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重逢
皇后生辰之日,宫中自然是大摆筵席。宴席设在钟鸣宫内,离皇后居所不远。皇帝也特意下旨,宫外大人们的马车也可乘到钟鸣宫来。奉裕王府的马车一路就更加没有阻拦,直朝那钟鸣宫而去。 钟鸣宫四处环种了清翠的松树,即便是在这初春之际也可瞧得出浓青之意。那松树间拉着彩灯,期间丝竹声悦悦而来,倒是不失欢快清和。王爷之位在前侧,后面的才是些文武百官之位。那些个朝中大臣也是难得受邀宫中,各个欢笑言语,朝堂之上的争斗暂时都被抛下了。 这设宴的地方,是在一湖的一侧。而湖中心还有一亭子,那便是皇上和皇后坐的地方。遥遥望去,那亭中四周皆是挂着吼吼的锦帘,外罩着一串串用珍珠串成的帘子。淡淡的珠辉流转,湖光水色隐约如同烟霞笼罩。 身旁有人端起酒来敬道:“如此好时光。国家昌盛,百姓安康。值得我们敬一杯。”那人说完,哈哈一笑,竟是先行喝下,又命了随侍的奴才满上,才又伸长了手敬道。 “哈哈,定栾王还是这么风趣。”整整一桌子人,却是无人起身应和。另一人又笑道:“今日是皇后生辰。在今天这个时候里,说的应该是皇后安康,千岁千岁。而你偏要弄个国家,百姓。这不显得您太过了吗?” 这句话从头到尾都显出一种漫不经心的讥诮之意出来。那定栾王倒是不在意,转着酒杯视线环绕一圈悠悠说道:“那皇后何能比的这天下百姓。有了这天下的百姓,才有这个国家的未来。我这话一点错都没有。你不服气的话,咱们找皇上来辩也是可以!” 那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人瞬间就颓了下去。这定栾虽说不上多受皇上待见,可也算的上是皇上的至亲。且如今还手握着御林军三十万。那皇上不看他面子,也要看这三十万御林军的面子。若真是惹急了这痴颠的定栾王,一不小心被他端了府底还不知道。 柳越旋转着手中的酒杯,并未言语。那定栾的视线落在了与他们这一群人同坐的陌生面孔上,直直的望着他,却还是未想起这人到底是谁?就在这时,柳越却突然起身,端了搁在一旁的酒杯,替自己倒上一杯递到定栾王面前。 “这人是……?”定栾还是问出了口。柳越沉声说道:“在下柳越。” “柳越……哈哈哈哈。“一桌子的人纷纷笑道:“这进都进了王府大门了,怎么还叫的柳越。是不是那老头子没给你这个私生子取名字啊。” 柳越的身份一直是知晓的人口中的笑柄。这柳越是一私生子,抱给了盐商柳家养着。在那老头子快要病死之际,却是将那私生子接了回来,还将两个嫡子逐出门去了。且那柳家是商人之家,知晓的都是些如何赚钱的门道。 怎么会懂得这做官该如何做,治理国家,治理一方百姓该如何做。 “我想起来了。”就在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之时,定栾开口道:“奉裕王。定溏之子。”一桌子人安静了下来,怔怔的望着那定栾竟是接了柳越手中的酒,一口喝下,脸上露出几分会心的笑容。 “皇上,皇后娘娘到……”那内室监的太监嗓子素来吓人。在这没有一丝风的晚上,更是拖的老长,引得人纷纷停著朝那湖心亭中望去。一身明黄的的装扮与身旁皇后身上的那件凤袍相得益彰。 司乐奏起了高昂之歌,清理婉转,加上那湖中轻轻摇摆的水莲灯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皇后虽已近四十,可脸上依旧是保养得当,难看出岁月的痕迹。就这么遥遥一望,也知定是一庄重的美人儿。 两人身后跟着四十八位宫女,皆是穿着同色的衣裳,手中执了一盏琉璃八宝灯一路迤逦穿过。 突然那四十八位宫女中却是出现了一匆匆而去的身影。与那四十八位宫女完全不一样。见着她如此,也没有一内室监去拉住她,倒像是看惯了一般。 待到皇帝和皇上坐定,那宫女才进的那帘内行了一礼,轻声道:“奴婢失礼了。” “不用称呼自己奴婢。胭脂,你又不是这宫中的奴才,怎可称呼自己奴婢呢?”皇后娘娘温和的说道。 那坐下的人儿抬起头来,眉心一点鲜艳的朱砂痣,眸中清澈如水。长发挽成了一牡丹髻,露出了光洁的脖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柔软温顺感。皇帝也笑道:“是啊,是啊。以后可不能自称奴婢了。” “胭脂谢过皇上和皇后娘娘。”她不由得低下头去,却又是不敢再多说话。“好了,你下去吧。”皇后娘娘见她拘谨,知道她不擅在如此场合多说话便只好换她退下去。 “慢着……”皇上出言道。 胭脂停住了步子回头躬身听候。“你给皇后绣的绣品,何不由你亲自展示给这到场的文武百官都看看。皇后啊,可是喜欢的不得了。让这些闺中之女和那些个夫人都看看。我朝还有这么擅刺绣的女子。” “可是,胭脂……”她想要推辞道。皇后却也在这时附和道:“是啊,是啊。就由胭脂亲自解说才是不废了她一番辛苦。” 皇后待她亲厚,这一场讲话再所难免。既然知道自己逃脱不掉,还不如干脆答应吧。“胭脂遵旨。”她说完,行了一礼便就退了下去,待到内室监叫她之时。 这一场宴席吃到了亥时。到了这个时候,整场宴会才到达了重要的时刻。歌舞表演从宴席四处涌了上来。那湖心亭中的内室监走上前来叫道:“皇后娘娘说,这生辰之礼也都收到了,谢谢大人们的心意。她有最喜欢的几样东西,想要展示给大家看看。”说完,几个宫女端着一幅画轴的东西上前而来,从上往下一下子打开而来。 “这牡丹月桂图,是由南郡之女慕容胭脂呈给皇后的礼物。“那刺绣打开而来,竟是光鲜夺丽,那颜色搭配的甚是好看,牡丹也绣的层层叠得,竟也是丝毫不觉乱。远远一望,那画轴上面的丝绸布上像是真印上去一般。 “哎呀,你们瞧。”一蝴蝶竟是缓缓落在那牡丹之上,扑闪着翅膀。那人群中又一人的视线定格在从那锦帘走出的女子身上,再也没有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