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玉竹被打
徐岩醒来时,恰好看到杜恒倒下去,脑袋最先化去,乳白色的脑浆淌了一地,然后是那张脸,蓄满了胡须的脸尚未看清是什么模样,就开始往外冒着白烟,伴随着滋滋的声音,脖颈也如冰雪消融,血rou模糊,而血水与地上的白色粉末相容后,更大的烟雾升了起来,其次是手,脚.. 烟雾渐浓,黄水越流越多,发出又酸腐又让人头晕目眩的恶臭。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要往外爬,却发现许欢颜就盘膝坐在杜恒前方,面无表情,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呕!”徐岩闻着这股恶臭,忍不住干呕起来,还不忘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许欢颜,指责她的无动于衷,“你就是个变态。” 许欢颜淡淡地挪开视线,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岩发白的脸,眸色深了深,却挑眉,有些肆意,“怂。” 徐岩受了她的白眼,却没力气反驳,忙不迭地爬起来,冲出了这座地牢,他发誓有生之年绝不要再踏进这个鬼地方。 五个人一同进入地牢,却只有徐岩活着出来,而且一脸惊慌,一经提起都忍不住浑身颤抖,以至于许欢颜的妖女之名传了开来,于是更少有人踏进地牢,只盼着能饿死她便是极好的事。 玉竹被人处处监视着,陆九云也好不到哪去,所有和许欢颜有关系的人都被隔绝在地牢之外,方圆几丈,除了偶尔兴起来送饭的人,她也不挑剔,送什么吃什么,闲的时候就睡觉,不长眼出来撩拨她的老鼠也被剥皮,烤熟了吃掉。 但随着时间流逝,杜恒留在她体内的玄气很自觉地化入骨血之中,潜移默化中,她的脾气变得暴躁起来,但依靠太玄真气的安定纯净也能压制下来,只是心底的不安却越发猖獗。 甬道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呼吸声沉重,绕得她心神不宁。 许欢颜皱眉,只觉一股鬼火就窜了出来,忍不住吼道:“给我滚!” 那人似是一颤,停了两秒,却加快了步子。 “都说给我滚,否则休怪我.。。”许欢颜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时,强行将‘杀了你’三个字吞了下去,努力扯出一抹笑,没心没肺地说道:“张姐,你怎么来了?” 张姐一听她脆亮的声音,立时红了眼,泪水哗哗的往下淌,她抓着牢门,身体已经软了下来,泣不成声地说道:“欢颜,快,快去救玉竹。” 玉竹这两字是许欢颜的逆鳞,若非担心她出事,早就越狱了,何必受这等苦,一见张姐这种肝肠寸断的伤心样,她刷地站起来,鬼魅一般就走出了牢房,扶起了张姐,听着抽抽噎噎的声音,眸间滑过一丝不耐,语气却很温和,“张姐,玉竹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清楚。” “玉竹,玉竹她快被叶蓁打死了!”张姐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话捋直了,三言两语说了前因后果,无非是徐岩将许欢颜的妖女名声传了出去,叶蓁本就看她不顺眼,更是多次当众高谈阔论,肆意贬低许欢颜,玉竹听了,不服气就顶了一句,却被叶蓁揪着不放,硬说她也是妖女,是jian细,就该打入牢中.. “什么时候的事?” “我偷跑出来搬救兵,现在怕是过了半个时辰了,你本事大,快去救她,不然就会被叶蓁打死了!”张姐一时也慌了,她在浣花宫多年,叶蓁平日里待人还颇有大家闺秀风范,一旦遇到君陌的事,那便是骄纵不可一世的刁蛮小姐,任何当着她的路的人都会被整的很惨,玉竹不过是遭了许欢颜的池鱼之殃,即便是这样,她也不会放过玉竹。 “张姐,你好生照顾自己,我先走一步。”许欢颜甩下一句话,人已经飘然远去,张姐抬眸时,她已经走到了甬道尽头,站在天光之下,杀气腾腾,仿佛远古归来的战神,浑身散佚出唯我独尊的霸气,这座地牢也为之震颤。 叮叮当当几声脆响,所有拦路的人都被打飞了,伤得不轻。 张姐走出来就只看到七八个人躺在地上呻吟,却没力气爬起来,她轻叹一声,眼中有些些喜意。 “贱人,说,是不是许欢颜那个妖女教了你妖法魅术?所以你才能得着领舞的位置,还是你其实打着大师兄的主意?” 叶蓁一袭翠绿色束腰长裙,腰侧挂着两串流苏玉坠,走起路来环佩叮当,曼妙生风,简单干净的发髻衬得那张瓜子小脸煞是可人,仿佛人间四月的精灵,清新动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小美人,却将最恶毒的污水全都泼在了摔在地上的狼狈女子身上,叶蓁每说一句,就有人甩出一鞭子,恶狠狠地抽在那女子身上,薄薄的衣物根本无法减轻痛楚,每一鞭下去都会见血。 玉竹却扬着头,直视着阳光下逼人的叶蓁,嘴角挽出一朵浅淡温笑,不浓不烈,却如炎炎夏日里一点清风,吹散燥热。 “我相信颜儿不是jian细。”唇角的弧度弯的更加明显,“她是不是,你最清楚了。” 叶蓁怒极,身边的人更加卖力地鞭打玉竹,终于有人出来阻拦,一鞭就落空了,却是风姿妖娆的陆九云,玉竹看着那抹深紫色身影,怔怔入了神,日光倾城,泪却如雨下。 “你要护着这个小贱人?” “阿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陆九云眸间浮起一丝哀色,嗓音些些嘶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完整的话,“你以前天真浪漫,为何现在如此歇斯底里?就像一个妒妇,真的很难看。” 叶蓁脸刷的白了,仿佛受了某种刺激一般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几近癫狂,眼角却渗出了泪水,“我难看?这不是被他逼的么?五岁那年,我就喜欢那个干净安宁的人,如今我二十岁,整整十五年,我这一颗心早就在无休止的沉默和冷淡中被伤的千疮百孔,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舍不得伤他,自然只能伤所有靠近他的人。” 陆九云浑身的力气都被这一番话抽干了,他退了两步,仿若丢了魂的野鬼,脸色苍白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