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回头浪子回头客
昨夜的争吵，已经让黎陌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今儿一早，便下了决心似的、把过去曾借过钱的几个小贷平台挨个问候了一遍，因为经常逾期、又各家多少都留有一点儿未平的旧账，起初，业务员以为他要主动还款，对“黎总”都客客气气的；当他提及要再次申请借款的时候，电话另一头的语气无不大变了样儿，问来问去地问了一圈，最后还是没人肯借钱给他。
倒是有一小伙子，认识虽不长久、但路子有点儿野，给黎陌推了个“双证贷”的小公司，光回扣就吃了人家一分五。周期不长，却好在有熟人介绍、额度给到了三万五，放款的那头儿、人并不傻，借没缘由的名目砍去了四千、作为先头息，到手落得了三万，
这三万块钱，对常人来说不算多，但是，给到黎陌却够了。
他先还了借茹欣的一万块钱，还佯装大方地多给了茹欣两千块钱利息，仿佛他那“公司高管”的谎言还没被识破似的。
黎陌这种异常的反应，让茹欣感到很吃惊。这钱她原是不打算找他要的，但是，当她想起黎陌嗦粉时的情景，还有同一栋楼上住着的邻居大姐一番好劝的话时，心里不免有些后怕。
“‘这毛病是戒不掉的’。他以后若是再吸，可咋办？”
她越是这么想着，心里就越纠结。
“与其让他拿去糟蹋，倒不如留我这儿，就当是先且替他存着吧。”
转帐的时候，黎陌还是犹豫的，他以为茹欣不会收他的钱，本来只想着意思一下，不料却让他尴尬了。少了这一万多块钱，实则也不难，毕竟暂时戒了瘾，花销上少去了大头儿；余下的一万八，刨开房租、省着点花，也能凑活过一两个月。
不过，真正让他犯了急的，还是脱不开的那位债主。
喜哥的马仔里面，有个眼线长的，不晓从哪儿搞来的消息，知道黎陌弄来了三万块钱，老早地给喜哥报去了信儿。喜哥是个狠角色，常年干着热油锅里捞渣的活儿，对钱看得很认真；或大或小的利头儿，一概只许他亏欠别人的。前脚刚听完马仔给他发来的语音消息，后脚就拨通了黎陌的电话。
“阿陌啊，听说你最近发了财，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安排一下。”
黎陌一见到是喜哥电话，不想接，又不敢不接。
“喜哥，我……”
还没等他插上话，喜哥那头就先挂掉了。
现如今，想起茹欣对他的好、以及喜哥一伙人的贪婪，黎陌受够了刺激，是决意要戒掉他的粉瘾的。手头仅剩的这一万八千块钱，虽则不多，但好歹也算是他金盆洗手后重新做人的资本，对他和茹欣接下来的生活十分重要；黎陌想来想去，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钱塞进喜哥的虎牙里去，就壮了胆子，回拨了喜哥的电话。
“你几时过来？”
喜哥那边的姿态，仍旧有些跋扈。
“喜哥，求求你，再缓我一段时间；这点小钱是我借来给我老母亲看病的。你的钱、连同利息，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丢你个嗨，又唔系我老母，病死咗理我捻事！”
“喜哥，我没有骗你，我暂时手头真的很紧。”
“唔理我咩事，你如果精精嘅话呢，就早啲带钱过嚟。”
“喜哥，你听我说，喜哥……”
听了喜哥的这些话，黎陌对他的憎恨又添加了几分，他真想立马走上街去买一把刀回来，将这社会的恶虫弄死。
由眼下回溯至过去、再想想看不到的未来，黎陌突然间觉得他自己的狼狈和穷困潦倒，都好似喜哥赋予他的一样。他涨红了双眼，迫不及待地发泄着他对喜哥的愤怒，就连对门住着的人家门上有“喜”字的春联都被他撕得粉碎。但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心里又比谁都明白，喜哥的手段比他要多、也比他更残忍。同一样的一桩罪行，开脱的成本是不一样的，即便一样地刀架在了脖颈上，你一动就抹掉了脖子，而别人却镶金裹银、多了层保护套似的，完好无损。
