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首次交锋
莲心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只是看着就已经让她的心躁动了起来，这种躁动不是因为见到故人时的兴奋，而是见到仇人时的热血沸腾，那种恨不得扑上去将之撕咬致死的强烈念头让莲心线条分明又极为符合她水灵眼眸的蛾眉狠狠皱了起来，温梓容细心的察觉到了莲心的异样。 “莲儿，你怎么了？”温梓容立刻靠近一步，轻扶着莲心的手臂低头关心的问。 温梓煊也忙走到两步盯着莲心的脸问道：“莲儿，你是不是不舒服？今天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你的身子能受得住吗？” 莲心还没有说话，见到此情形的瑞王妃关怀的开口问道：“怎么了？玥莲郡主身子不舒服吗？本妃带了随行的大夫，要不要让瑞亲王府的大夫瞧瞧？” 莲心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多谢王妃好意，只是玥莲的身子并不碍事。大概是坐马车坐得太久了一点，所以现在有点不太舒服。待会儿休息一下就好。” 温梓容看了看莲心垂眸想了想抬眸望着瑞王妃抱歉的道：“瑞王妃，实在抱歉，小妹身子一向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们兄妹先行一步。” 虽然自己面前站着的是瑞王妃，瑞亲王的爵位比荣国公要高出了不止一截，可是温梓容并没有因此而让自己过于卑躬屈膝，表现得太过卑微，反而不卑不吭，没有让瑞王妃有不被尊重被冒犯的感觉，也不会丢了自己荣国公府世子的脸。让瑞王妃看得目露赞赏。 这个温世子她是知道的，五年前离京的时候他才十七岁，可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了，容貌俊美出众，满腹经纶，温文尔雅，能力卓越，简直就是所有世族大家都希望拥有的继承人，可是这个人偏偏让荣国公走运的得到了，因为他是荣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是荣国公府的世子。 虽然宁国公府的吴世子也是一个出色的人，但是和温世子相比，吴世子就显得有些不足了，例如在官场上处理政务时用的手段，吴世子似乎是一个内心充满了阳光，光明磊落之人，而温世子，不说他不光明磊落，而是他会根据实际情况而决定到底是要宽容点还是冷酷绝情点。 不用的情况用不同的方法就会得到不同的结果，吴世子显然是有点不知道变通，不够灵活了。 瑞王妃微微笑道：“没关系，郡主好像不舒服那就先一步回去休息吧，日后还有机会见面多聊聊。” “多谢王妃体贴。”温梓容点了点头和温梓煊两人一人一边扶着莲心走上了台阶。 春桃、秋菊还有流云福了福身也忙着跟上去了。 几个人刚走上台阶，瑞亲王府其他女眷就走过来了，可惜只看得到他们的背影。 “母妃，他们是谁啊，怎么先走了？”凤锦绣盯着前方渐渐走远的人影撅着嘴问道。 凤锦华淡淡的道：“是荣国公府的世子、二公子还有玥莲郡主。” 凤锦绣一听嘴巴立刻撅得更高了，还显得有些不高兴的道：“就是那个突然被封为异姓郡主的那个？” 凤锦华瞥了她一眼，“难道还有第二个异姓郡主吗？” 凤锦绣抱住瑞王妃的手臂撒娇的道：“母妃，这是为什么啊，女儿都还没有郡主的封号呢，凭什么她一个国公的女儿就有啊？母妃，你让父王跟皇上说撤销他的这个封号好不好？” 瑞王妃眼一瞪，轻斥道：“胡说什么呢？这是说撤销就能撤销的吗？这是皇上还有摄政王亲封的，还有老祖宗也很喜欢这个郡主，对她好得很，不然哪能给她这么大的殊荣？你让你父王无缘无故的去跟皇上提这样事不是在打皇上还有殿下的脸吗？以后嘴巴闭牢一点，别没轻没重的胡说话。” “有时间在这里让母妃叫父王去触霉头还不如自己花点心思想想怎么讨老祖宗的欢心吧，讨得老祖宗欢心说不定老祖宗一高兴也让皇上和殿下给你一个封号呢。”凤锦华不咸不淡的说道。 凤锦绣对她吐了吐舌头轻哼道：“我讨不了老祖宗的欢心你不也一样不能吗？” 凤锦华淡淡的看了眼没个正经的凤锦绣闭上了嘴巴，懒得和她多说了。说再多她也是不会懂的，整天就知道仗着母妃对她的纵容到处惹是生非，行为作风不像是一个王府里的小姐倒像是一个市井小人一样了，丢人！ “好了，你们两姐妹就不能相亲相爱吗？看看人家兄妹，再看看你们两姐妹，是想气死我吗？”瑞王妃微微沉下脸道。 “母妃，我们只是吵吵嘴而已嘛，又不是第一天了，过后就好了啦，母妃你不用担心。”凤锦绣没听出瑞王妃话里的深意，娇声道。 凤锦华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做出翻白眼这么粗俗的动作，用力的闭了闭眼，撇开了头。 眼不见为净！白痴！ 一旁的宫雪柳还有几个瑞亲王府的庶女都默默的站立在一旁不做声，宫雪柳是因为自己是外人不好做声，庶女是因为自己的身身份不能做声。瑞王妃看着和蔼可亲的样子，实际手段多着呢，她们只是小小的庶女而已，她们的姨娘在父王那里有些也说得上是得宠的，但是也绝对不能越过王妃这里的。 宫雪柳的目光轻轻一转，落在了前方台阶上，被众多人簇拥着的女子身上，被她后面的奴婢阻挡着，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的看见她乌黑的发顶还有她发髻上轻扬着的浅蓝色发带。