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糖心来袭:萌妻乖乖入怀在线阅读 - 第139章 又有何不可

第139章 又有何不可

    塞托矮下身子,与白腊对视,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meimei,哥哥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白腊脸色一白,张嘴正欲辩解,可是塞托已经走开了。

    白腊怀揣着那一份忐忑,低下头提起篮子下了山。

    这一份践行的晚膳,吃的时间很长。由于白腊从山下带来的是酒精度并不高的果酒,于是韶光在盛情难却之下,喝得有些多。

    在戌时末睡下之后,巳时又因为内急而从睡梦中醒来,正当韶光打算去山洞附近的一个简易的茅厕解决内急时,突然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一丛毛竹后,探出脑袋朝前方看去,只见白腊正跟一个小孩在说些什么。

    韶光一听那孩子的声音,便确定了他就是坨坨镇的人口中那个带来灾难的妖魔。

    “你认为我现在还会帮你吗?”白腊冷笑一声,稚嫩的小脸上透出一股老成之色,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当初你跟我说,只要我告诉你,蟠龙戟到底放在哪里,你便替我杀了阿列沙那个狗贼,结果呢?你非但没有杀了阿列沙,反而还连累了整个南疆。”

    “可当初你并没有告诉我巫神面具除了巫王谁都不能碰。”小男孩看她的眼神有些阴郁。

    “我以为你知道!”白腊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烦,“你走吧,我不会再帮你。当初你被阿列沙的五色巫火焚烧的时候,是我瞒天过海救了你,后来奚哥哥要杀了你,又是我在紧要关头救了你,我不欠你什么,反而能算得上是你的恩人。”

    “如果你能帮我拿到蟠龙戟,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

    “你死心吧,”白腊露出嘲讽的神情,“现在除了那个大周公主,谁都碰不了蟠龙戟,一碰到便会被弹开,你若是想要蟠龙戟,倒不妨从她身上想想办法。”

    白腊说这话完全是不怀好意,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小男孩的身份,却是见识过这个小男孩一身强大的力量,如果能利用他去对付韶光,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这样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月光从竹叶的缝隙间漏下一缕清辉,照在小男孩的脸上,将他面上的阴狠展露无遗,韶光吓得心跳漏了一拍,一动不动。

    小男孩走了,韶光松了一口气,冷不防的,白腊却朝这边走了过来,韶光正想低下头用这丛毛竹完全将自己遮住,却不料蹲下时,脚下一用力,踩断了一根树枝。

    白腊大步走了过来,韶光大气也不敢出,缩在毛竹后面,祈祷着她不要发现。随后,白腊的脚步声停止了,韶光等了很久,也不见动静。

    正当她打算探出脑袋往外看看的时候,猛的发现一双眼睛与她相对,她的鼻子几乎要与她的鼻子贴在了一起。

    韶光吓得倒抽一口气,白腊却露出了一个称不上友好的笑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我看月亮……”韶光指了指天上,她不擅撒谎,一撒谎面上便是一片guntang,眼睛也不敢与别人直视。

    “哦?”从白腊的表情上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相信,“此地不空旷,不是看月亮的好去处,从左边这条小道上去,看到拐弯的地方一直往左走,走上三柱香的时辰,你便能看到一个空旷的石台,那石台旁还有我种着的许多昙花,现在已是巳时,正好是昙花将要绽放的时刻,你不如去那边赏月,顺道还能赏花。”

    “哦。”韶光点点头,见白腊一直看着她,只能硬着头皮朝左边的小道走去,走的远了,仿佛还能看到白腊不怀好意的眼神,韶光的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辰后,韶光就发现她似乎迷路了,此时,月亮已经隐藏到了乌云后,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望着幢幢的树影,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在宫廷中偷听到的恐怖的鬼故事,吓得瑟瑟发抖,头皮发麻。

    “有人吗?”她可怜兮兮地小声喊道。

    可惜那声音一发出来,便风吹向了远处,淹没在了飒飒的竹叶声里。

    “有人吗?”她鼓起勇气喊得更加大声了。

    回答她的是深林中野兽远远的嚎叫声。

    她吓得抱着一株竹子左右看着,又喊了一声:“有人吗?救命啊!”

    这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脚背上爬了过去,触感非常滑腻,吓得她尖叫一声,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在一块高高的石头上,站着一只赤色的狐狸,正回过头定定的朝她看。

    她松了一口气,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只好冲着原路返回。

    哪知道,走着走着,她发现她迷路了,她所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渐渐地连路都没有了,而当她努力想寻找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越走越深。

    韶光离开山洞的时候,奚原知道,常年征战沙场的机敏,让他对一点风吹草动都洞若观火。半个时辰后,还未听到韶光回来的脚步声,奚原心中有些不安,披衣而起,朝山洞外走去。

    在周围找了一圈后,不见韶光的人影,奚原有些急了,回到山洞将塞托拖出了被窝,急切地说道:“韶光不见了,已经一个时辰了!”

