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4章 刘备的动向
审配失算了，北疆军连夜攻击，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第二天，北疆军持续攻击。 第三天，北疆军就像发了疯一样，依旧狂轰不止。 城内的守军绝望了。他们难以想象，北疆军的战车营士卒竟然能连续支撑三天。难道他们都是铁人？不睡觉，也不吃饭？ 第四天，北疆军的五千台投石车还在轰击。洛阳城四面城墙上的防御设施几乎全部被毁，十二道城门的门楼被摧毁了七座，瓮城被摧毁了四座，洛阳城岌岌可危。 袁绍中风非常严重，半身已经瘫痪，记忆力、智力和语言能力几乎完全丧失。虽然医匠极力诊治，但效果甚微，只能勉强维持他的生命。 袁微、袁忠、逢纪等人仔细商议后，召集文武大臣郑重宣布，由袁尚继任郑公爵位，新一代袁阀家主，统率大军继续坚守洛阳城。 袁绍的突然病重，让大军上下人心惶惶，士气倍受打击。 第四天晚上，北疆军开始用火石弹攻击城内。 铺在“傅堞”前壕沟内的柴草率先被引燃，接着靠近城内的民居也陆续被砸中，不少房屋着火燃烧，城内烈焰腾空，浓烟滚滚。城内弩台上的棚屋也大多被击中着火，弩台上的弓箭兵仓惶后撤。 逢纪、审配、高柔等人指挥士卒、民夫们四处救火。城内大火一旦烧起来了，不仅仅是洛阳城被毁，二十六万人也将葬身火海。 逢纪气得破口大骂。李翊丧心病狂，不但要杀人，还要焚毁洛阳城。 ……………… 关中，陈仓。 郝昭自从接到李翊的书信，得知南阳方向的叛军开始攻打武关后，便派出大量斥候进入陇南一带探查敌情，时刻防备张鲁、刘备和益州刘璋的军队由陈仓道攻打关中。 原来，在前些时候，刘备在荆州得到了一个顶级谋士庞统的效忠，随即他将庞统派往益州，说动了刘璋，刘璋派大将张任率领五万益州军出川，与刘备和张鲁一起兵攻打关中。 斥候回禀，刘备的军队由褒谷进入陇南，正沿着陈仓道飞速杀来。 郝昭急报李翊和汉阳庞德、华雄，自己亲自带着三千人马驻守大散关，让副将率两千人马驻守陈仓。 大散关距离陈仓四十里，关隘座落于大散岭上，前有清姜河，地势极为险要。郝昭到了关隘之后，立即烧毁了清姜河上的木桥，在大散岭的正面山坡上埋设拒马，挖掘护关壕，并在壕内铺设木刺，严阵以待。 曹豹、庞统领一万人马率先攻占故道，兵临关下。曹豹几次想架设浮桥，但都被郝昭指挥弓箭手居高临下射回去了。 刘备、朱灵、张任等人攻占河池，包围了武都郡郡治下辨城。 武都郡太守韦端和汉中的杨松颇有交情，杨任带着杨松的书信到城内劝降。 这位韦端是韩遂的至交好友，韩遂在关中大败后实力大损，西疆大乱，羌人寇边，这让他对河北极为痛恨。认为西疆沦于羌人铁蹄之下，都是河北的罪过。 杨松深知西疆人热爱自己的故土，所以他在信中对韦端说道：“车骑将军刘备率北征军西进凉州，其主要目的是诛杀羌人，夺回边郡。你应该帮助刘备平定西疆，攻杀关中叛逆，这样你既能戍守西疆，又能为韩遂报仇，更能为重振大汉而努力，忠义两全。” 韦端考虑了一夜，犹豫不决。 刘备是什么人，他略有耳闻，此刻刘备从中原千里迢迢赶到汉中，赶到陇南，其目的决不是为了平定西疆，而是志在关中。 韩遂和袁绍联手都未能保住关中，刘备又能在关中做出什么大事？刘备败亡关中，自己肯定要受到北疆军的攻击，甚至有可能牵连韩翼，所以他迟迟下不了决心。 刘备没有时间等，第二天他就下令攻城，但益州的首席谋士张松挡住了他，说道：“你给我一个时辰，我再去劝劝。” 刘备知道张松很有谋略，特别是口才出色，与他现在的军师庞统有一拼，于是就答应了张松的要求。 张松见到韦端后，把天下形势天花乱坠的说了一通，意思就是说，北疆军这几年致力于南下荆襄、江淮平叛，不会顾及西疆，西疆算是完了。西疆完了，羌人很快就能杀到陇南，你韦端和陇南的三千人马转眼作鸟兽散，陇南的几万百姓都将成为羌人的奴隶。你如果愿意让陇南成为羌人的牧场，那你就等死吧。 韦端再也忍不住了，问道：“刘备的确要收复西疆？” 张松反问道：“你认为刘备能打得下关中，能守住关中吗？