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中白雾
最终，奶奶赵桂香没有挺过去，在第三天的上午一句话没有留的就去了。虽然钱秋水和这个老太太没多少感情，但是看到钱治国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还是酸酸的。 最可恨的是，她那个极品姑姑，直到老太太出了头七，都一直没有出现过。钱秋水心里想，这就是老太太一直视为心肝的宝贝闺女，最后却也死在她手里了。 这几天二婶也没个好脸色，她辛辛苦苦忍了老太太这么久，图的不就是她那点存款，谁知道到最后竟然全便宜了别人，最后给老太太出殡还得她出钱。 “大嫂，不是我说妈的不好，你给评评理，这么多年，你和大哥在县城，一年到头不来看妈一次，还不是我辛辛苦苦的伺候着，不但如此，就连小姑子也一直吃我的住我的，你说我说过什么了，可结果呢，那个杀千刀的竟然把妈的钱全给偷跑了，你说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不行，我要报警抓她”苗小凤拉着付青云商量着，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那可是好几万快钱啊，她得多少年才能挣回来。 “可是...这毕竟也是咱小姑子，而且家丑不可外扬，嚷嚷出去谁脸上也不好看”付青云没她那些心思，也就不愿意再管，这几天忙里忙外已经够累了，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家里，然后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哼，你说的到轻巧，你和大哥是一直躲清静去了，这么些年把妈扔给我们家，我这些年的辛苦和谁说去，现在还和我说什么面子，她钱月荣连脸都不要了，我怕什么”苗小凤声音瞬间提高了，不满的看着付青云。 付青云听了也沉下了脸，这话怎么说的？这意思是她和钱治国没养老人，把老人仍给她了呗？ “弟妹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当初商量妈和谁一起过的时候，不是你争着抢着非要妈和你们一起住的么？至于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也不想说什么，而且，我和治国哪个月没有寄生活费来？” “是，当初是我让妈和我们一起住的，可是这些年你以为出点钱就行了吗？老太太吃喝拉撒哪样不得管她那脾气你又不知道，得着机会可了劲的折腾人，大半夜让我做饭送水的事她少干了吗？你们当我这些年容易吗？呜呜呜”说着说着，苗小凤竟然哭了起来。 “你看你哭什么，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我们都知道，可是小姑子毕竟还是一家人，你也得考虑考虑治强的感受不是”付青云看她哭的稀里哗啦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她也知道老太太的性子，就是看这些媳妇不顺眼，她以前也没少受气。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呜呜，我这两个孩子都还小，你弟弟又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这省城里花销又大，本指望老太太能帮一把，谁知道竟然一分钱也没留下啊”想起那几万块钱，苗小凤就心疼的要命。 “唉，算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吧，不过你还是和二弟商量商量，免得夫妻俩出现矛盾”付青云也懒得管她了，爱怎样怎样吧，反正没一个省油的灯。 “哼哼”苗小凤听了哼哼两声，不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钱治国带着一家人就离开了钱治强家，免得被二婶卷进是非中。果然，再他们前脚刚到家，后脚钱治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苗小凤果然报警了，而且是以入室偷窃罪报的警，他怎么拦都拦不住。钱治国听后擦擦冷汗，还好听媳妇的话，早早离开了。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钱秋水把钱藏好，可惜这次去省城时间太短，不然她可以去古玩市场转转，说不定还会有些收获。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马上就要到国庆节了，在乡下的姥姥打来电话，让一家人回家过节。一想到回姥姥家钱秋水还是很开心的，姥姥一直很疼她，可惜爸妈去世的第二年姥姥也去世了，钱秋水早就想着去看看姥姥，想要试一试能不能改变姥姥的命运。 十一一大早，一家人就坐上客车回乡下去了，这时候交通还不发达，回乡下的车一天就这么一班。车刚到村口，钱秋水一眼就看到等在车站的舅舅。 “舅舅”钱秋水从车上跑下来扑倒舅舅怀里，上一世这个男人背负着家庭的重担，因为她还要顶着舅妈的压力，但是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每次钱秋水受了委屈，舅舅都会把她抱在怀里，憨憨的不说一句话，只是用手拍着她的后背，给她温暖和安慰。