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伏牛关的硬骨头15
“灭族！？”慕容皝更加愤怒，“你放肆！” “大王息怒，容小婉说完，大王如今的注意是南攻豫州，抢夺了粮食就立即北返，是也不是？我且问你，你知道羯族骑兵厉害，拓跋骑兵厉害，难道不知道这些人都是红军的手下败将？实不相瞒，如今猛虎师和风雷师近两万大军已经在北大营、陈郡磨刀霍霍等着大王呢！ 我家都督天纵英才，岂能在大军南进之时会忽视了北方？ 无论南方兵力如何吃紧，这猛虎师和风雷师都始终坐镇北方，不曾抽调一兵一卒到南方去。 足见都督对北方重视。 你不见得能从红军手中讨了好去。 退一步讲，就算你的手了，带着粮食北返，那羯族呢？别忘了，都督帮助石勒建国，就是为了让石勒看顾北大门，如今石勒处处仰仗都督，自然会尽心尽力。 如是我没有猜错，大王进攻豫州的时候，羯族必然放任不管，等您大肆劫掠之后，羯族会突然发动雷霆一击，将您的骑兵彻底歼灭，这样做，既能黑吃黑，把来自豫州的粮食从您手中抢走自肥，又能在都督面前邀功取赏，他们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呢？ 别忘了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拓跋部！ 羯族只是为了财，而拓跋部却是想要你的命，拓跋部向来自诩是鲜卑正统，对他们来说，慕容部都是异种，必要杀之而后快！ 难道他们会看着你数万大军平平安安的从他家门口经过？ 这可能吗？ 更重要的是，您想过来自红军的报复吗？ 不错，都督现在的确腾不出手来找你的麻烦，但是现在腾不出手不代表以后也腾不出手！ 如果你这样做了，你就得有承受红军滔天怒火的准备！” 慕容皝冷汗直流，他精心构想的作战计划，原来是个将慕容一族引向死亡的不归路！ 当年慕容廆就对他有个精确的评价：“精短谋而疏长略” 尽管当初他对这评语极为不忿，但是如今来看，父亲的评价是对的。 他忽然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处于求生的本能，他上前几步，低声道：“请蒋司长为本王指条明路。” 蒋小婉格格娇笑，心中却暗暗摇头：“果然是‘精短谋而疏长略’，与红军合作，固然能躲过眼前的灾难，但是以后不免要被红军从根本上架空了。不过，看来慕容皝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再要是拖延下去，慕容部的哗变就随时可以发生，像他这样的退位老王，继位者都是一刀结果了了事。” “合作！与红军合作！你没有选择的！”蒋小婉斩钉截铁。 “合作？要我成为羯族那样的看门狗？你休想！”慕容皝咆哮道。 “合作是暂时的，你得到你所需要的，而都督得到他所需要的，各得其所岂不是两赢？ 没有红军的帮助，单凭慕容部根本不可能对抗拓跋部！只有除掉拓跋部，你们慕容部才会有发展壮大的机会，你们看，最好的草场全被拓跋部抢占了，你们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直到再也没有能力繁衍下去。 如果能击败拓跋部，你就再也没有敌手，慕容部将在你的手中壮大起来，成为真正的草原霸主！” 沉思半晌，慕容皝忽然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冀州以北所有的拓跋部土地，而我们只要冀州和遂州。” “哈哈哈哈。”慕容皝大笑，“拓跋部的领土大部分在冀州以北，冀州的土地只不过占他们领土的五分之一，这样来说，你们不是太吃亏了？” “谈不上吃亏，汉人是以农业为主的民族，冀州和遂州之外的地方都是草原，便是给我们，我们也用不上，还要分兵去驻守，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而冀州和遂州对你们游牧民族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因为这两个州没有草原。” “还有个问题，羯族人会不会出手？” “不会，因为羯族人知道，如果都督失败了，匈奴就会长驱直入，那时候挡在匈奴弯刀之前的就是他们羯族了，他们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慕容皝一声冷笑，“他们？你抬举他们了！他们看不明白这样的事情！还是小心些的好。” “石勒是看不出来的，但是他的谋士张宾却是个明白人，而石勒又极听张兵的话，所以，你放心，羯族人不会动，如果不出所料，他们还会派兵协助，因为到时候，他们也想分一杯羹，他们不出力到时候如何开口分润？如果小婉没有猜错的话，估计此时都督的特使已经到了羯族王城。” “羯族人凭什么听从你们的调遣？这些家伙可是比匈奴人更加桀骜不驯。”慕容皝疑惑的问道。 “很简单，利益！一切都是为了利益，遂州以西的拓跋部地盘尽数归羯族所有，要知道，目前羯族的地盘极为狭小，根本不可能有大的发展，地盘对他们来说比牛羊更重要。” “如果羯族只是想要地盘，或许也不一定非得与红军合作吧？” “当然，羯族可以合作的对象很多，但是没有人开出的价码比红军的更大。”蒋小婉充满自信。 慕容皝沉默半晌，才道：“我不知道王峰的诚意如何？” 蒋小婉笑道：“我这次来带来了三千把屠龙刀，三千十三铠、一百台百发连射八牛弩还不够诚意吗？另外路上缴获的三百战马和盔甲武器也一并转交大王。” “好，请转告王峰，我一定会按约定与红军南北夹击拓跋部！” 与此同时，王峰派出的特使也早已到达了羯族王城， 因为有张宾的帮助，与石勒的谈判极为顺利。 特使名叫石头，这个石头也是羯族人，是当年在陈郡战役中被俘虏的羯族骑兵。 在铁石山服了三年劳役之后，他获得了自由，和很多重获自由的羯族人一样，他并没有回到羯族的地盘，而是选择留在豫州，并且凭借着强悍的体格和精良的骑术加入了红军骑兵部队，最终入选近卫团。 这并不奇怪，在豫州的生活即使在铁石山劳改营，生活都比在草原上要好得多，他们拼死拼活的打仗，不就是为了生活的更好一些吗？如今这些豫州都能给他，他为什么还要走？ 当石头走进石勒的王帐时，石勒身边那些将领眼神中登时闪现出羡慕的目光。 精良的十三铠铁甲，这可是连石勒都没有的铁甲，大红的披风，高腰的牛皮战靴。 在进王帐之前，石头把自己的战刀交给门口的卫兵，卫兵双手捧着屠龙刀，口里的哈喇子都几乎要流出来了。 锋利的刀刃，弯弧的刀身，双手持握的刀柄，可以想象随手一刀都可以把全身的力量管输进去！ 将军们不仅羡慕石头的装备，更羡慕此人晋升之快，要知道石头被俘之时只是个小小的士兵，现在却是相当于羯族军队中牛录的军官了，按红军的说法是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