可是她被紧紧护着的样子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还是一样吗？不管怎么样她身边都不缺守护的人吗？怎么可以这样呢？这完全违背了她的初衷啊！她是想看着她受尽苦难，无依无靠，孤身一人的，就像——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她看着真的觉得很不高兴呢。 她一不高兴了就想去破坏，就像以前那样，最后她成功的毁掉了她脸上幸福的笑容，让这种幸福的笑容变得支离破碎，这样才是她想看到的呢。 宫雪柳淡淡的笑着，眼里却黑沉一片。 “雪柳，雪柳？” 耳边传来了叫唤声让宫雪柳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敛了敛心神，装作如无其事的偏头望向瑞王妃道：“王妃。” 瑞王妃也瞧见她刚才目光看着的是哪里，笑道：“刚才那个就是荣国公府的嫡小姐，也是我们南越第一个异姓郡主，叫玥莲郡主，这个封号还是皇上和摄政王亲封的呢。本妃之前和你提过说刚回京在宫宴上听到有一个人的声音跟你的声音很相像，这个人就是玥莲郡主。本妃刚才还想着说介绍你们两个认识呢，可是谁知道她身子好像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一步了，倒是可惜了。” 宫雪柳适时的表现出一丝惊讶和好奇，“原来就是她啊！真是可惜了，我也好想认识一下呢，觉得很有意思，我们的声音很相似，如果样貌也很相似的话会不会被别人误以为我们是姐妹啊？”宫雪柳开着玩笑说。 瑞王妃摇了摇头，“这个本妃倒真是不清楚了。本妃到目前为止就只见过这位郡主两次，可是这两次她都是戴着面纱……根本就看不清楚她长得什么样。” 瑞王妃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京都里关于这个郡主的传言还不少，说她两年多之前刚回府的时候也是戴着面纱示人的，后来好像是因为身子的原因又离开过京都两年，直到过年前才回来了，回来后倒是没有一直戴着面纱，所以也有人见过她的容貌——”瑞王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锦绣打断了。 “母妃，她一定是长得很丑，所以才戴着面纱示人对不对？”凤锦绣得意的猜测道，她觉得一定是这个原因的，不然的话谁会无缘无故把自己的脸遮起来啊。 瑞王妃瞥了眼凤锦绣，迎着她期待的眼神泼了她一盆冷水：“相反，她一点都不丑。见过她的人都说她貌若天仙，倾国倾城，是一位绝代佳人，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样容貌出色的人了。” 瑞王妃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一怔，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已经步入碧云寺的那道身影，她竟然有着如此出众的容貌？是真的吗？ 不单是凤锦绣不相信，就连瑞亲王府里的庶女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 哪有容貌这么出众的人啊，如果有岂不是仙人了？以前京都的第一美人是威烈侯府的裴雪柔，她的容貌已经是非常出色的了，集美丽高贵才华于一身，当年大家都说再也没有人能比得过裴雪柔了。说这些话的人肯定是没有见过什么真正的美人，所以才会对一个样貌稍稍好一点的人大加赞誉吧？ 大家抱着的都是这种想法，觉得是说这些话的人太过夸张了。 “母妃，怎么可能啊，如果她真的有这么好看，她早就露出来让人家看了，怎么可能戴着面纱遮起来呢？”凤锦绣不以为意的说道。 瑞王妃瞪了她一眼，“什么叫露出来让别人看？又不是台上的戏子！更何况她以前就是在碧云寺长大，是慈云师太的俗家弟子，为人低调些也是可能的，现在又是出于孝期内，做事肯定要恪守本分，母妃觉得她这样做很对！” 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说，荣国公府的这位小姐做得很符合礼数，今天她的仪容装扮没有半分出格和不妥，因为还是在孝期，她的衣着打扮都很素净，如果她的容貌真的有那样出色的话，她今天到碧云寺戴上面纱是低调不引人注意，来这里也可以说是为温老夫人上香祈福之类的，合情合理，也不会让人说她在孝期内随意出门游玩。 听说荣国公夫妇很是宠爱这个女儿。荣国公在朝堂上的身份举足轻重，如果王爷要成大事，少不得要拉拢这些权贵。而且她还听说她那个小叔对这个玥莲郡主似乎很是特别，有传言说他喜欢玥莲郡主。如果真是这样，能博得玥莲郡主的好感，然后加以利用一番，说不定还能帮王爷的大忙。 