密如棋盘又乱似繁空的泥岗村里，房子一处邻着一处。土著的房东们少有听说创业成功的，但在争地分钱以及起楼放租的小买卖上，却表现得比谁人都精。即便是宽不过三尺、一眼望不到边尽的巷头，因为铺租比普通房租要贵一些的缘故、又押金和租期丰裕不少，能租给生意人的地方绝不放给一般的住户。在泥岗村东北角，贴了一家门诊部后墙的小巷中，起初，因为光线太暗，底层的商铺不好出租。几家房东实在没了办法，就聚坐在了一处，商量着要产业化，以口头约定的方式立下了协议——就租金水平和行业选择上达成了一致。这样一来，当真就有了效果，一条小巷里布满了十数家养生、美发的店子。后来，不晓得是因为扫黄扫到了位，还是哪家贪图小利、开涨了价格，提前破了规矩、使得原本热闹的一条街瞬间又回归了冷清。唯落得巷口一家名叫“HotGo”、也有人译作“火姑”的酒吧还有些生意，传言老板的酒和小妹都是韩国弄来的私货，所以，老客户比较多，而以老带新或者抱着尝鲜的心态来试一试的陌生人，一旦进了店、过不了多久便也成了老客户。
对于这样的一间酒吧，黎陌很早前也听人说过，因为行情不好的时候，粉圈总有人能从HotGo拿到最热手的货。
刚接完喜哥的电话，在家憋了一整天、正愁得上下左右没了法子的时候，捏了根烟，在村子里四处转悠来转悠去的黎陌，同素面未谋的知己一样，将HotGo撞个正着，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免不了要进去喝一杯。
酒吧的老板见是个生客，原本没想着要赚他钱的，刚调完一杯酒，见黎陌还愣在那里、没有落座，便又把这生客重新打量了一回，从他的眉神面色看去、觉得像是一个老粉头，便热情起来：
“想来点啥？”
并不曾直接问他想喝点啥酒。
“你这有啥？”
黎陌听明白了他的用意，也故意问了一句：
“你想要的，我这儿都有。”
仅此一两句简单的对白，便混熟了一般的。酒吧老板的态度，比先前又热情了些，一边引导黎陌在近台高脚的吧凳倚坐下来，一边向着里间的阁楼上大喊了句“琳子，下来接客。”说着话的同时，给黎陌递了一杯预先调好的朗姆酒。
从阁楼的木梯上走下来的这女人，听到了招唤，忙将手头的客人甩开，手里摇着盏浅口的脚杯，杯中的酒已经喝完了。脚上穿了双漆皮的红色恨天高，下楼时把楼梯踩得“噔噔响”；下身似裙子又似裤子的一件装扮，开衩开到了大腿根，从侧边看去、隐约能看得见内裤。上身也露得厉害，一对乳白的rou球聚在那里，步子迈开了时晃得厉害，像是图着某种方便。
“标哥，啥吩咐？”
“把这位老板带到玫瑰去。”
琳子见跟前这人有些面生，有所疑虑似的，又朝标哥看了一眼。
“快去吧，别扰到其他客人。”
这姑娘倒也聪明，很快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一声哥长、一声哥短地叫着，不下一分钟就把黎陌的情况摸个半透。
标哥口中的“玫瑰”，是酒吧后院隔了一堵墙的一个大包间，里面同飞机的头等舱一样，布满了几十个小隔间，隔间里有床、有迷你的水吧，清一色地躺满了各种粉鬼。有骑着白马索嗨的女人，面目狰狞地摇着彩发；有纹了花臂抱在一起的同志，相互吹着烟朵；更多的都是一男一女媾在了一处，你一口我一口、或吸着或舔着。
包间最里头、昏得几乎看不见光的地方，有一道暗门直接通往街外。
琳子跟玫瑰入口的四个保安示意了以后，里外的两重门同时打开了，一股夹杂了烟粉酒rou的浊气迎面扑来，同打开了过期的rou罐头一样，闻起来让人觉得有几分窒息。
“黎哥，走啊。”
黎陌见此场景，似乎犹豫了下。
琳子紧跟在他身后，催着。
其实，这一种情景，对黎陌来说并不陌生。几年前他被人拉下水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情形；现在虽然还在水里，但是，刚刚跟茹欣的一番争吵，让他清醒了些、从水里探出了头后，他才知道趟这浑水的代价。尤其是喜哥这边的钱，他是真的不敢再拖了。一想到这儿，他整个人便xiele气般的，两眉同蜗牛的触角一样高皱起来，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黎哥，你平时抽哪个？”
