灭?幻什么灭?身为一个人,我还不能笑了?”东阳西归被洛寒舟小小的打击了一下,他听洛寒舟的意思,怎么觉得他应该每天板着冷脸,才是正常的。 “人当然能笑!但你是教官!”洛寒舟先是摇头,然后肯定的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人可以笑,但身为教官的人,不能笑?”东阳西归看着一本正经的洛寒舟,顿时觉得他招呼洛寒舟过来,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因为他现在有一种冲动,特别想把洛寒舟给一掌拍趴下,再摁进土里埋起来。 什么叫人可以笑,但是教官不可以笑? 这都是哪门子的鬼逻辑! “当然不是!”洛寒舟继续摇头,摇得很坚定,“你这一笑,形象跟苗亦少和于冷泊说得太不相同了!” 洛寒舟不知道的是,苗亦少和于冷泊,此时就在站在某栋办公楼的墙下,只要两栋楼过道中的东阳西归和洛寒舟,往前再走那么三步,就能看到他们了。 洛寒舟不知道前方转角处有人,东阳西归可是早就发现了。 走出过道以后,东阳西归微微偏头一看,竟然好死不死就是苗亦少和于冷泊。 于是乎,东阳西归两手一环胸,冷眉微挑的看着墙角下,诚惶诚恐的苗亦少和于冷泊,沉冷道:“说吧,你们俩都是怎么和洛寒舟形容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