王爷所谓的大事其实她根本就不想他去做这些，现在他是王爷，该有的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去追逐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现在他们已经是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要富贵有富贵，要权利有权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是王爷就像着了魔似的，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都没有想清楚，执意去争。她是他的王妃，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劝不了，只能陪着他一起走。只是她还是有她自己的顾虑，将来如果成事还好，不成的话那就是灭顶之灾，她可以陪着他一块死，可是她不想看着她的孩子也跟着一块死，他们还年轻，日子还长着。所以她尽量做一些事希望将来如果失败了对他们有一些帮助。 例如这个玥莲郡主，如果小叔对她真的有意，而她和郡主交好的话，如果将来出事，她能替她的孩子说上一两句好话，说不定能…… 瑞王妃心里的这些想法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能藏在心里。她不懂得权谋可也知道小叔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更何况他们离开京都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王爷又是哪里来的信心可以成事呢？ 瑞王妃张了张嘴，想让自己两个女儿以后好好和这个玥莲郡主处理好关系，最好就是能成为好朋友之类的，可是眼睛余光看到一旁的宫雪柳不知道怎么的又闭上了只是说道。 “母妃，你怎么在帮一个外人说话啊。这个什么玥莲郡主肯定是长得很丑次啊会戴着面纱的！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皇上和皇叔给她封了郡主呢。”凤锦绣撅着嘴巴不满的说道。 “母妃说的是实话，既然那么多人都这样说，那必定就是真的了，你以为别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分不出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吗？”凤锦华在一旁终于忍不住讥诮的说道。 这个meimei到底有没有脑子的，一点都不明白母妃的用意吗？ 凤锦绣眨了眨眼，涨红了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凤锦华，用力的瞥开脸，免得自己一时忍不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争吵起来，让别人看了笑话。 凤锦华扯了扯嘴角，还行，还知道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争吵的话会丢王府的脸，知道忍耐，那就代表她还有得救。 “行了，时候不早了，还是先上去吧，安排好厢房收拾一下就到佛殿里上上香吧。到了碧云寺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拜见一下慈云师太的，你们要是不想去就待在各自的房间里，或者是结伴在附近走走，记得不要走得太远就行了。” 宫雪柳浅笑道：“王妃，我随着你一起去拜访一下慈云师太吧，久仰她大名，一直未有缘得见，今天来到碧云寺想来也是缘分了。” 瑞王妃点了点了头。 “母妃，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凤锦绣嚷道。 瑞王妃的目光投向凤锦华，凤锦华温声道：“母妃，我也随着你一道去吧。” 瑞王妃再望向身后的几个庶女脸色就淡了淡，“你们呢？” “王妃，我们就不去了，人太多的话，可能会扰到慈云师太，我们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拜见吧！” 说话的是一名叫凤锦瑟的庶女，她是瑞亲王的一个比较得宠的侧妃所生，在众多庶女中唯有她能在瑞王妃面前说上一两句话而不被斥责了。 瑞王妃心里其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她不能这么说，会落人话柄。锦瑟这丫头醒目，知道应该怎么做，省了她的不少事。 瑞王妃对着凤锦瑟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你们能这么想本妃觉得很高兴。确实不能一下子太多人过去拜访慈云师太，慈云师太以前就不怎么接待外外客，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性子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慈云师太虽然是碧云寺的主持，但是她早已经将碧云寺的事务交给了她的大弟子，除了按照习惯每隔两个月进宫一趟之外，已经很少再接触其他的了，多数时间都是在碧云寺的后院厢房里参禅悟佛，只有极少数的时候还会接待外客。当然了，有时候迫于来人的身份问题，慈云师太就算是想不见恐怕也是不能的。不过她可不是这样的人。 