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黑暗将临

    飞机就在悬崖顶上降落。

    一路的破坏痕迹，巨大的脚印，被碾成齑粉的碎石子，以及空气中残留的若有若无气味，都显示绿巨人确实是逃到了这里。但是诡异的是，在悬崖下方，却没有任何发现，细微痕迹，若有若无的气味，都没有，更别提巨大的脚印。

    站在悬崖底下，仰头看着高达百来米的悬崖，众人皆无语，过不多时，快银一阵风般显出身影，摇着头说：“周围没有任何明显痕迹。”

    一个巨大的疑问，如大山一般，压在众人心头，杜天戈也不例外。很显然，当天夜里，绿巨人逃到这里，就是要利用这个悬崖逃脱，无论是跳下来，滚下来，还是摔下来，都该留下很明显的痕迹，可是，仿佛他就在半空中，凭空消失了一般。

    因为全神贯注于这个疑问，杜天戈连在嗅觉上的惊艳表现，都来不及多想，几天前发生的事，他到现在，竟然还能嗅闻分辨得出绿巨人的气味，更能将悬崖上、下的不同区分开来，这可是相当逆天了。

    罗杰斯队长久久不语，黑寡妇的脸色也相当难看，只有快银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东看西看。杜天戈突然指着悬崖某处，说：“那里有痕迹。”

    杜天戈手指处，位于悬崖三分之一的地方，长满绿色植被，顺着这个痕迹，他很快又找到三处，脑海中瞬间即脑补出一幅图像，一张巨大的网，张在悬崖边的空中，通过四处支架，固定在悬崖上，绿巨人从悬崖上跳下，自投罗网，空有一身蛮力，也有可能是逃到这里，为他特制的麻醉药物发挥效用，在罗网中无力挣扎。

    听完杜天戈的描述和猜测，罗杰斯队长问快银：“你上得去吗？”

    快银摇摇头，耸耸双肩：“我可不会飞。”

    最终还是黑寡妇悬挂在R－12飞机上，在杜天戈指出的地方，仔细搜索，很快就拉回到机舱，腰上的绳索尚未解开，她就大声说：“是的，痕迹很明显，被人掩盖。”

    这也就证实了杜天戈的猜测，绿巨人的确是在这里，被眼镜蛇给抓走了。可问题就在于，现在该到哪里去找，至于追上去，过去了这么几天，已经毫无意义。

    清晨离开，傍晚时就已返回，让杜天戈好一顿感慨，复仇者联盟打造的这架R－12飞机，速度可真是够快的，比起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先进了不知多少年。

    绿巨人的事，由罗杰斯队长等人cao心，钢铁侠托尼忙着查找贾维斯那丢失的1.2ms周期空白，没空也没心思搭理任何人任何事，没人提起杜天戈的去留，他也就心安理得地在这里赖下去，心里惦记着地下16楼的那块元能晶体。

    与他接触最多的，还是那位妙龄美女，叫珍娜，是钢铁侠托尼众多助理中的一位，用过晚餐后，当杜天戈得知他有访客时，心里可是纳闷得很。

    珍娜带着他来到284楼的会客室，待他进去，即关好门。会客室很大，长长的椭圆形桌子一侧，坐着两人，一男一女，显得很空旷。

    两人都是黄皮肤，黑头发，尽管根本就不认识，杜天戈还是莫名地感到一阵亲切。尤其是那位叫龙兰的美女，与他所在那个世界的一位大明星，长得非常像，要不是知道这里是亚美利加联邦共和国，而不是美国，他还会以为，眼前这位，就是那位叫做冰冰的大明星。

    “杜天戈？”为首那人看起来比较年轻，相当英俊，但又显得硬朗，没有奶油味。

    杜天戈一看两人的服侍，心里就明镜似的，情知这必定是华国的龙之卫士找上门了来，想必是复仇者联盟向龙之卫士核实过他的身份，不然，对方再如何神通广大，又是如何知道他的存在，以及他的名字的。