韩遂都给北疆人打败了，刘备又能支撑几天？” 韦端又问道：“刘备凭什么收复西疆？” 张松说：“凭什么？就凭我家主公对他的支持。” 韦端冷笑道：“刘备是什么人？他愿意给你们巴蜀看家护院？” 张松嗤之以鼻，说道：“你有没有脑子？刘备是大汉的车骑将军，他不是给我巴蜀看家护院，而是要挽救大汉社稷。你跟了韩遂几十年，书都念到脚肚子里去了，连这么点道理都不懂？” 韦端被张松骂得面红耳赤，马上献城，表示愿意尊奉襄阳的天子和朝廷。 刘备很高兴，问他是否愿意帮助大军攻打陇西。韦端二话不说，答应了。 说实话，韦端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北疆军，而是陇西的羌人。如果让羌人杀进来，自己就要带着陇南的百姓逃亡汉中了。如今有机会攻杀羌人收复西疆，他当然乐意了。 韦端说：“我立即派人赶到翼城联系韩翼，请他以西疆为重，联手共击羌人。” 第二天，朱灵、庞季、张松等人带着两万大军先行出发，杀奔陇西。 张任、杨任带着人马悄悄杀向汉阳郡，偷袭冀县、上邽，随行的还有韦端的儿子韦康和两千陇南军队。 刘备让简雍、孙乾、韦端带着三千人马坐镇陇南，给各路大军运送粮草，自己带着八千大军迅速杀向大散关。 八月下旬，刘备指挥一万八千大军攻打大散关。 郝昭率领守军依据地形优势，寸步不退。 刘备越打越着急。周仓的军队从子午道偷袭长安，所带的粮草辎重非常少，甚至连大型攻城器械都没带，如果自己不能攻占大散关、陈仓，迅速带着粮草辎重杀到长安会合周仓，周仓极有可能全军覆没于长安城下。 韦端的长史赵昂、功曹李俊劝刘备不要着急，大散关太过险峻，北疆军又早有准备，强攻损失太大，不如等待张任在翼城、上邽一线取得成功，然后前后夹击，当一战而下。 刘备将信将疑的问道：“难道韦端真能说服韩翼？” 赵昂笑道：“韦使君是韩翼的岳丈，你说他能不能说服韩翼？” 刘备恍然大悟。 赵昂继续说道：“对我们西疆人来说，当务之急是赶走羌人，收复故土。北疆人既然放弃了西疆，韩翼和马超凭什么还要继续臣服于河北？” ……………… 西疆，汉阳郡。 张任、杨任的军队在韦康、杨阜的指引下，悄悄进驻射虎谷。 韦康赶到冀县城，要求拜见韩翼。 韩翼闻讯，亲自赶到城外迎接。 看到韦康后，他急忙问道：“外父何故来此？难道陇南出事了？” 韩翼在接到刘备的军队出现在汉中的消息后，三番两次书告韦端，靖他务必小心防备，谁知事情却出了惊人的变化。 韦康笑道：“陇南是出事了，但是好事。我们回家再说。” 回到韩翼的府邸，韦康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最后韦康说道：“兄长，父亲大人认为，从西疆的情况出发，我们现在应当尊奉襄阳的天子和朝廷，从而得到刘备和刘璋的帮助，赶走羌人，收复西疆。” “兄长若能在刘备的帮助下收复西疆，既能重整实力和北疆军对抗，也能为文约先生报仇雪恨，此乃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兄长如果继续跟随北疆军，不但眼睁睁的看着西疆尽数沦陷于羌人的铁蹄之下，也无法为文约先生报仇。请兄长三思。” 韩翼一掌拍到桌子上，怒声说道：“这还要三思什么？我和李翊弘仇深似海，此次如果不是羌人入侵，西疆无力抵抗，我岂肯投身于北疆？” 韩翼急召杨阜、张既、张猛、杨秋、程银等人到府邸秘密议事。 韩翼、韦端的收复西疆之策让众人又惊又喜。 杨阜、杨秋、张既等人极为谨慎，他们仔细询问了刘璋和杨松对收复西疆的态度，刘备率军北征的目标等等，最后一致认定这是在最短时间内收复西疆的最好计策。 目前河西羌骑正在天穹沙漠一带和北疆军苦战，金城、陇西一带只有少量羌骑，正是收复金城、陇西，赶走羌人的最好机会。 但问题是，刘备如果长驻西疆，西疆就和北疆军正面对抗，西疆就无法在南北对峙的局面中取得最大利益，这对西疆的前途非常不好，西疆将陷入连绵战祸，根本得不到休养生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