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绝处逢生(1)
不远处的天边闪过一道状似雷电的光芒。一艘飞船直接划破虚空出现在了城里的空中。 底下的城中凡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都纷纷静下来,抬起头朝着头顶豪华的飞船肆意地打量着。 随后,飞船中忽然飞出一人,正是刚才匆匆赶往别处的林世白。 此时的他从飞船中踏空而来,一个简单的小术法在凝神大圆满的境界,却走得如此的脚步蹒跚。 林世白简略地了解了一下事件发生的经过,依现场的状况来看,乙裳的魂魄幸好没有接触外界之后消亡。 这段时间阵法的滋润也算是没有白费,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无意识的飘了出去,可如果这样就更加麻烦了。 林世白已经安排那边的手下,将选中的躯体和灵魂契合的阵法需要的东西全部搬到这边来,一边做好准备工作,一边加紧搜寻。 若是一找到,便好立刻着手。 林世白此刻根本就不惜耗费人力物力,只求乙裳平安。 -------- 乙裳在黑暗中,凭借着越靠越近的火折之光,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 令她有些吃惊的是,这人居然是林世白的表妹。那个和她抢过衣服的娇滴滴的大小姐。 由于太过嚣张,让乙裳看不过眼,还让赏赐了她一颗糖葫芦。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她早就已经找到圣手为她诊治了。 乙裳看了看自己现在这副身形,立刻想到了一个让她吓得屁滚尿流的办法——装鬼。 以她现在这个样子,不用装应该都很像了,软软绵绵弹弹的小身子,诡异恐怖的绿色,飘忽不定的身形,啧啧啧,光是想想,自己都觉得有点可怕的。 不过她刚抬了抬“手”,装着自己的阵法。就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成了粉碎的玻璃渣之类的东西。 她现在没了躯体,这些碎屑直接飞溅起来。穿过她的魂魄而扎入了木椅之中。 她觉得外面的灵气中,蕴含着勃勃的生机,被隔离了这么久,接触到外界的灵力就觉得整个灵魂都极为舒畅。 穿过窗子的缝隙,就这么忽忽悠悠地飘了出来。转头看了满眼盎然的绿色,便让自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好像羽毛那么轻,只要风儿随意的一吹。 不知道飘了多久,乙裳从似睡非睡的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却感受不到外界的光亮了,也感受不到那舒爽滋润的空气。 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身上还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楚,从手上直接传递到了全身。 她听见大街上来往的喧哗声,似乎就近在咫尺。她身在其中,又远离他们。 忽然,身前有个东西发出了清脆的“叮”的一声响,将乙裳有些惊了一下,她半跪起身之后,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她居然有了身体,但是为什么看不到眼前的一切?是被什么阵法阻隔了,还是自己真的已经“瞎了”? 乙裳潜意识里,不希望后面这个想法是真的,可是。当有一个铜板似乎被人没丢准,直接丢到身上的时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眼瞎了。 下半身根本没有任何的知觉。她不光是一个目盲的人,而且是一个穷困潦倒,衣衫褴褛的乞丐,刚才发出声响的,应该就是有人丢铜板进她的碗里的声音。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在沉默着。就像当初林世白将她从云宫就回来之后那样,了无生趣。 其实她每天在那个书房里,也曾经幻想过,如果她真的有那么一天能够重生回到人世间,她会如何如何地去做。 比如说重生之后去努力修炼,得到什么金手指,然后像前世看过的许许多多的重生文一样,去报复,或者是意志消沉之后,便隐居深山老林,做一个世外高人,不问世事。 或美丽或平凡,一生或者辉煌华丽或者平淡无奇,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过现在这种状况。 不能辟谷,可以靠双手去开垦种粮食,没有锦衣,可以靠劳动去换取。可是一个眼瞎腿又失去能力的人能做什么? 她刚刚站立起身子没多久,身旁有几个声音响起。 “啊!她刚不是已经……怎么又?” “你肯定看错了吧,哪有可能死了又活过来的。”
“你小子啊,现在天气这么暖和,人怎么可能被冻死嘛……” “可是她明明就已经……” “别可是了,我们过去看看。” 这些人似乎是冲着她的,不过乙裳现在只想逃开,离人群越远越好。 她奋力没命似地向一个没有声音的地方爬去,似乎终于逃离了别人的审视的目光。 她背靠着墙大口的喘气,手掌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似乎是刚才在爬行时,被路上的石头蹭破了一大片的皮。 这里似乎是一个巷子,环境非常幽静,可是乙裳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手实在疼得厉害,不能触碰,怕伤口感染。 她现在这个身体不是修仙者,体内一点灵力都没有,只是一个标准的凡人身躯,即使想用水来洗一洗伤口,也是做不到的。 不过,下一刻,似乎心想事成了。手上漫过有些冰凉的感觉缓解了疼痛,焦灼感也得到舒缓。 正当她觉得奇怪,以为是上方有什么泉水的时候,她的手,被一块柔软温暖的帕子给包裹在里面。 乙裳的心里这一刻暖暖的,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帮助她,原本冰凉的心里,被嵌入了一丝温暖一丝生机。可能实在太累了,她昏沉沉的睡着了。 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她的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他们……是再也找不到自己了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终于醒了过来,身上不再寒冷,她此时是躺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盖着棉被,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 到底是谁给自己换的衣服? “你醒了?” 这个旁边忽然冒出来的清脆的银铃般的女儿家的声音,让乙裳刚冒出来的担忧瞬间就被抚平了,看样子是这个姑娘给自己换的衣服。 刚才给自己洗伤口的应该也是同一个人吧?她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没有应答,只是抚摸着自己脸上的一大块伤疤愣愣地出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