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8章 徐茂公说臧霸
大汉国建安二年十月上旬，大将军府席军师祭酒徐茂公到达青州临淄城。 臧霸、李封等人出迎三十里。 面对这位大将军府头号谋士，臧霸等人的心情很复杂，有失败后的沮丧和仇恨、有初见徐茂公的紧张和兴奋，还有对徐茂公的敬畏。这种敬畏的情绪随着徐茂公那高大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而骤然强烈起来。 十几年来，徐茂公跟着大将军李翊南征北战，建下了赫赫功勋，这位书生却是几乎亲自参与了大将军李翊一生所经历的全部大战，绝对是北疆军中的元老之一。 臧霸等人还清楚的记得，七年前，当黄巾军大帅司马俱和徐和在泰山起事的时候，正是这位书生跟着当时还是骠骑大将军的李翊来到兖州。然后，声势浩大的司马俱和徐和黄巾军，两百万大军一朝灰飞烟灭。 这次大战的后期，臧霸、尹礼和吴敦等人在后期也是参与进去的，臧霸在戏志才的劝说下，率军进入泰山郡，想要偷袭李翊的后路，却不曾想被面前的这位书生识破，将计就计之下，全军覆没。从那之后，他臧霸就一直过的很挣扎，先后臣服过陶谦、刘备等人，可是却一直没能恢复元气。 这次逃到青州后，臧霸看到了创造奇迹的机会，但曹cao、刘备等人成功撤回中原的消息击碎了他的美梦，他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战。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李翊。这个曾经给他带来沉重伤害的男人，现在却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你跑得很快。”徐茂公看着臧霸笑道，“你如果再迟一夜撤离，事情就完全变了。” 接着徐茂公把冀州大战的结局简要说了一下，最后问道：“公孙瓒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臧霸点点头，说道：“曹cao的人已经来过了。” 徐茂公不屑的笑笑，说道：“这个屠夫除了杀人，他还会干什么？现在兖州、徐州被袁术打得七零八落，他需要时间击败袁术，所以才会派人来收买你，否则，他的军队现在已经兵临城下了。” “当年他两次攻击徐州，杀人盈野，泗水河填满了无辜百姓的尸体，河水曾为之断流。这个仇刘备不想报，可以理解，他毕竟不是徐州人，但你呢？听说陶恭祖对你恩重如山，这个仇你也不想报了？” 臧霸眼里露出了凛冽杀气，沉声道：“程昱还在临淄城。如果先生要他的人头，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徐茂公摇摇手，说道：“没有必要。我这次来，主要目的是想见见你和尹礼、吴敦他们，听听你们的要求，帮助你们迅在青州站住脚，阻止曹cao和刘备占据青州拓展实力。”他伸手拍拍臧霸的后背，微微笑道，“你把程昱杀了，等于和曹cao、刘备彻底绝裂。袁术一旦败退中原，曹cao和刘备马上就会腾出手来对付你，所以，你不但不能杀他，还要诚心诚意的和曹cao、刘备结盟。” 臧霸、李封、吴资三人脸色齐变，十分疑惑的看着徐茂公。 徐茂公随即把冀州大战后，天下形势和中原形势的变化做了一番推测，最后说道：“我家主公之所以决定放弃青州，集中兵力打河内，目的就是让袁绍无法插手中原，从而让曹cao、刘备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和袁术交战。袁绍、曹cao、刘备、袁术等人忙于战事，短期内肯定无法集中精力恢复实力，而这正是河北所需要的。中原大战持续的时间越长，对河北就越有利。” 臧霸三人立即明白了。这段时间他们指挥军队横扫北青州三郡，青州以外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虽然程昱来了好几天，但他带来的消息曾经让臧霸等人寝食不安，时刻担心曹cao、刘备会杀进来。 现在看来，程昱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假的。 “但是……”臧霸犹豫良久后问道，“大将军还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吗？” “我已经站在你面前。”徐茂公笑道，“我在北疆的地位，想必诸位应该很清楚。我家主公派我前来，就是最大的诚意表明。” “但是……但是……”臧霸很难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我在河北的帮助下，实力大增后，大将军难道就不怕我倒戈一击？ 不过，臧霸很快想到了北疆军中的张燕、管亥、司马俱、孙观、吴霸、杨奉、韩暹、李乐、胡才、于毒等人，这些人也曾经是贼，甚至孙观和吴霸还曾经是他的兄弟，可现在他们都是大将军手下的大将。张燕、司马俱、孙观这些人为什么至今没有背叛？于毒最后为什么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了大将军？