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意外的结局
“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们分道而行的那天么？” “我怎么会记得那么遥远的事情。” “你还在生气？” “我没有理由生气。” “那天，我想了很久。” “结果呢？” “结果发现我错了。” “那你说这个想要表达些什么呢？” “我……我想……” “算了，你想什么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所以，就这样了吧。” 就这样了吧。 是无奈？ 还是妥协？ 青环说着就要离开，夏朗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问，“这两年，你过得还好么？” 青环避过他的目光，有些不悦的说，“不要问得这么郑重其事行么？我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个不伦不类的回忆，是个丑陋的记忆，当初你选择离开是对的，对你对我而言都是对的，而今天你却又突突选择了相遇，那便是错了，对你对我而言都是错的。” “无关对错，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么？”夏朗突然跪了下来，神情有些痛苦，苦笑道，“那天，我不该离你而去的，明明不需要离开的。” “你不是说要去‘时空之痕’做件很重要的事么？”青环冷冷地说，仔细听来还有些嘲弄的味道，“勉强为逃跑添一笔堂皇的理由？” “逃跑？”夏朗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她任何问题，一边站起一边说道，“过去的就那样过去了，我也不希求能得到你的原谅，而你也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青环还要说些什么，乐艮突然发话了，“等等。”他一边托着下巴一边将夏朗上下扫描了一番，假装从来不认识他了，问，“小鬼，你说的‘时空之痕’是指现在的‘失落之地’么？” “嗯。”夏朗配合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那是一个最不该去的地方。” “这么说的话。”乐艮忽然拍手道，“啊，想起来了，难怪这么面熟。” “想起什么了？”子炎终于吃饱了，说，“老头你可别想起怎么逃跑了。” 乐艮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去理他，也不知是厌恶还是恐惧，刻意与之拉开距离了。根据距离守恒定律，与一个人拉开了距离的同时，必然要与另一个人拉近距离，他笑呵呵的拍了拍夏朗的肩膀，扯犊子道，“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好小伙子，居然能活着离开‘失落’（失落之地的简称）。” 青环一惊，欲行却止。 “苟延残喘，还不如不活。”夏朗瞄了一眼青环，叹道，“今天心愿达成，我也算活够了。” “要活要活。”乐艮讥讽的笑着，说，“十式还等着被你消灭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青环听了却是一下子瘫倒在地，心道，“他说的大事难道是这个吗？”不及遐想，只听乐艮继续说道，“现在想来，当年‘时空之战’还真是有趣，各种意想不到，想想都能热血沸腾。” 慧尼笑而不语，乐艮看了有些心虚，转过头看其他地方。不料，目光扫视时却看到了泽家父子的那副衰样，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罢了罢了，看情形今天是完不成任务了，泽希泽琪，我们回去。” “等等。”沃尔拦在前路，说，“你当这里是你家后院啊，你想怎样就怎样？” 乐艮战意已消，实在不愿与他一般见识，反问道，“你当这里是你家后院啊，你想怎样就怎样？” “没错。”沃尔高声笑道，“这就是上官家的后院。” “咦？”一语未毕，众人皆惊。子炎抱胸说道，“当了三年黄风镇镇长的人居然不知道这是我家后院，应该只有一种解释。” “没错。”沃尔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大声宣布道，“他是双面人。” “胡说。”乐艮一巴掌拍在泽希脸上，怒道，“蠢货，发什么呆，还不快走。” “走？哪有那么容易。”慧尼凭空一抓，将已经开溜的乐艮一伙吸了回来，狠狠地摔在地上，“说实在的，和尚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搞明白你这老家伙到底想干嘛？你是双面人这件事你已经告诉了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可是，和尚我不明白你或者说是你们l的异常举动，难道动如此干戈真的只是因为青环拒绝加入你们而杀之？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想必你也知道赤黄青（指的是赤象九伤，黄龙追风，青龙火戒）发动前提是自愿原则，难道你是想假借屠龙之名让青环感受到恐惧，然后胁迫她自愿？如果是这样，倒也勉强能圆其说。可是你万没料到会有子炎挑战青龙这个变数，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是这样的么？” “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乐艮心知不是慧尼的对手，放弃了挣扎，说，“既然被你擒住，你想怎样就怎样了。” “呵呵，我本是路过，也没料到慧遇上这种事。”慧尼依然在笑，说，“放心吧，和尚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但不知道他们对你会怎样？”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子炎与沃尔。 子炎想了想，说，“我不想和失去战意的人对决。” 