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月光玉佩

    阴雨天，风扫落叶，行人纷纷。

    在天一阁的静室里，乙裳想起昨天的情形还有些后怕。居然有人跟踪自己。

    乙裳到管家那收到拍卖所得除手续费后的81颗月光岩之后，发现那师兄弟俩人还没走，那师弟正好也是凝神一层。立刻拉着师弟，用自己的一套青色衣服加1颗月光岩换了他身上的衣服。可以说，不想换的人是傻子。而且那师弟刚花了5颗月光岩呢，心里正rou疼得紧，这正好撞到他心窝里去了。

    出拍卖场以后，居然发现还有人跟踪，直接钻进了旁边的干果铺子，惊得正在挑选瓜子核桃的富家老大妈瞪大了双眼。乙裳就这么被大妈盯着爬出了干果铺子后门。还好铺子里人多，跟踪的人没发现大妈的痴迷眼神，像是要抓他回去给她做孙女婿。没时间考虑自己男生扮相是不是很俊的问题，摆脱了跟踪，风一般地回到了天一阁的静室中。将小冰放出来透气。乙裳抱着小冰狠狠亲了一大口，决心一定要养好小冰，千万不能让它有个伤寒感冒什么的，影响自己的发财大计。

    古斋轩门口的梧桐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

    古斋轩的密室里，李潭和江臣居然坐在了一张桌子前，密谋着什么。李潭手中握着一个普通的木盒子，江臣正要接过。“这是感应灵石，我在她的飞针武器中加了追踪灵石。”李潭说着，伸向江臣的手，一转弯，又缩回来，左边嘴角高高扬起：“我花这么多的心思，江道友，这可不是白做的。”

    江臣骂骂咧咧地：“不就是钱的事，哪次能少得了你的那份？”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满满的袋子，抛向李潭，就去抢他手中的木盒子。李潭右手一把抓住袋子，任由他抢走左手上的东西。

    修仙确实需要花费大量的财物。所有的修仙者都在想方设法赚取钱财和资源以供修炼。李潭和江臣就是其中的代表。李潭除了平时在古轩斋打工外，经常偷偷探寻客人是否身怀重宝，然后将消息卖出去。江臣就是另一种代表，经常买来消息，自己独自或者组团去杀人夺宝。当李潭和江臣，一个买消息者和一个杀人夺宝者再一次交易成功出密室的时候，团队的其他两名成员正在认真地补充身上的符箓，探路旗等等一系列东西。

    一个身穿青衣的俊俏公子此时也走进了古斋轩，看着宽敞的店中，十来个客人正在选购东西。他毫不犹豫地直接走向丹药那一块区域。李潭身为伙计，自然快江臣一步，走向客人，热情招待。身后的江臣，本来还在慢慢走着，手中的感应灵石忽然轻轻地震了一下。江臣微愣，不是说是一个凝神一层的女尊者吗？接着不着痕迹地也跟着往那边走去。

    乙裳一有钱了，就想来买凝神丹，毕竟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提高修为才是正途。刚进古轩斋的青衣公子，正是乙裳。她在这里看见李潭觉得意外，但是想想员工在分店与另一分店之间调动工作也不奇怪。反正他现在不认识自己了。

    乙裳站在丹药架子面前，感叹着，五天前5颗月光岩被她看成是巨款，现在已经有些微不足道。买一颗低劣的凝神丹回去，将修为提升起来再说。升二层，用低劣的凝神丹应该就够了。最近必须出门一趟，找到斜泉，炼制凝神丹。乙裳询问了斜泉的大致位置，然后在李潭的介绍下，选购了不少的东西，据说是探险寻宝最常用的。

    江臣心里就活泛了起来，这不是正好找不到接近他的机会吗？江臣假装上前问李潭东西然后貌似不经意地开口：“诶，道友要去斜泉吗？我们团正好要去斜泉附近的斜山做甲级任务，要不要加入，一起去。”乙裳心里嘿嘿道，这不是那个鄙视穷酸的江臣吗？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他们团的修为都比自己高，需要自己做什么呢？别人都是巴不得越少人分奖励越好，怎么他们还想要带上一个修为低自己很多的累赘？

    看见乙裳望着自己犹豫，江臣清清嗓子解释道：“是这样，听说道友有一套木系飞行针，我们此次的任务是去斜山上抓五只鹰爪蝙蝠，按理来说任务难度不大，但是那些鹰爪蝙蝠都是土系的，我们队三个没有一个修炼木系功法。就需要有个人将这鹰爪蝙蝠从上空拽下来。仔细想来，你和你的武器最合适了。”这样说，乙裳倒是有几分相信了，因为做任务这么久，也见过一些团队，大多数做甲级任务的团队都是五属性齐全，以防做任务时遇到相克的属性难以招架，即使团队里没有，都会临时招上一个。一个团队里，有相同属性的人在，那是及其少见的事。

