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釜底抽薪
随着沿海地区逐渐落入王峰手中，司马林和司马绍等人的势力被缓缓压制在郑州、浙州、湘州、蜀州和赣州一带。 这几个州都是在大晋治下最为富庶的州郡 ，尤其是浙州和蜀州，堪称是天下粮仓。 在当初大晋皇室强势之时，天下半数钱粮都是出自浙州和蜀州。 也正是因为这五个州郡富庶，在司马氏式微之后，才被朝中最为强大的世家所割据瓜分。 司马林和司马绍在这五个州开打，这里的所有世家也就不得不公开表明政治立场，进行政治站队。 这是世家们所不愿意看到的，对于他们而言，在大晋这个旗号下闷声发大财才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但是这种好日子结束了。 无论是司马林还是司马绍，在世家们还在彼此观望犹豫不决的时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缴了世家的私军，将这些私军打散整编进自己的军队。 还用军队接管了所有的钱库和粮仓。 这下子，世家们没有选择了，他们只能在谁的地盘上就跟着谁跑。 但是他们都知道，北边的王峰才是一直咬人不叫的狼，王峰已经将大晋锁的死死的， 任凭两位司马老兄百般折腾，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了，战争一起，民不聊生，田野荒废，就算是鱼米之乡也将成为蒿里之地，没有了粮食，司马氏还怎么折腾？ 当他们把大晋最后的积累耗光时，就是王峰正式登场接盘的时候。 到那时候，别说是王峰的红军兵强马壮，就算是只用饥饿这一招，就足以把司马氏击败。 世家们骨子里的狡猾开始发挥作用，他们既然已经看到了司马氏的末日，鬼才愿意跟着司马氏一起死。他们要为自己寻找出路。 世家门下各种耳目细作开始拼命的打探红军的消息。 这对红军军情司和情报司的人员来说，无疑是最为辉煌的时刻，由被处处喊打的谍探立即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这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当然，身处北地的情报司和军情司最高首领蒋小婉等人还是头脑极为清醒的，他们发出密令，严令各个情报人员不得泄露身份。 至于世家和北地的交流则由商业司分驻各地的商行来替代。 于是，这些一向谨慎的商行掌柜们，开始很不小心的喝醉酒，然后吹嘘自己在行走江湖的时候，和北地的某位高官有交情。 这样的消息被迅速汇集到世家家主那里，经过斟酌后，这些家主们开始尝试着和商行来接触。 最初的接触都是世家大批量购进货物，然后以银钱数量巨大唯有，要求掌柜们亲自去府里交割。 但是对于庾家除外。 庾家已经铁心把家族的命运压在司马绍身上，庾家在王峰崛起之前就与王家不对付，在王峰崛起之后又在徐州问题上与王峰大打出手，结果大失颜面，连徐州也没有保住。 庾家对王峰是恨之入骨，虽然庾亮也知道，王峰是个胸怀博大的人，就算是对红军犯下血债的羯族和鲜卑族不是最后也被融合进红军了吗？ 庾家只要向红军示好，王峰照样也能接受庾家。 但是，庾亮要的是庾家掌握帝国的命运，而不是在王峰的羽翼下苟延残喘！ 尽管他对司马氏兄弟的表现大失所望，但是也不得不与司马绍并肩作战。 他没有选择了。 就在司马林和司马绍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张权仲和妙香殿的细作们也在黑暗战场进行残酷的搏杀。 如今妙香殿的细作们日子绝对不好过，不但被张权仲的手下全面清缴，还被各大世家的耳目盯梢暗杀，更不要说死敌军情司和情报司的人了。 以前妙香殿高高在上的时候，细作们作威作福各大世家的人得罪可不少，现在妙香殿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这些细作们也都成了落水狗。 经常有秘密的窝点被一夜之间连锅端，在窝点里隐藏的人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妙香殿高层甚至连对头是谁也搞不清楚，因为这里有很多可能。 有可能是想要投靠红军的世家做，他们既然要投靠，自然要交上一份投名状，没有什么投名状比妙香殿人员的脑袋更能显示忠心的了。 也有可能是庾家的青蛇组织，或是张权仲在军队中的斥候们做的。 毕竟他们如今变成对头了。 更有可能是红军的情报人员。 说实话，这几年妙香殿与红军情报司和军情司人员在黑暗战场上彼此惨杀极为酷烈。 双方折损精锐特工不下于千人。这些人死后连尸体也看不到。 如今到了痛打落水狗的时候，红军们能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 再说那位身居深宫的妙妃娘娘早就成了太妃，对朝政的干涉能力大大降低，这倒不是司马林故意架空她，而是因为自从司马林登基后，根本没有来得及整顿朝中事务，就与司马绍开始了军事对抗继而引发大战。 战争一起，朝中大事便全面倾向于军事，军事往往是实力的对抗，尤其是两位司马兄弟的战争，他们对彼此实在是太过于了解，任何欺诈都没有什么效果，只能是凭借实力来取胜。 在这种情况下妙香殿的作用就被大大的减弱了，再说，乱世之秋与太平盛世又不一样。 太平时节妙香殿可以用官员们各种不可见人的丑事来要挟对方，但是在乱世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急于站队投靠主子，谁还在乎这些破事！ 那些妙香殿高层人员，大多数先知先觉，早就囤积了大量金钱，此时已经悄悄远遁他乡，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安心做起了富家翁。 那些管理绝密文书的人员则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就秘密镌写了大量机密文书，用来投靠新的主子。 而大多数妙香殿底层人员已经处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 他们要钱没钱，所谓机密也仅限于自己经手的部分，冤家仇人倒是一大堆。 甚至走在路上都会被仇人认出来然后被活活砍死。 他们已经彻底成为了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