沃尔很想揍他一顿，但又怕他会回来报仇，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便说，“俗话说的好，‘大人有大量，错而能改，善莫大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日之计在于晨’，嗯，总而言之，我还是决定放你生路，以后好好做人就是了。” “哼。”乐艮冷哼一声，说，“告辞，我们后会有期。”说着，便带着泽希扬长而去。 乐艮一伙离去时，天空已经完全被月色占领了，朦胧的安逸中，白天所呈现的那副场景仿佛是很久远的事。一阵微风掠过，将沃尔肩膀上的小家伙吹入梦乡，大地终于显现了一片祥和。 青环欲言又止，夏朗欲行又止，也许都想了很多，事实却都未行动，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吧。子炎忍受不了这死静的场面，准备开口时却被沃尔拦住，沃尔深情地拍着他他的肩膀，真诚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以你的智商，暂时还搞不懂现状。”子炎看了一眼夏朗与青环，点了点头，说，“也许，这次你说的很对，破坏别人的决斗的确是件很可耻的事。”沃尔愣了一下，点头表示赞同，笑道，“你明白就好。” “我明白了。”子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叫道，“那天……” “那天……你说去‘时空’（时空之痕的简称）是为了找十式……战斗么？” “或许是吧。” “为什么是或许？” “我所做的和你想的一样，只是，你会相信你心中所想的事么？” “丑陋如我，本已生无可恋，活着，是因为还在意你说的那句话。”青环停顿了一下，又说，“或许只是在意，而不是相信。” “我明白，除了自己的卑微，一切的美好你都不会相信。”夏朗一反常态，不再轻声细语了，而是厉声质问道，“既然如此，你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 “你为什么都不愿相信？为什么一直在拒绝？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告诉我好么？” “我……” “你认为你变丑了，所以没有人喜欢你了？还是说，你认为我身份卑微，所有的一切只是在躲避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青环委屈道，“是我不配和你交往了。” “可你是我要娶的人啊。”夏朗握紧了拳头，说，“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么？” “为什么啊？”如果说是初遇时的爱慕延续至今，我也愿意相信那份爱情。只是，时至今日，“我已不复当年的容颜，你凭什么说这不是玩笑？” “我爱慕你，也爱慕你的容颜。”夏朗稍微冷静了一些，也开始肆无忌惮了些，抚摸她的秀发，“那天，我看到你流的眼泪，那么清澈、那么伤悲，它告诉我，你在为容颜的改变而自卑，你在为心灵的创伤而堕落。”夏朗说着说着眼睛渐渐湿润了，声音有些沙哑，问，“从那以后，一直生活在迷茫、恐惧、悲伤之中，你是否也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青环不置可否，说，“甘心与不甘心，都回不到从前。” “从前是什么样的呢？” “至少不是现在这样残缺。” “残缺？你是在说我么？”夏朗有些黯然。 “怎么是说你呢？你是那样的完整。” “实际上，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你看到的我，只不过是签订恶魔契约的我，这样的我又怎会是完整的？” “咦？”惊讶声震坏了两片树叶，孤零零在风中飘落。 青环一脸的不相信，却不自觉的去摸他的脸，嗔道，“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不要说些昏话来吓人。”说完连忙别过脸，因为刚才的紧张让她将“丑陋”一展无遗了。 夏朗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再也不想那样陌生……可是青环却使劲挣脱了出来，语速极快的说，“请自重。”惹得一旁“观战”的子炎大为恼火，骂道，“rou搏战得靠勇气，你这一后退就给人机会了，笨蛋。” “笨的人是你吧。”沃尔红着眼睛，骂道，“你没看到这是老情人的久别重逢的故事么？” “啊。”子炎挠了挠头，笑道，“好像是的，刚开始我还以为他们在决斗哩。” “两头猪都笨不过你。”沃尔气无可气，又骂道，“你比真猪还真。” 子炎被骂了两句也很生气，反驳道，“这与猪有什么关系，你骂它做什么？” …… 青环推开夏朗后，本来不该如何是好了，陡然看了这么个滑稽场面，不禁哑然失笑。而夏朗呢，尴尬的在一旁画圈，很失落的样子。这时，也才发现慧尼和尚也走开了，只剩下子炎和沃尔不知好歹。 “喂。”子炎看到青环在笑，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是人呢？”说完自觉不妥，补充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刚才不是条龙么？” “嗯。”沃尔手托下巴假装思索，说，“我也很在意这件事。” 夏朗果然心胸狭隘，连忙制止道，“这关你们什么事啊，快走开。” “还有你啊，你不是死人么，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不仅活蹦乱跳。”沃尔笑嘻嘻的补充道，“而且还吃我们的干醋呢。” 青环本来不准备说话了，听了这话却面露笑意，插嘴道，“我本来是‘时空之痕’的一名普通居民，家庭和睦，生活美满，虽不富裕，但也算温饱有余，让我度过了幸福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就在三年前，我二十二岁生日那天，一个恶魔无故闯进我的生活，我的生活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没错，他就是站在你们眼前的人——夏朗。” “咦？——” 夏朗似乎没料到自己成了恶魔，尴尬之余，却也是惊讶占了上风，心道，“她说的是三年前？”青环看了夏朗的反应，心情似乎有所好转，得意的哼了一声，嘴角上扬，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不是很懂事，还稍微有些任性。”