不管慈云师太会不会接见她，她都是要去拜访一下的，这是礼数，是尊重，是对一个大师的尊重。 说起来瑞王妃在三个王妃中算是难得的好了。瑞王妃她是前太傅的女儿，从小知书识礼，进退得宜，更难得是她心思端正，从来不会讲眼光放得太高连累了自己，也不会太低委屈了自己。及笄后不久就嫁给了瑞亲王成为了瑞王妃，对内侍奉好自己的夫君，打理好瑞亲王府的后院，对外和京都的贵妇打成一片，不会刻意去巴结谁，也不会得罪谁。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拿鼻孔看人，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都是有礼和善的。 瑞王妃一行人自然是得到了专属的接待，接待他们的人正是慧音。慧音现在基本上算是碧云寺的话事人了，慈云师太有意让她继承主持的位置，只是慧音觉得自己的能力尚未达到可以胜任主持这个职位的地步，所以一直在推脱，只愿意在平时帮忙处理碧云寺里的事务。 慈云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多勉强，随着她的心意让她多做历练也是好事一桩。 慧音将瑞王妃领到慈云师太禅房的时候莲心和温梓容两兄弟正在里面。 “师太，瑞王妃来拜访您了。” 莲心有些讶异的扬了扬眉，这个瑞王妃只是比她迟到了一步，也过来了？ 慈云看到莲心这样子笑道：“瑞王妃是个有礼貌的，每次到碧云寺上香总会过来拜访为师一下的。” 莲心想了想站了起来道：“师父，那弟子先离开吧，等明日再过来。” 她的事一会半刻说不清楚，如果现在就说，等她说完时间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虽然是她先来，但是总不能叫瑞王妃在外面等一两个时辰吧？这样子轮番来师父恐怕也会疲累，精神受不了，还不如她明日再来。 慈云忘望了眼莲心，充满睿智的双眼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慈蔼的道：“如此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最近天气越发的炎热了，为师记得你最怕这种天气了，以前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你总是精神蔫蔫的。今日看你精神还不错，想来是身体强壮了些许的原因。” 莲心有些羞涩的笑了笑，“那弟子就先走了，明日再过来看师父。” “去吧！” 温梓容和温梓煊也对慈云师太行了一个礼，跟在莲心身后退了出去，迎面碰见了瑞王妃。 瑞王妃一看见他们三个就笑呵呵的道：“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温世子你们了。早前听说郡主是慈云师太的弟子，郡主身子不适还能第一时间过来看望慈云师太，果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姑娘。” “王妃过奖了，这都是玥莲该做的事，当不得王妃如此夸赞。”莲心谦虚有礼的道。 瑞王妃和莲心在客套，身后的三个姑娘神色各异。 凤锦华一向是淡定自然，大方得体的，此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扭捏了起来，低垂着头，面颊泛红，可是眸光却忍不住悄悄的落在前面那个温文尔雅，美如冠玉的男子身上。 他……五年不见，他是愈加的出彩夺目了，听说他还没有婚配呢，那她是不是还有机会？他现在还在守孝中，只要等他过了守孝期，那她就暗示母妃一番，让母妃为她谋划。 他都不知道她回京最怕听到的就是他已经成亲的消息，好在没有，她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凤锦绣则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直盯着莲心瞧，仿佛像将她面上的面纱盯出一个洞来，然后让她看清楚她的样貌，看看是否真如那些人所说的那样。 忍了又忍，凤锦绣终于还是没忍住冲莲心嚷道：“哎，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面纱啊，是不是因为长得很丑，所以才要遮起来？” 凤锦绣这话真是唐突又冒失，让莲心等人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凤锦绣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温梓容面上淡然的神色微微一收，视线落在凤锦绣身上，让凤锦绣不由得缩了缩。 莲心则是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很惊讶凤锦绣会说出这样的话似的。 温梓煊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听到有人敢这么说他的宝贝meimei，立刻就不爽了，浓眉一皱，不满的望着凤锦绣道：“你说什么？你说谁丑呢，你才丑呢！” 凤锦绣立刻涨红了脸，“你才丑呢！如果不是这样，她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面纱？