“啊？”
黎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不抽，不抽了。”
“来一点嘛，给你弄点淡的。”
琳子说这话的时候，撒满了娇味儿。
“真不吸了。”
他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却分明记得清清楚楚的；突然闻着满屋子的粉味儿，脑中已经有些迷乱了，结结巴巴地，已经露出了没钱的窘相。
“不抽？”
他这么一说，竟使琳子感到意外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来。她对着黎陌又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个究竟，怕生了误会，却不能自作主张；便在微信里偷偷给标哥报着信儿，这同时还不忘推销自己的业务。
“小妹要不要看看，有活好的老凤，也有娇嫩的新雏。”
“不用，我就来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琳子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看看？赶紧给我滚蛋，这儿不是你待的地儿。”
门口的四个保安听见了声音，忙赶了过来，将黎陌拖出去狠狠地揍了一顿。里间索嗨的客人们，若无其事地玩着自己的乐子。倒是前院的标哥，被黎陌的挣扎声惊到，把手中正调着的酒抛在一边、跑了过来。
“什么情况？”
“标哥，过来瞎耍的野客。”
“翻翻他的手机，看看是不是差佬。”
那四个保安，得到了指令，把黎陌摁在地上，将他浑身翻了个遍。仔细检查了他的手机，确认不是警察后，才将他松开。
黎陌挨了一顿好打，灰头土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从HotGo走出去的时候，因为进门喝的一杯酒，又被人拽了回来，贴了三杯的价钱。
倒是有一小伙子，认识虽不长久、但路子有点儿野，给黎陌推了个“双证贷”的小公司，光回扣就吃了人家一分五。周期不长，却好在有熟人介绍、额度给到了三万五，放款的那头儿、人并不傻，借没缘由的名目砍去了四千、作为先头息，到手落得了三万，
这三万块钱，对常人来说不算多，但是，给到黎陌却够了。
他先还了借茹欣的一万块钱，还佯装大方地多给了茹欣两千块钱利息，仿佛他那“公司高管”的谎言还没被识破似的。
黎陌这种异常的反应，让茹欣感到很吃惊。这钱她原是不打算找他要的，但是，当她想起黎陌嗦粉时的情景，还有同一栋楼上住着的邻居大姐一番好劝的话时，心里不免有些后怕。
“‘这毛病是戒不掉的’。他以后若是再吸，可咋办？”
她越是这么想着，心里就越纠结。
“与其让他拿去糟蹋，倒不如留我这儿，就当是先且替他存着吧。”
转帐的时候，黎陌还是犹豫的，他以为茹欣不会收他的钱，本来只想着意思一下，不料却让他尴尬了。少了这一万多块钱，实则也不难，毕竟暂时戒了瘾，花销上少去了大头儿；余下的一万八，刨开房租、省着点花，也能凑活过一两个月。
不过，真正让他犯了急的，还是脱不开的那位债主。
喜哥的马仔里面，有个眼线长的，不晓从哪儿搞来的消息，知道黎陌弄来了三万块钱，老早地给喜哥报去了信儿。喜哥是个狠角色，常年干着热油锅里捞渣的活儿，对钱看得很认真；或大或小的利头儿，一概只许他亏欠别人的。前脚刚听完马仔给他发来的语音消息，后脚就拨通了黎陌的电话。
“阿陌啊，听说你最近发了财，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安排一下。”
黎陌一见到是喜哥电话，不想接，又不敢不接。
“喜哥，我……”
还没等他插上话，喜哥那头就先挂掉了。