说这句话时不自觉的去看夏朗的反应，不料夏朗正好遮着脸，但根据脸部其他肌rou的运动轨迹来判断，那分明是在偷笑。于是，青环又要发作，却被子炎阻止了，“盛，‘稍微’是不是也有‘非常’的意思？” 沃尔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说，“好像没有，你怎么要问这个？” “你想啊，我要她做我的宠物，她不同意也就罢了，还把我摔了下来。”子炎一边比划一边说，“这难道不是非常任性的表现？” 众卿流汗不止。由于子炎提问时的表情过于认真，所以也没人愿意骂他了。于是，青环继续说这个话题，“二十二岁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对事物的判断能力很弱，可以说那时候近朱则赤，近墨则黑。生日那天，我遇上了他，生命轨迹开始偏移。” “继续，怎么偏移了？” “当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回答沃尔的问题的是夏朗，“我就决定，今生非你不娶。” 青环脸色泛红，薄怒道，“不要总是胡说八道。” “我也觉得有些偏题了。”沃尔插嘴说，“我们在意的是你为啥由龙变成人了？ 青环低着头，缓缓地回答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人啊。” “这个我就知道了。”子炎得意洋洋，解释道，“龙族的幼龙，啊那个二十岁的时候有个重新投胎，也不是投胎，就是有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但是要依附龙的召唤师才可以实现，对吧。” 青环点了点头，说，“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就是因为那个叫上官子羽的。”夏朗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接道，“否则你哪里会是这个样子的。” 青环白了他一眼，又对子炎说道，“虽说我如今这副摸样是因子羽老大而起，但也是冥冥中注定的事。况且他对我有再造之恩，所以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包括我的生命。”青环说完又去看夏朗的表情。 夏朗假装没听见，转移话题道，“今天月亮好圆。” “哦。”子炎不整理上下文，跟着说，“今天月亮是很圆。” 沃尔却是没那么容易被话题转移，总结上下文在心里分析，“原来是个这个样子的，曾经的你喜欢的人是上官子羽，这个夏朗又喜欢曾经的你。可是现在的你因为上官子羽某种原因毁容而又因为自卑在拒绝现在的夏朗……那……现在的你喜欢的人是个问号，而这个夏朗还是喜欢现在的你。”沃尔整理了一下这条爱情线索，总结道，“这从头至尾都是夏朗的一厢情愿啊。”想到这，不由得开始同情夏朗这个人了。 青环与子炎聊得火热，使得夏朗又被忽视了一轮，心中很不是滋味，便又转身试图找慧尼搭话，人都没看到便开口说，“慧尼大师……”开口之后，这才想起慧尼已经走了。 慧尼走了，沃尔却呵呵一笑，在同情夏朗的基础上重新转移话题，说道，“看来今天这件事完完全全彻头彻尾是个误会，啊，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嗯，要珍惜眼前人呐。” “是不打不成材。”子炎插嘴指正道。 “是不打不成材么？”沃尔过于虚伪了，所以也没注意自己说什么，竟然犯疑了。 青环报之一笑，对子炎和沃尔说道，“你们真是有趣的人，能遇到你们我真的很开心。希望今天的经历能让我们成为朋友。”说着便向沃尔伸手，沃尔连忙伸手，紧握着她的手，悄悄问道，“你打算怎么选择了么？”青环点了点头，笑道，“够了，我相信他，也要珍惜他。如果我还在认为自己很卑微，那么，他的努力也就不伟大了。” “啥？”子炎在意的是青环没有握他的手，所以大声喧哗以引她注目。 只是爱情就像暴风雨，子炎这点声实在是…… 夏朗一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说，“我的心意终于传达给你了么。” “沃尔，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一会哭一会笑的。” “虽然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沃尔叹了口气，评述道，“但只要是有关女人心理的变化，不明白也是没办法的事。” “嗯。”在这一点上，子炎表示绝对的赞同。 青环摇了摇头，又说，“你的心意我早已知道，只是我……算了，可是你要想好了，如果你真心不嫌弃我想和我在一起，那就要用尽一生一世，你能做到么？” 夏朗想也不想便重重的点头，回答说，“求之不得，一生一世太短，如果可以，我希望是生生世世。” “好rou麻啊。” “有点跟不上节奏。” “你们回去再山盟海誓吧。” “呀，子炎你居然懂‘山盟海誓’？” 子炎一愣，笑道，“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么？” 沃尔大吃一惊，他一直以为子炎就是个蛮子，不料这种想法被他的两个成语击败了。 “我说。”夏朗此时的感觉像是捡了宝贝，捡了宝贝肯定是回家心切，拉着宝贝的手宣布道，“你们这些没有礼貌的家伙，再见了。” “后会有期。”沃尔随口应了一句，目视夏青二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哎，没想到这条龙居然是签过约的。”子炎目视青环的离去，想的却是，“换坐骑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话说，你的‘混沌’去哪了？” “是啊，累了一天，说到鱼，有些饿了。” “是啊，有些饿了。可是谁说鱼了？”沃尔几乎要跳起来了，骂道，“你今天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的小狗被人顺手牵走了。 “嗯，牵走就牵走了，我也牵了别人的。”子炎毫不在意这件事，而是从怀里拿出一条烤鱼，说，“只要这鱼没跑就好了。好吃是挺好吃的，就是吃不饱。” 沃尔……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