    这江臣就是金属性的，郝月恋是水属性的，方青华练的是火属性功法。虽然这是一个金属性大行其道的修炼阶段，但是如果要组团，金属性的人是很难组到队伍的，一般只能自己开组做队长，才会有团队做任务的机会。“奖励我们平分。”江臣看乙裳有些心动了，加把火：“道友如果不方便，我们也不勉强，就当我没提过。”欲擒故纵这一招一向有用。

    其实江臣不出现，乙裳也老早就想出去做任务锻炼一下，经常躲在城里也不是个事儿，难道以后一辈子躲在汾城不出去了？也许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要过几天再去，我还要准备一下。”乙裳觉得这是一举多得的事，何乐不为。

    江臣眼看目的已经达到，商量好两天之后在公告栏对面的酒馆二楼包厢集合，就带着其他两人离开了古斋轩。

    乙裳继续购买物品，当她到柜台付款时，柜台里的阴暗处一个架子上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那个架子上下三排，摆放着同一样东西。乙裳有些惊喜的出声：“这是什么，怎么还会发出细碎的月光？”

    李潭解说道：“这是新出的配饰，时下很多女修仙者最爱佩戴的一款玉佩，不光样式精致，巧夺天工，甚至在夜晚还能发出莹莹细碎月光，可绕周身整夜不散，永久保持。也是很多男修仙者送给情人的最佳礼品。现在，夜晚走在大街上，如果一个女修仙者没有这个，说明你落伍了。”月光谱的修炼，让乙裳拥有异于常人的奇幻功能，好看是好看，但是也给乙裳带来了莫大的危机。弄得她晚上都不敢出门。而这款玉佩的出现，等于是将乙裳从风口浪尖上，推回到了岸边。

    出了古斋轩的大门，乙裳将月光玉佩塞入怀中。

    天色尚早，夕阳未收余晖。整个汾城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披上一层神秘面纱。平时天真烂漫的云朵，此时也变得温柔多情，像一个少女，静静呆在那渐渐灰暗的天幕上。此时的情景，让乙裳想起唐朝诗人贾岛的《送人适越》中的一句：“高城满夕阳，何事欲沾裳。”没有站在高城，也没有送人远行，却有着同样的惆怅心情。阿离，你去哪了？

    路边的小吃摊子渐渐摆起，刚刚还宽阔的街道慢慢变得拥挤起来。夜幕终于降临下来，乙裳将怀中的月光玉佩取出，佩戴在腰上。天色还未全暗，乙裳踱步走向街角的一家混沌摊子，这里已经有了三四个客人。叫上一碗混沌，撒上葱花段香菜梗胡椒面儿，香气四溢。

    街上陆续人逛夜市的凡人多了起来，大多都是劳作了一天的人，刚吃过饭带着家中的妻儿出来散步。这时候没有工业的污染，夜晚的空气特别新鲜。自从出岛之后，都躲在人迹罕至的森林或是自己建的竹屋里，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逛街吃小吃了。

    真正的夜幕终于降临了，乙裳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汤匙，身上细碎的月光已经亮了起来，周围的行人都已经转过头回望她。乙裳的心揪得很紧，手已经有些发白，随时准备着站起来，离开这个地方。

    正在紧张的时刻，另一条街上传来啪的一声。“师兄，你给我站住。”在街转角处，一个年轻男子跑出来，一边跑一边不时回头嬉笑。不一会，就有一个女子也跑出来。乙裳在看到她全身笼罩的细碎月光的同时，郑重地呼出了一大口气，心里喊到：哎呀妈呀，这也太刺激了。

    慢慢散步回了天一阁静室，准备开始冲击凝神二层。傍晚的夕阳，让乙裳想起了很多负面情绪，但是后面解开心结之后的放松心境，特别适合修炼和突破。加上在拍卖时喝的那杯味醇溢香的灵果茶，几天时间内将身体调理到了最佳状态。

    细碎的月光，盈满了静室。乙裳盘腿坐着，边上还放着一个小竹筒，里面残留着黑浓的液体。别以为那是什么凝神丹研磨的什么，这家伙突破之前，都还不忘喝杯咖啡，简直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她的左手呈兰花指，大拇指和中指之间捏着一丸褐色的丹药，右手中指微微翘起，掌心向上。大大的双眼皮缓缓闭上，暂时遮挡住灵动的一双眼睛。突破之前先炼月了一个时辰，此时开始突破是再合适不过，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了。心里默记方法，静室里所有的细碎的月光消失，乙裳的身体光芒大胜，将静室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了，突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