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激战老鱼屯（上）

    无名告别了师父出了山洞，转身奔上阶梯，飞身跃上了峰顶。他心里惦记着山下的三个熟睡的女子，急忙在峰顶四周寻找起山参和灵芝草来，也许是机缘巧遇，果然在上次挖到野山参的附近又找到了一窝棒槌（野山参土称)，大大小小能有几十棵，他挑来挑去挖出一棵五品叶的五十年轮的老山参，包在树皮里放进背篓。随后在北峰阴面的山缝里，又找到了灵芝木耳蘑菇生长的地方，剜出一棵老龄的灵芝草，包好放进背篓里。

    蘑菇峰顶方圆凹凸不平，东南西北险峰林立，除了候鸟栖息外，很少有大动物上的来。特殊的地理环境，成全了野兔，獭貂，野鸡野鸭之类的小动物得以大量繁衍，草丛灌木里到处能听到叽叽咕咕的叫声。偶然攀上来几条岩蟒和毒蛇，全被金雕一家当美味啄食了。无名盘坐在一块岩石上，闭目思索着龙虎医经图解的炼药方法。

    他先弄清了：第一步，龙虎医经炼药必须练出龙虎罡气，再运出文火出炜和武火通玄，兼用阴阳真气来调解火候。第二步，能否炼制出良药，除必备的方子和采集的草药外，主要靠丹田真火外放的功力大小，方能炼制出上好的丹药。想到此时，他伸出左手运气外放，周围顿时冷气嗖嗖，雾气蒙蒙。心里念着阴气聚集，眼看着手心里凝聚起白色的冰针，他满意地笑了。又伸出右手罡气外放，周围骤感气温灼热，火烧火燎的红呼呼一片热雾。他心里默念着用真火炼药，眼看着手心三寸高的空间上‘嗤嗤’地冒出火苗子。。。稍微的演练成功，自己心里也暗暗吃惊--龙虎真经讲的靠意念施术为上乘武学是有术中真谛。第三步，手里要有上乘的法器【炼丹炉】，才能炼制出治病良药。

    无名扪心自问：现在差什么？就差没有炼药丹炉，上那去找？可有些困难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要不？再跑一趟三江堡去寻买。又暗自摇头道--现在还不行！谁知蛇王洞会不会出事？他无意中抬头看到了远处飞翔的黑影，忽然想到金雕是龙虎道场的守护神，是通灵之物，也可能知晓哪里藏有丹炉！想到此--立马跳起身来，嘬嘴发出‘啾啾’的声音。。。瞬间，一只黑白相间的大雕盘旋在头顶，也发出‘啾啾’的询问声？

    无名盯着金雕，发声问道：“雕前辈！我想炼制良药治病，急需找到一只炼制丹药的鼎炉，什么地方能找得到？”

    金雕抖了抖翅膀，啾啾地飞到空中，伸出利爪一下抓住无名双肩，将他提溜起来。

    无名早已适应了金雕的举动，只得听之任之。金雕围着峰顶飞了一圈，转到南峰顶端放置围棋石盘的地方，将无名放了下来。用尖利的弯嘴，点着黑红和青白装棋子的两个罐子，‘啾啾’地叫个不停。无名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才听明白，金雕告诉他，那只黑红的罐子是用武火炼制丹药的鼎炉，这只青白的罐子是用文火炼制丹药的鼎炉，适情况而定。大金雕看无名懂了之后，扑扇一下翅膀飞走了。

    无名好奇地捧起装围棋子的黑罐子，感到异常的压手--好重的家什！他将棋子倒在棋盘上，里里外外看个仔细，发现罐子底下真有小字，写着【凝石丹炉】，再读了几遍注解，猛然领悟了用法。他双手一搓罐壁，令其旋转起来，等到一定高度时让其空悬在空中，左手填原料，右手外放真火，时间到了丹炉自会鸣响起来。他迫不及待的轮流试了多次，一回生两回熟--逐渐掌握好了节奏，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嘻嘻地独自欢笑。

    他脑中忽然记起了【小还丹】和【百消丹】的药方，小还丹是一种恢复体力，增加功力的奇药。百消丹是一种消炎，祛毒，生肌，续骨，止血用的常备灵药，比龙虎断续膏还胜一筹。这两种丹药需要以山参，灵芝，阴阳藤，幽冥草，冬青叶，雾凇根等一些罕见的草药配伍，加上蛇王骨为药引才能炼成。

    无名从小就踏遍了蘑菇峰的各个角落，知道在哪能采到它们，这峰顶千百年来孕育了无数种稀有的名贵植物，没有外人采摘，简直就是完整的药材宝库。他快速地飘行峰顶各处，一样一样地采取所需原料。等药材收集完全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始了炼制【小还丹】和【百消丹】的尝试。他专心磨眼，按顺序施为，头两炉不是侯火没到青涩了，就是火候过了炼焦糊了，忙乎的满脸流汗，有些心浮气躁。

    他不得不重新打坐静下心来，摈弃杂念，开启神识，反思起炼药失误的关键在哪里？想着，想着，忽然想到医经里的一句谶语：【凡初炼丹者，重力不重意者为下乘；重形不重神者为中乘；唯意不唯力者为上乘的提示，幡然醒悟。开始用意念cao控炼制，果然得心应手了，鼎炉内爆响不断。一炷香后，五颗小还丹和十二颗百消丹在丹炉连续鸣叫声中炼成了，看着色泽紫红，药香扑鼻的药丸，无名开怀大笑起来，心里美滋滋地享受着医经第六重的冥冥提示音：“当代济世道医出世了。。。”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季节，凉风习习吹得浑身舒爽。常言说：站得高看得远，当然听得也远。正在陶醉在成功的喜悦中的无名，突然在风中听到远处传来‘轰，哒哒’的枪炮声。作为一个上乘武者来说，自然耳聪目明，无名一听知道这是东南方向两江岔子【老鱼屯】传来的。