现如今，想起茹欣对他的好、以及喜哥一伙人的贪婪，黎陌受够了刺激，是决意要戒掉他的粉瘾的。手头仅剩的这一万八千块钱，虽则不多，但好歹也算是他金盆洗手后重新做人的资本，对他和茹欣接下来的生活十分重要；黎陌想来想去，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钱塞进喜哥的虎牙里去，就壮了胆子，回拨了喜哥的电话。
“你几时过来？”
喜哥那边的姿态，仍旧有些跋扈。
“喜哥，求求你，再缓我一段时间；这点小钱是我借来给我老母亲看病的。你的钱、连同利息，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丢你个嗨，又唔系我老母，病死咗理我捻事！”
“喜哥，我没有骗你，我暂时手头真的很紧。”
“唔理我咩事，你如果精精嘅话呢，就早啲带钱过嚟。”
“喜哥，你听我说，喜哥……”
听了喜哥的这些话，黎陌对他的憎恨又添加了几分，他真想立马走上街去买一把刀回来，将这社会的恶虫弄死。
由眼下回溯至过去、再想想看不到的未来，黎陌突然间觉得他自己的狼狈和穷困潦倒，都好似喜哥赋予他的一样。他涨红了双眼，迫不及待地发泄着他对喜哥的愤怒，就连对门住着的人家门上有“喜”字的春联都被他撕得粉碎。但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心里又比谁都明白，喜哥的手段比他要多、也比他更残忍。同一样的一桩罪行，开脱的成本是不一样的，即便一样地刀架在了脖颈上，你一动就抹掉了脖子，而别人却镶金裹银、多了层保护套似的，完好无损。
密如棋盘又乱似繁空的泥岗村里，房子一处邻着一处。土著的房东们少有听说创业成功的，但在争地分钱以及起楼放租的小买卖上，却表现得比谁人都精。即便是宽不过三尺、一眼望不到边尽的巷头，因为铺租比普通房租要贵一些的缘故、又押金和租期丰裕不少，能租给生意人的地方绝不放给一般的住户。在泥岗村东北角，贴了一家门诊部后墙的小巷中，起初，因为光线太暗，底层的商铺不好出租。几家房东实在没了办法，就聚坐在了一处，商量着要产业化，以口头约定的方式立下了协议——就租金水平和行业选择上达成了一致。这样一来，当真就有了效果，一条小巷里布满了十数家养生、美发的店子。后来，不晓得是因为扫黄扫到了位，还是哪家贪图小利、开涨了价格，提前破了规矩、使得原本热闹的一条街瞬间又回归了冷清。唯落得巷口一家名叫“HotGo”、也有人译作“火姑”的酒吧还有些生意，传言老板的酒和小妹都是韩国弄来的私货，所以，老客户比较多，而以老带新或者抱着尝鲜的心态来试一试的陌生人，一旦进了店、过不了多久便也成了老客户。
对于这样的一间酒吧，黎陌很早前也听人说过，因为行情不好的时候，粉圈总有人能从HotGo拿到最热手的货。
刚接完喜哥的电话，在家憋了一整天、正愁得上下左右没了法子的时候，捏了根烟，在村子里四处转悠来转悠去的黎陌，同素面未谋的知己一样，将HotGo撞个正着，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免不了要进去喝一杯。
酒吧的老板见是个生客，原本没想着要赚他钱的，刚调完一杯酒，见黎陌还愣在那里、没有落座，便又把这生客重新打量了一回，从他的眉神面色看去、觉得像是一个老粉头，便热情起来：
“想来点啥？”
并不曾直接问他想喝点啥酒。
“你这有啥？”
黎陌听明白了他的用意，也故意问了一句：
“你想要的，我这儿都有。”
仅此一两句简单的对白，便混熟了一般的。酒吧老板的态度，比先前又热情了些，一边引导黎陌在近台高脚的吧凳倚坐下来，一边向着里间的阁楼上大喊了句“琳子，下来接客。”说着话的同时，给黎陌递了一杯预先调好的朗姆酒。
从阁楼的木梯上走下来的这女人，听到了招唤，忙将手头的客人甩开，手里摇着盏浅口的脚杯，杯中的酒已经喝完了。脚上穿了双漆皮的红色恨天高，下楼时把楼梯踩得“噔噔响”；下身似裙子又似裤子的一件装扮，开衩开到了大腿根，从侧边看去、隐约能看得见内裤。上身也露得厉害，一对乳白的rou球聚在那里，步子迈开了时晃得厉害，像是图着某种方便。