上次在宫宴上也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只有丑陋的人才不敢露出自己的容貌让别人看见不是吗？” 瑞王妃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尴尬极了。“呵呵，温世子和郡主还有二公子不要介意，锦绣这丫头是被本妃宠坏了，说话有些不知道轻重，但是她只是有些心直口快而已，并没有恶意的。” 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凤锦绣，暗示她闭嘴不要再乱说话了。这个孩子真是的，心里这么想是她的事，可是她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呢？真是太失礼了！ 莲心温声道：“王妃不必担心，玥莲不会将凤小姐的话放在心上了，凤小姐性子率真直爽，让人赞赏。” 凤锦绣还想说什么被瑞王妃严声喝止了，“锦绣！闭嘴！” 在瑞王妃严厉的目光下，凤锦绣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巴，可是眼睛还是紧盯着莲心不放。 莲心像个面对这不讲理的meimei一样，宽容的道：“我戴着面纱并不是因为太丑了，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也是习惯，凤小姐实在不必对此心存好奇之心。以后有机会终会看到的，又何必急在一时？师父正在里面等着王妃，玥莲就不耽误王妃的时间，先走一步了。” 莲心福了福身后姿态优雅从容的从瑞王妃身旁经过了，在经过宫雪柳身边的时候莲心目光轻轻一转，似乎是瞥了眼宫雪柳又似乎没有，目不斜视的离开了。 宫雪柳挺直了背脊，微微仰着下巴，努力的想摆出一副高傲不可侵犯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了，就算再见到这个人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可是她直到此刻面对了才知道自己是高估自己了，她的手在宽大的衣袖下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绞成一团了，而她的呼吸也在她越走越近的时候不由得轻轻的屏住，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或者是在期待什么。 宫雪柳的心一下跳得比一下快，她在等待着，等那个人走到她身边，然后——没有然后了。 宫雪柳愕然呆愣住了，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傻怔的表情。 因为莲心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就好像面对的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陌生人一样，她的眼睛甚至没有偏移一点点，她只是直视着前方，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然后擦身而过…… 宫雪柳忽然很想笑，又很想哭。她傻了，这个人只是温莲，是那个人转世后的身子灵魂，而不是那个人了！她怎么可能会对她产生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呢？她难道还以为她能指着她大叫大吼，扑上来撕咬她吗？她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哈哈哈，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样好啊，这样就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想着这么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宫雪柳心里却有股不甘和愤怒之情，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她端着高高在上，高贵无匹的样子从自己面前经过，目不斜视，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得到她一点点注意力一样，她表现得她对她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她凭什么对她不屑一顾？凭什么？她以为她还是九天之界上的那个神圣不可触犯的圣女吗？呸！她现在只是一个弱小的普通人而已！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将她踩在脚下，让她成为她的奴仆，她又什么好得意，有什么好骄傲的？ 宫雪柳阴沉的盯着莲心的背影，心里阴暗的情绪翻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