不过因为舅妈的关系，钱秋水高中毕业后就去了省城打工，从那以后每月都往家里寄钱，直到她死都没有再回去一次，算算也有四五年没看到舅舅了。 “姐，姐夫”付振奇抱起钱秋水，然后对着付青云和钱治国笑了笑。 付振奇这个人话不多，是个典型的农村汉子，晒得黝黑的皮肤，腰板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睛尤其的亮，却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舅舅，小水想你了，你想小水了吗”钱秋水把头歪在付振奇肩上问，小孩子就是这样好，以前不敢也不好意思说的话，现在可以随便说。 “想”付振奇摸摸她的头，露出憨憨的笑容。 “嘿嘿”看到舅舅不好意思的笑容钱秋水乐出声来。 “就你胡闹，呵呵”付青云好笑的点了下闺女的头。 从车站到姥姥家还得走上十几分钟，一路上钱秋水就这么被付振奇抱着走，舅舅话很少，付青云问什么，他就用，嗯、是，来回答，能说一个字的绝对不用两个字，还好有钱秋水这个搞怪的，气氛还算是比较活跃。 “姥姥姥姥，我们来啦”到了家门口，钱秋水从付振奇身上滑下来，边往屋里跑边喊。 “哎哎，听见了听见了，呵呵，快来让姥姥看看”说着，田香兰从屋里面快步走了出来，虽然身穿素花衬衣，头发已经半白，但是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妈，您慢点”付青云赶忙上前扶着，毕竟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 钱秋水很狗腿的搂着田香兰的大腿，圆圆的脸蛋被晒的有些红，看起来相当喜人。 “看把我们小水给热的，快来，都进屋来，屋里凉快”说着笑呵呵的牵起钱秋水的手往屋里走，其它人也跟着进了屋。 十月的北方已经不算很热了，一进屋更是觉得非常凉爽，田香兰抱着钱秋水坐在炕上，钱治国和付振奇让娘俩单独说会儿话，两个人到其它屋子坐着去了。 “听说你婆婆去了？”田香兰看着闺女，她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 “嗯，都快三个月了”付青云摸摸闺女的小脸，钱秋水冲着她呲牙一笑，正好露出两颗掉了的门牙。 “唉，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田香兰也有些感慨，虽然自己闺女没少受她的气，但是人年纪大了就这样，但凡有认识的人去世了，都会觉得很难受。 “嗨，还不是我那个小姑...”付青云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她听。 “唉，真是作孽啊，我还说怎么好好的人，说去就去了呢”田香兰听了很惊讶，还头一次听说闺女偷亲妈钱把亲妈气死的。 “唉，也就那么一回事儿，小姑也是被她宠坏了，不然也干不出这事来”付青云撇撇嘴，自己闺女自己没教好，怪不得别人。 “也是，这孩子不能太娇惯了，俗话说惯子如杀子，可不就是这个理儿”田香兰颇为感慨，还好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是好的。 “那是，对了，怎么没看见弟妹？”付青云这都坐半天了也没看见弟妹和两个孩子。 “回娘家了，明天才回来”田香兰笑笑，自己这媳妇对自己还不错，就是有点小气。 “姥姥，我想出去玩会儿”钱秋水实在听着无聊，还不如出去走走痛快。 “呵呵，这是没意思了，行，去玩吧，不过别走太远，一会就吃饭了”田香兰摸摸孙女的头，这孩子，从小就讨喜，听话懂事，不像她舅舅家那两个皮猴。 “哎，我就走走，一会就回，mama我走啦”钱秋水不等付青云答话就往外跑去，她老妈她太了解了，准会又唠叨一大堆。 “这孩子，呵呵”付青云看着跑的飞快的小身影无奈的笑了笑。 钱秋水出了屋子就往房后走去，今天她穿了一身粉红的裙子，一双红皮鞋，扎着两个小辫，头上戴着粉红色的头绳，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本来就白白胖胖的，看上去就像娃娃一样，走到哪都有人夸。 “呦，这是谁家的娃，长的真讨喜” “就是就是，你看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 “可不是，你这一说还真像哈哈哈” 钱秋水听的一头汗，这种被人评头论足的感觉真不好，其实她这样子在城里不算什么，不过在90年代还比较落后的农村就相当稀奇了。最后顶不住众多目光的荼毒，钱秋水同志终于跑路了。 姥姥家房后不远就有一座小山，不过山上没有动物，但是还有些野果蘑菇啊之类的，上一世她就经常跑到山上来采蘑菇。 因为快到中午了，山上没有什么人来，钱秋水终于清静下来，沿着小路一路向山上爬去。到底还太小，爬到一小半就走不动了，于是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上去，开始打量起四周的景色。忽然，在比这高一点的地方，她竟然看到了熟悉的白雾，难道，那里有什么宝物不成？想到这里，钱秋水的心砰砰快速跳了起来，跳下石头，快步向着白雾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