“标哥，啥吩咐？”
“把这位老板带到玫瑰去。”
琳子见跟前这人有些面生，有所疑虑似的，又朝标哥看了一眼。
“快去吧，别扰到其他客人。”
这姑娘倒也聪明，很快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一声哥长、一声哥短地叫着，不下一分钟就把黎陌的情况摸个半透。
标哥口中的“玫瑰”，是酒吧后院隔了一堵墙的一个大包间，里面同飞机的头等舱一样，布满了几十个小隔间，隔间里有床、有迷你的水吧，清一色地躺满了各种粉鬼。有骑着白马索嗨的女人，面目狰狞地摇着彩发；有纹了花臂抱在一起的同志，相互吹着烟朵；更多的都是一男一女媾在了一处，你一口我一口、或吸着或舔着。
包间最里头、昏得几乎看不见光的地方，有一道暗门直接通往街外。
琳子跟玫瑰入口的四个保安示意了以后，里外的两重门同时打开了，一股夹杂了烟粉酒rou的浊气迎面扑来，同打开了过期的rou罐头一样，闻起来让人觉得有几分窒息。
“黎哥，走啊。”
黎陌见此场景，似乎犹豫了下。
琳子紧跟在他身后，催着。
其实，这一种情景，对黎陌来说并不陌生。几年前他被人拉下水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情形；现在虽然还在水里，但是，刚刚跟茹欣的一番争吵，让他清醒了些、从水里探出了头后，他才知道趟这浑水的代价。尤其是喜哥这边的钱，他是真的不敢再拖了。一想到这儿，他整个人便xiele气般的，两眉同蜗牛的触角一样高皱起来，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黎哥，你平时抽哪个？”
“啊？”
黎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不抽，不抽了。”
“来一点嘛，给你弄点淡的。”
琳子说这话的时候，撒满了娇味儿。
“真不吸了。”
他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却分明记得清清楚楚的；突然闻着满屋子的粉味儿，脑中已经有些迷乱了，结结巴巴地，已经露出了没钱的窘相。
“不抽？”
他这么一说，竟使琳子感到意外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来。她对着黎陌又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个究竟，怕生了误会，却不能自作主张；便在微信里偷偷给标哥报着信儿，这同时还不忘推销自己的业务。
“小妹要不要看看，有活好的老凤，也有娇嫩的新雏。”
“不用，我就来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琳子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看看？赶紧给我滚蛋，这儿不是你待的地儿。”
门口的四个保安听见了声音，忙赶了过来，将黎陌拖出去狠狠地揍了一顿。里间索嗨的客人们，若无其事地玩着自己的乐子。倒是前院的标哥，被黎陌的挣扎声惊到，把手中正调着的酒抛在一边、跑了过来。
“什么情况？”
“标哥，过来瞎耍的野客。”
“翻翻他的手机，看看是不是差佬。”
那四个保安，得到了指令，把黎陌摁在地上，将他浑身翻了个遍。仔细检查了他的手机，确认不是警察后，才将他松开。
黎陌挨了一顿好打，灰头土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从HotGo走出去的时候，因为进门喝的一杯酒，又被人拽了回来，贴了三杯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