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行拜师礼

    江风拂来，夹着湿意，有些冷，苏如沁瑟缩了一下肩膀，只见余恨娘走到一旁坐下，淡淡笑道：“从今往后，你苏如沁就是我的徒弟！老婆子面目是丑恶了些，一身医术却是不唬人的！”

    “啊？”苏如沁一颗心忽上忽下的，老婆婆，你不至于吧？认个徒弟而已，用得着这么吓人吗？

    余恨娘回头望向她，语气不悦，“你不愿意？”

    “我能拒绝吗？”

    “可以！那你就在这里陪着老婆子孤独终老吧！”

    算你狠！苏如沁朝余恨娘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苏如沁走后，余恨娘仍旧留在原地，直到余恨走过来，步子跟往常比，沉重了不少，总是冷静沉默的眸子也显得有些晦涩难明。

    “你都听到了？”

    “孩儿的事让娘费心了！”

    “你用不着难过，小丫头鬼着呢，年纪不大，心思却有百转，你不是她对手！还是少沾为妙！”

    余恨摇头道：“娘，孩儿不是难过，孩儿只求娘一件事，能不能……不要把她扯进来？”

    余恨娘周身空气一凝，似有冷煞袭来，余恨心口陡寒，脸上一片通红，终是忍受不住，嘴一张，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老婆子的事用不着别人插言！”

    可我是您儿子，不是别人！余恨终究没把这句冲到嘴边的话喊出来。他早该知道的，娘性情冷漠，心肠冷硬，怎会因为他而放弃自己的计划？

    和以往不同，晚饭的时候，小木桌旁坐了四个人，余恨娘坐正位，苏如沁和余恨分坐在两边，英娘坐余恨娘对面。

    今晚的菜格外丰富，全是苏如沁掌勺，满满的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看得英娘不停的吞咽口水，余恨一向不讲究吃，可此时也难免往桌上多瞟了两眼。

    苏如沁先是舀了一碗七彩山鸡汤，递到余恨娘的面前，恭敬道：“师父，请用！”

    余恨娘对她的识相极为满意，口中却道：“山里人没那么多规矩，拜师礼有这么一桌菜足够了，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份心！”

    “只要师父愿意，徒儿每天都做给您吃！保管一个月不重样！”苏如沁很狗腿的说道。

    “老婆子可没那个好命！都吃吧！”

    余恨和英娘这才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如沁在师父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惆怅，夹着不甘，许是勾起了过往的心事，她没再接话，又帮师父夹了点野菜搁碗里。

    野菜性凉，在齿间咀嚼时会有说不清的凉意萦绕其间，很是舒服。

    余恨娘嘴唇轻轻抿了一下，余恨在一旁瞧见，诧异的望了苏如沁一眼。

    苏如沁仿佛没有看见，低头道：“师父，其实……徒儿一直有话想说，又怕惹您不高兴！”

    “知道老婆子会不高兴那就不要说了！”余恨娘堵了她一句。

    苏如沁才不会遇挫就罢，反而越挫越勇，“可是，不说出来徒儿心里又难过，也替师父难过！”

    余恨娘拗不过，只好道：“什么话？但说无妨！”

    苏如沁斟酌了一下，道：“师父不要总说自己是老婆子老婆子，在徒儿看来，师父一点也不老，您那手上的皮肤比徒弟还嫩呢？还有您那腰身儿，哪是一个老婆子会拥有的？即便师父您常年练功，懂得保养，那也说不过去，依我看，师父您年轻时肯定是个花容月貌的大美人……”

    “够了！”余恨娘一拍桌子，先前那碗七彩山鸡汤都弹了起来，吧嗒一下，掉地上摔成了八片，汤洒了一地，剩下满室的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