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将军实力强悍，因为大将军可以帮助他们实现太平世界的梦想。 其实，大将军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河北达到了目的，只要中原诸雄征伐不止，几十万北疆军一泄而下，又有谁能挡得住？ 当年大将军可以统率大军征服大漠，难道他现在还不能征服中原？就算自己倒戈一击，又能给大将军造成多大的伤害？ 和大将军对自己的慷慨、对自己的信任相比，曹cao和刘备就显得很卑鄙了。给自己一个将军的官职，一个县侯的爵位，几车赏赐，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该感恩戴德，应该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感谢他们的恩赐。 臧霸越想越气，心中不禁暗暗诅咒了几句。现在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竟然不知廉耻的摆个臭架子，趾高气扬、人模人样的指手划脚，什么东西？ 大将军虽然没有给我官职，给我爵位，给我赏赐，但他给我粮食，给我信任和尊严。 尊严是自己争来的，不是靠人赏赐、靠人施舍就能得到的。 “大将军只有一个要求。”徐茂公知道臧霸想说什么，他冲着臧霸挥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你把青州治理好，让青州的百姓有饭吃，不要再向冀州逃难就行了。至于青州的军队，我们不干涉。大将军希望你的军队越多越好，越精锐越好。军械不够，你可以派人到河北讨要，我们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臧霸、李封、吴资三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家逃过黄河后，因为担心北疆军会杀过来，整天提心吊胆，虽然后来顺利地拿下了临淄，但还是想着亡命泰山的事。 程昱来到临淄后，大家又担心曹cao、刘备杀进来，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本来大家谁也没指望河北会答应自己的条件。毕竟自己没实力，除非主动投降，拱手让出青州，否则河北不会理睬。但谁知道事情竟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将军不但答应了所有的条件，还让他的席谋士亲自赶到了青州，现在竟然还要主动提供军械。 三个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如果大将军不是白痴，那么自己肯定是白痴。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大将军就不怕我们倒戈一击？”臧霸终于忍不住，脱口问了出来。 徐茂公自信的一笑，淡定的说道：“如果在河北的帮助下，你的实力可以和刚刚大败而归的几十万叛军相比，那你可以试一试。如果你认为自己没有这样的实力，那你最好选择河北。” “先生，虽然我们没有公开表示投靠河北，但由于我们实力增长迅，曹cao、刘备一定会察觉，河北的计策未必能成功。”吴资担忧的说道。 “你们的实力如果不能迅增长，肯定会被曹cao、刘备击败，这正是我亲自赶到青州和你们会面的原因。”徐茂公说道，“你们有实力了，曹cao、刘备才不敢吞并你们，我们的计策才能成功。” “当然了，如果曹cao、刘备认为你们已经暗中投靠了河北，并以此为借口来打你们，那他们就正好中计。曹cao、刘备出兵打你们，自己的实力不但有损耗，南边的袁术也不会闲着。这更加有助于河北横扫中原。” 臧霸心中一动，马上说道：“如果河北的粮食和军械能够迅送到青州，我们可以向曹cao、刘备主动起攻击。” “我倒是希望你们主动攻击。”张燕笑道，“以攻代守是最好的防御之策，越打青州就越稳。” “袁术的实力并不强大，而袁绍又被我们牵制在河内，所以袁术撤离中原是早晚的事。袁术一旦败北，曹cao、刘备就可能乘势而下，彻底击杀袁术。袁术败亡，曹cao、刘备就能集中力量对付青州。因此，你们如果愿意主动起攻击，最好选择在袁术败离中原的时候。” “你们牵制了曹cao、刘备的兵力后，袁术就能保存一定的实力。这样，中原的形势就非常混乱了。曹cao、刘备如果打青州，扬州的袁术就会出击。曹cao、刘备如果打扬州，你们就会从青州出击。曹cao、刘备若想和你们双方言和，你们就打曹cao和刘备中间的一个，破坏和谈，重新挑起战火。” “总之一句话，不能让中原的战事停下来。” 臧霸三人连连点头。 徐茂公再次补上了一刀，说道：“只有打出去，你们才能占据更多的土地，才能让中原烽火连天。当然了，如果你们处理恰当，还可以趁机讹诈他们，得到更多的好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