    【老鱼屯】位于三江流域泄湖深处的芦苇荡岸边，那里水道隐秘复杂，也是大马哈鱼反江产仔的必经之地。在这广袤的深山老林里，百十里地周围没有集镇，只有零散的渔民，猎户，采药人，出家人，隐藏在这个地方居住。这里离三江堡太远，只通水路不通陆路。

    不知何年何月有几位打渔的人家，偶然发现这里只要下个捞网，就能打到肥美的带仔的大马哈鱼和稀罕的三花江鱼，慢慢地在这里集聚的人多了起来，其中有心人发现了挣钱糊口的道道，于是坐地户占据了好的地段，开了几家鱼餐馆。没想到竟招来了不少远近来客，又有人开了几间杂货铺，当铺，皮货店，药铺，裁缝店等形成了小小的集市【老鱼屯】，倒也安居乐业。

    无名随师父来过几次，鱼餐馆都是面江靠山修建的土坯松木房，为了保温取暖，屋子都修建在一半地下一半地上，外面看着房屋不高，但里面却空间不小。除了外间厨房，屋里统统是南北对应的两铺大火炕，有一二十米长。炕桌一摆就是一桌席，围坐个五六人，各自吃喝也不犯口角。

    往往一铺大炕能摆下七八桌席。热乎乎的火炕上吃着炖活鱼，喝着烫好烧刀子，吃饱喝得了一倒就是一大觉，舒舒服服地互不打搅，还能听到不少远近发生的新鲜事。有能白话的说上几段评书，能得俩赏钱。还有那走乡串户的野戏班子，在地中间唱几出二人转，热热闹闹地过个眼瘾和耳隐，打诨骂俏的倒也开心。

    鱼餐馆家家门外砌着俩个大水池子，里面养着在江里捞的活鱼。客人来了现杀现炖大马哈鱼，红鲜鲜的鱼rou鲜嫩可口，吃了一条还想再吃一条，喝上半斤原浆子，就着盐爆黄豆和芥菜疙瘩，灌下半锅鲜鱼汤，别提多爽快了。没钱的人只得靠卖些稀罕的草药，猎取的动物皮毛换些钱两，呆个俩三天，吃个酒足饭饱才回去。远远近近，常来常往的基本上都是熟人，在一起聊一聊外面的新鲜事，吹吹牛皮也是蛮乐呵的。

    今天东帮的四大金刚之一老大海豹子，奉帮主紫东方的密令，在老毛子的军火商手里，用数百两金条，买来一船枪支弹药，里面光德国的大镜面匣子枪就有五十支，子弹一万发；俄式转盘机枪十挺，子弹五十盘，加上十支冲锋枪和四十八掰手雷十箱，都是尖端武器，趁夜晚秘密运往三江堡码头。这是东邦用来武装铁血队的家伙，事情非同小可，帮主特派大金刚带着二十个高手来保护安全。

    海豹子武艺高强，为人耿直，来之前对着帮主拍着胸口，道：“人在武器在，但有闪失--海豹子愿提头来见众兄弟！”

    紫东方拍着海豹子的肩膀，说道：“这次，秘密差使事关重大，兄弟切记要谨慎从事，务必提防日本鬼子的巡逻艇发现咱们的机帆船！”

    海豹子带领手下弟兄晓行夜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终于有惊无险地来到了老鱼屯，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一溜几家的鱼餐馆，海豹子哈哈笑着说道：“小的们，总算是快到了咱家的一亩三分地了，也该犒劳犒劳大家伙了，四秃子！选头一家马寡妇开的馆子，那手艺地道东北味，先准备四桌三大样鱼锅饼子，上好的原浆子来几坛。大赖子你先带着五位弟兄看守船，一会儿四秃子吃完了再替换你们！”

    “好唻！大哥放心吧！交给我们了！”

    一行人呼啦啦地刚走进头家餐馆，一位胖不搭的中年女子迎了出来，满面春风地笑微微地喊道：“大头领好久没光顾小店了！快屋里坐。小二上茶，还点老三样吗？”

    海豹子哈哈笑道：“老板娘好记性，就惦记你家的绝活手艺，马哈鱼锅贴饼子，外加下酒小菜，摆上五桌！要快点，我们还要赶路哪！”

    “呵呵！好咧，各位兄弟都屋里请！大师傅五个鱼锅加下酒菜，麻利点。。。"

    屋里大炕上围坐着五六桌吃饭喝酒的来客，地上有走南闯北的野戏班子，唱着二人转。海豹子一听，正是自己熟口的段子“红月娥做梦”，乐哈哈地往桌上拍了一块大洋，喊声：唱的好，赏了！”

    化了妆的穿红挂绿的女子，忙颠过来接过大洋，深拘一躬，尖声道：“谢大爷打赏，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这时唢呐滴哩哇啦的重新响了起来，一句唱词呛起来：“大姑娘上花轿这可是头一末呀，红月娥我在梦中出呀出阁呀，月娥我手扒轿帘往外看呐！一宗一样看明白呀！小女婿十字披挂就在马上坐，看个也不高来呀也不矬，我早爱罗章他长得好哇，一笑还有俩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