    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塞托一听这话,立刻就清醒了,他急匆匆地穿上鞋子,取下墙上的一把弓和装着箭的箭筒递给奚原,然后便与他一起出了山洞,两人分头找人。

    在最初的急切过去后,奚原冷静了下来,仔细思考着韶光到底会去哪里。他记得今晚韶光很开心,尝了尝甜甜的果酒,觉得这种果酒非常好喝,于是喝了不少。

    她是在巳时出去的,那么定是出去解决内急了。他沿着去茅房的路走着,果然发现了浅浅的脚印,脚印到一处停了下来,印迹有些深,像是长时间站立留下来的。

    只是这里有两处脚印,一处是韶光的,另一处的脚印比较小,看上去是一个孩子的脚印。

    由于已是深秋,万物枯败,林中的腐殖层非常深,因此脚印也较为清晰。他沿着小一些的脚印一路往上走,居然走到了山洞附近。他细细一思索,便明白最后一个见过韶光的人肯定是白腊,也许他能在白腊这里找到什么线索。

    可此时的白腊根本不在山洞内,她正坐山顶上看月亮,心情非常愉快。

    其实她本不打算让韶光死在深林中,无奈韶光听到了她与那只小妖魔的对话,如果韶光将她听到的事情说了出去,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处以死刑或者无尽的幽禁。

    南疆的人最恨背叛,尤其是她帮助的那只小妖魔害死了整个南疆三分之一的无辜百姓。

    如此也好,韶光如果被深林中的老虎、豹子或者大熊吃了,奚原了无牵挂,说不定会留在南疆。

    她忍不住哼起了当地有名的关索戏,只觉得每一句歌词的意境都是那么的优美,随着凉风缓缓地飘荡开去,像是笼罩着月亮的那一抹轻薄的云雾一般。

    戏唱到高昂处,却被一声冰冷的质问打断:“殿下在哪里?”

    白腊回过头,却见奚原的神色在这样的夜色下,冷若冰霜,他的眼神像是飘荡着夜雾的深渊一般,仿佛一坠落进去,便是粉身碎骨。

    一阵冷风吹过,她的身上像是落了一层湿漉漉的冰雨,她怔了怔,回过神,露出一副茫然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什么都不懂的十二岁小孩的迷茫和懵懂,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麋鹿一般,湿漉漉、水淋淋。

    “我……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殿下最后见过的人是你?”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当时她要去茅房,说晚上睡不着,问我哪里赏月最好。我劝她回去,因为晚上林子里很不安全,但是她执意要去,她说她不会去太久的,一会儿就回来了,”白腊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谎话,随即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不会是她现在还没有回来吧?”

    “她当时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道……我当时太困了,就先回去了。”

    “困?困你为何坐在山顶?”奚原犀利地抓住了她话中矛盾的地方。

    “我回到山洞的时候,见月色非常好,我又不困了,一个人上了山顶赏月。”白腊在他似乎能洞悉一切的可怕的目光中,不由得乱了阵脚。

    “你在撒谎!”他抽出了腰间的刀,架在她的脖颈边,“说!殿下到底去哪儿了!”

    白腊感觉一阵伤心和害怕,豆大的眼泪顿时便滚了下来,可她依旧死咬着嘴唇说道:“奚大哥……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说!”奚原微微眯眼,被怒意遮蔽了双眼的他此刻微微用力,将刀子往前送了一分,在她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白腊吓得嚎啕大哭,心里恨不得韶光现在就被大熊给吃了,凭什么?凭什么她能获得奚原的注目?只是因为她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吗?除了那张漂亮的脸和她身后滔天的权势,她有哪点比得上她?她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为什么奚原就是不喜欢她?

    这时候,塞托冲上了山顶,对奚原喊道:“放下刀!不要伤害我meimei!”

    “她害得殿下不见了!”奚原气红了眼睛,怒瞪着白腊,像是一头野兽一般。

    “白腊,”塞托的面上闪过一抹震惊,他缓缓地走了过来,“白腊,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白腊使劲的摇头,“跟我无关,哥哥,是她自己要去赏月的!哥哥……跟我无关……”

    “什么?”塞托瞬间便白了,从奚原刀后抓着白腊的衣领子将她提了起来,“你干了什么?你说啊!你干了什么?”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如何不明白自己meimei从第一眼看到韶光的时候,便开始深深的嫉妒她了。嫉妒的女人,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他根本无法想象,心里闪过各种不祥的场景,他越来越害怕,捏着白腊衣领的手也攥得越来越紧。

    “我没有哥哥……是她自己要去赏月的……她说她一会儿便会回来……哥哥……你要相信我……”她使劲的摇头否认,她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承认了,哥哥会不会把她打得半死。

    哥哥从小对她虽然宠爱,可却也无比严格,他一直教育她不能撒谎,可她今日不但撒谎了,还将他的心上人扔在了野兽遍布的深林中,她无法想象哥哥若是知道这件事是她故意而为之,会不会因此而彻底恨上她。

    她的确很想让韶光死,可她也没办法承受哥哥的恨。父亲在她一岁的时候便因为诅咒而去世了,母亲身为巫王,诸事繁忙,没有时间照顾她,她几乎是哥哥一手带着长大的,简直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塞托见她哭得那么可怜,心底涌上一层怜惜,自己对这个meimei从小宠溺有加,她变成如今这副骄纵自私的模样,也是他教导无妨,她如今尚且年幼,他如何能过度苛责她呢?

    “我最后问你一遍,殿下去哪儿了?”塞托沉痛地看着她,打算给她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