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没有对错

    乔晓婉见她的那队‘侍’‘女’都在不远处等候着，当下问道：“弟弟待你……好么？”

    王夫人先是一愣，随即答道：“回小乔jiejie，主上待我很好。。。”

    乔晓婉见她目光闪烁，神情紧张，不用猜便知道她在说谎。孙权应该就像步夫人说得那样，对她俩都不好。可王夫人因为不明白乔晓婉的用意，故而选择了一个不会得罪人的答案。而这大概就是她和步夫人的区别，步夫人可以对乔晓婉放下防备，从而实话实说，而她则不会。

    乔晓婉点了点头，她已经知道问题的真正答案了。

    王夫人见乔晓婉不再说话，试探着道：“小乔jiejie，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乔晓婉笑了一下，尽管自己是臣属的夫人，而王夫人是主上的夫人，可是以乔晓婉如今的地位，如果不想对自己的话多加解释，还真的无需多说废话。

    乔晓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站了这么久，她倒感觉自己有些累了。很自然的，乔晓婉的目光随即落在王夫人的肚子上。

    王夫人的肚子平坦，腰如细柳，她还是一个正常的、没有怀孕的‘女’子。

    乔晓婉感觉有些奇怪，王夫人的婚礼和步夫人的婚礼只差了一天而已呀，步夫人现在肚子鼓鼓的，为什么王夫人的肚子却没有动静？

    “王夫人，你看步夫人都怀有身孕了，你也该多努力才是呀。”乔晓婉笑着道。

    她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王夫人明显是受了刺‘激’，身体微微晃动。

    乔晓婉见她面有悲‘色’，不由愣道：“王夫人，你怎么了？”

    “我……回小乔jiejie，我……没事……”王夫人嘴‘唇’不住地抖着，神情略显‘激’动。

    乔晓婉看得出来，她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当即沉下心思，暗暗想道：王夫人这是怎么了？我让她努力生子，她如此‘激’动做什么？难道她和当初的我一样，是先结了婚，却没有圆房？

    她想到这，顿时说道：“王夫人，这事事关重大，我暂且顾不得什么礼节了，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没有圆房？”她话刚说一口，心里便暗暗懊悔，哪有这样问话的……这未必也太羞人了。

    王夫人眼睛紧闭，再也压抑不住一脸的痛苦，她丝毫没有注意乔晓婉尴尬的表情，微微点头道：“不瞒小乔jiejie，我自嫁给主上以来，主上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王氏如今空有夫人之名，身体仍是处子。”

    “什么！”乔晓婉虽然早就料到此节，可她亲耳听到王夫人的话后，还是惊愕不已：这个孙权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间接地害了两个姑娘！

    “王夫人，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讨个说法。”乔晓婉说罢，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要去找孙权。她现在正是孕期，所以气‘性’极大，一遇点事便好像点着了火一般。

    “小乔jiejie，小乔jiejie！”王夫人忽然绕到乔晓婉的身前，一脸惊恐地叫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该说的，小乔jiejie，我真的错了，你千万别去找主上，我求你了！”

    乔晓婉见她这样，不由一愣，心里想着：你是傻了？我这是为你讨说法，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她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自己若是这么去找孙权，孙权定是以为王夫人和自己说了什么，从而迁怒于她。乔晓婉也知道，王夫人的家庭也是江东颇有名望的家族，孙权迁怒王夫人事小，可若是盛怒之下，把王夫人一家都给带上，这可就是罪孽深重了。

    乔晓婉想了又想，又看看着眼前惊恐万状、可怜兮兮的王夫人，只得安慰地道：“好了，我不去了。”她忽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在努力地站稳之后，才喃喃地叹道：“我们做‘女’人的，真是太可怜了……”

    于是，乔晓婉把此事按住不发。其实这种事情，她还真的说不清楚谁对谁错。步夫人和王夫人做错了么？她们莫名其妙地被抓阄选入侯府，别人都以为这是天大的运气，可是这是非种种，这心里的千辛万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孙权做错了么？他被迫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不碰她们也是正常的；太夫人和自己做错了么？这还不是为了江东大局，为了孙家的子嗣延绵，她们不得不‘逼’迫孙权结婚。孙权虽然现在仅仅二十岁，可是在当今天下，富贵人家的男子在十一、二岁便可以订亲娶妻了。像孙权这个年龄，已经属于非常不正常的晚婚阶段了。如果他再这样下去，满朝文武会怎么看，江东百姓会怎么看，天下的悠悠之口又会怎么看？

    乔晓婉想了半天，才黯然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有些事情是没有对错的。无论怎样，只要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就可以了。

    十几天后，步夫人又兴致勃勃地来到乔晓婉的宫室。

    乔晓婉怀孕几个月来，还第一次见到她如此高兴，不由开口问道：“步夫人，什么事这样如沐‘春’风的？”

    步夫人笑道：“还是小乔jiejie厉害，一下就能看出我的内心。我确实很高兴……小乔jiejie，你知道么？我听说吴郡城北有个土地庙，庙里有个算命的先生极其厉害，可以知道过去未来之事……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乔晓婉瞪了她一眼，道：“步夫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算命这东西，你也相信？再说，你现在是江东之主的夫人，名震宇内，显赫一方，你还去算命，你要算什么呀？”乔晓婉说着说着，眼睛一转，顿时便明白了，恍然笑道，“哦，我懂了，原来你还是对肚子里的孩子念念不忘的，一定要知道他是男是‘女’不可……”

    步夫人眯着眼睛笑道：“小乔jiejie，看来我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我现在就对这孩子的‘性’别着急，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好jiejie，你就陪我走一趟吧。”

    乔晓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步夫人，我问你，是男是‘女’又如何？你希望是男孩，可我问你，你肚子里的若是个‘女’孩，你难道还能不要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