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通灵
见老三的脸色有些发白，老者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何明说能看到东西你不信，可是当人家说那地方真的有东西的时候，你又感觉害怕……” “我哪有。”老三辩解道：“我只是有点怀疑，总不能何明说那里有个老婆婆就真的有一个老婆婆吧。何明，跟叔叔说说，这个老婆婆长的是什么样？” 何明道：“你不用考我了，老婆婆告诉我了，她是你的mama！” “啥？” 这回不但是老三，连那个老者也不由直起了身子。 “老婆婆说惦记你们，所以回来看看。” 能听到死者鬼魂的声音，何明也觉得很奇怪，因为那声音并不是通过声波的震动传入耳骨的，而是直接传入了脑海，虽然耳朵没有声音传入，但是却偏偏知道鬼魂表达的意思。 老三盯着何明手指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面却越来越觉得何明的嘴脸讨厌。要知道他的兄弟姐妹虽多，但是老太太最稀罕的就是身为老幺的三儿子，几年前他母亲心脏病急性发作，不到半个小时就没了。那时候老三出差在外，连老太太的最后一眼都没看到，每每回想老太太对自己的疼爱，老三一直都对没见到老太太最后一眼感到遗憾和懊悔。现在何明竟然拿自己的过世老娘说话，他怎么能不气？ 沉默了一会儿，老三长长地吸了口气，这才脸色阴晴不定地说道：“何明啊，今天叔叔是看你奋不顾身救人的份上，才领着你到我家来的，但是你这么说瞎话可就不对了，尤其你还编排一个已经过世多年的老人……” 何明没理老三的话，而是看了看那个老婆婆，直接插口道：“老婆婆说她叫李桂琴，是五年前走的，她一个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你最小，她从小就最宠着你，你的左脚地下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你八岁的时候……” 随着何明一句一句的娓娓道来，老三的眼睛和嘴巴越睁越大，喉咙里“咯咯”作响，早就没了声音。 而旁边的老者也是瞪着眼，看着何明指向的空地，一脸的惊喜与思念。 又过了好半晌，老三身上激灵了一下，一把就抓住何明的胳膊，用力摇着，急切地道：“何明，刚才是叔叔不对，既然你能看到我妈，那你能不能也让我看看我妈，这些年，我真的好想他啊！”说着，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堂堂七尺高的汉子，愣是哭成成了泪人。 何明顿时变成了苦瓜脸，用力推着老三的手：“叔叔你先松手，你抓疼我了。” 老三醒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下手没轻重，忙不迭地松开手，但是看向何明的眼神还是带着nongnong的期盼。 何明用手揉了几下被抓疼的部位，道：“不行啊，叔叔，我只是能看到和能听到，别的我真的帮不上你！” “是这样啊！”老三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好像这世界上失去了色彩。 “不过，老婆婆说她以前有一套银首饰是想要送给你未来媳妇的，不过因为当时走的突然，所以没来得及送你给你，她让我帮忙告诉你那首饰的埋藏位置。” 说着，何明就像是跟在谁后面一样，径直走到院里西仓子的门口，然后打开仓门走了进去。 老者和老三对视了一眼，神情复杂，赶紧跟着进了西仓子。 “就是这！”何明指着仓子里就一个角落：“老婆婆说她就把首饰埋在这了。” 老三随手抄起一把铁锹，三下两下就把那里的图翻开，只是几锹下去，锹头就碰到了一个异物，不多时一个十多公分的木盒子就被挖了出来。 老三打开木盒，见里面有一个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打开一看，几件亮晶晶的银饰立时就展露在三人眼前。何明看得清楚，那几件银饰分别是一对银镯子和一对银耳环，以及一只银戒指。这仓子里干爽，加上又被老太太包得严实，那些银饰色泽依然明亮，如同天天被擦拭一般。 捧着这几件银饰，老三想起了自己老娘的好，呜咽着喊了一声“妈”之后，刚忍下的眼泪再一次流淌了出来。 再次回到院里，老三父子通过何明，又和那老婆婆沟通了一些事情，最后何明道：“老婆婆说，她看到你们安好，已经放心了，阴阳不同路，她也不能在这里待的时间过长，她现在要走了。” 虽然老三父子还有些恋恋不舍，但是他们也知道何明的话在理，就不再多言，然后在何明的注视下，那个老婆婆对何明点了点头之后，慢慢消失在空气之中。 随着那老婆婆的消失，何明眼中那种清爽无比的凉意似乎也知道任务完成，瞬间消散，顿时何明头晕眼花，身子一晃，差一点就摔倒。 老三手疾眼快，赶紧扶住何明的身子。 何明和老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但老者说何明这样应该是用阴阳眼时耗费了身体里的能量，一时脱力所致，休息一会儿就能好些。 老三赶紧给何明搬来了小板凳，何明坐了一会儿后，果然不适的状况慢慢消失了。 经过此事，老三父子对待何明的态度立时有了不同，那眼神，完全是看待自家子侄晚辈一般了。 又在老三家待了一阵子，何明感到自己的脸似乎已经没有热辣辣的了，就跟老三爷俩告辞，想要回家，因为作业还一个字没写呢，要是不抓紧，怕是又要写到半夜。 今天何明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老三父子哪肯放何明就这样离开，一定要何明留下吃完晚饭再走。 但是何明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以他现在一个小孩子的心里，一顿饭明显不赶没写完的作业重要，说什么也要回家。见何明坚持，老者道：“行啦，就让何明先回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还差一顿饭？” 说完老者对何明道：“你以后要是有时间就常来看看，你不知道，平日里你叔叔婶子一上班，就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个人说话。” 何明没想这只是老者邀请自己常来的一个借口，就高兴地答应了。 把何明送出了家门，老者望着何明的背影对老三道：“这孩子心肠好，你现在有能力，以后有机会能帮衬就帮衬一下他。” 老三深以为然，点头称是。 老者又道：“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去找一下镇里的老人，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今天何明看到的那个水鬼，肯定是当年那个搅风搅雨的那个，我们要是提前没有个准备，镇子里怕是又要有人出事。” 老三习惯性张开口刚想说老人又要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但是随即回忆起刚才发生的离奇一幕，刚到嗓子眼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不提老者这里的担心，那边何明却也是满肚子犯愁。 董天阳母亲的泼辣劲儿何明今天算是领教了，他在老三家待了这么长时间，谁知道这段时间董天阳母亲会不会跑到自己家去质问骂街呢，如果这种事情发生，自己父母如果偏听偏信，肯定自己还会该挨打。 不过等何明跑回了家，见家门口一如既往地安静，何明松了口气，看来董天阳的母亲并没有来吵闹，不过何明还是担心，现在董天阳母亲没来并不代表一会儿也不回来，看来今天这事还是应该和父母及时沟通才好。 进了家门，何明并没有看到父亲，想来是还没有下班。而母亲姜雪则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她见何明回来，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并没有注意儿子的情绪有哪里不对，只是继续忙自己的。 在屋里待了一会儿，何明坐不住了，事情越早说就越有利，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跟mama说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响，何明探头望去，顿时心头一震，因为他看到董天阳领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面目凶恶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