    “是，长官！”杜天戈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最为合适，只能以他的理解，恭敬地答道。

    “稍息，坐！”那人指指已经摆好位置的椅子，待杜天戈坐下，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文件袋，递给杜天戈，“护照，身份识别牌，这次，不要再全部弄丢了，待你完成任务，组织上评估认可，即可加入，你还有什么疑问？”

    杜天戈心里暗自好笑，一本正经地答道：“长官，组织上安排的联络人是哪位？”

    “龙兰，”那人伸手一指旁边的干练美女，“她会作为你的联络人，罗杰斯队长那边，我已知会过，你只是在完成自己的考验任务，并非是代表组织，如若你在任务中牺牲，或是被俘，组织将不会承认。”

    “我明白！”杜天戈答道。

    会面很简单，对话也契合得严丝无缝，只是对话双方都是心知肚明，彼此都在演戏罢了，至于龙之卫士为何要陪着他演这出戏，杜天戈看不出来，想不明白，也就索性不去多想，不管怎么说，龙之卫士还是解决了他的一个大问题，就是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和归属。

    当然，这其实也是一根线，线头就握在龙之卫士手中，说不上能控制或要挟他，但至少可以通过这条线，暂时在复仇者联盟这里安下一颗小钉子，至于有用没用，那是后话。

    龙之卫士为他准备的东西很齐全，也很简单，就是护照一本，身份识别牌一个，插入到房间书桌上的接口里，光幕上就显示出他的身份信息，出生年月日，籍贯，过往受训经历等等。

    浏览完“自己”的这些信息，杜天戈仰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心里暗乐，只是很快，他就再次琢磨起地下16楼的那块元能晶体，想着要是搞到手，能否把超超从休眠状态激活，带他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

    他的一举一动，在光幕上所做的任何cao作，都被贾维斯一一记录下来。

    深夜，大厦顶楼空旷的平台上，托尼仍在淡蓝色光幕前忙碌着，时而双手如飞，拨动光幕如同拨动琴弦，时而皱眉苦思，时而摇头苦笑。

    一阵疲累涌上来，托尼揉揉眉心，终于放弃继续下去，一屁股坐下，旁边的大班椅，刚好转过来，将他接住，一支机械臂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送到他的手边。

    托尼喝上一大口，疲惫地闭上双眼，仰靠在椅背上，良久之后，才出声问道：“贾维斯，那只东方小猴子，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先生，他不是在睡觉，就是去体能室和射击室，每天会浏览新闻，对政治、经济、军事、社会、娱乐、财经、体育等等，没有明显偏好。不过，他很喜欢看电影，尤其是那些科幻类型电影。”

    “这么老实？”托尼随口问道。

    “是的，很老实。体能监控显示，他的身体素质，力量，耐力，每天都有非常微小的提升幅度。但是，射击并没有达到娜塔莎小姐所描述的那种程度。”

    “你的意思是，黑寡妇看走眼了？”

    “也有可能是他的这种能力还没有稳固，当时只是特殊环境下，各种因素综合后，超常规发挥，但这一点，正说明他的潜力巨大，先生。”

    “哦，”托尼疲惫不堪，毒舌却依旧，“成长中的小猴子，长大后依然是只猴子。”

    贾维斯沉默着，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展开，问道：“先生，交叉严格检查，已经好几遍了，还要继续吗？”

    “嗯，当然继续，当然继续……”托尼的话越来越轻，过不多时，已为轻微的呼噜声代替。

    平台上的灯光逐渐柔和下来，直至熄灭，虚拟平台上的淡蓝色光幕，亦是渐渐黯淡，没日没夜地忙碌之后，钢铁侠托尼并不是真正的，不知疲倦的钢铁机器人，而终究是血rou之躯，在说话时，手里还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沉沉睡过去。

    整个复仇者联盟大厦，终于没有任何灯光，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