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回故乡
第一章穿越回故乡 混沌不知多久，赵桔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夜晚的山林中，自己的身体缩小许多，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的身体，穿着古装，右衽。“天那！穿越了！”他自语道：“还不让我死呀，老天！”可是他发现自己手上居然还拿着那根项链，上面那枚“靖康通宝”熠熠泛光。赵桔灵光乍现思量：“说不定我还能见到栀欧！”。 冷静一阵，赵桔发现自己比三年自然灾害时还落魄，虽然一身锦袍，但已是破败不堪，。身上还不时传来sao痒，完了，查看结果是皮肤病——癣。赵桔看着手里的项链说：“二世为人，努力一下，古代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往哪里去呢？“随命吧！”赵桔已经不在乎了，看着前方有一线光亮，他寻着光的方向摸索走去。 在林子里走了很久，过了一个两座山石的空隙，赵桔进入一个山沟，里面雾气蒸腾，几个天然水池在月光下闪着波光。赵桔大叫：“温泉！”他一下扑了进去，身上的寒冷不见了，有点烫，但真舒服呀！ 舒畅之中，赵桔看着天上的星斗排列，基本推断出所在地是在南方，大约晚冬的时节。泡到身上暖和后，赵桔把衣服脱下了洗了，放在一边的干石头上晾烤。他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有个山洞在不远处。等到衣服干了，穿上衣服借着温泉的反光试探的走进洞内，还好，不像有野兽和蛇虫的样子。 洞里十分暖和，赵桔找了个靠洞口的地方睡下。没有太太的相片，他好久不能入眠，他只能自我催眠说：“我的爱人，我们一定还会相见。”一阵疲倦袭上心头，赵桔把项链带在颈上，终于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嘲杂的鸟叫声把赵桔吵醒，早晨的阳光已经照进洞口五六米，他也依稀发现这个山洞并不深，里面像是一个圆形的大厅，有四五百个平米左右，干燥通风，顶部很高看不清。 走出山洞，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整个山沟被几座山峦四面环抱，只有赵桔走进来的地方有一条三米宽的通道。山沟里林木葱葱，温泉边长着许多滴水观音和野厥草，还有五颜六色的小花艳丽开放。赵桔奇怪，怎么和武夷山的植被那么相像呢，一时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按照他的生活习惯，早上起来先要喝些水，养养神。可是温泉是不能喝的，一股nongnong的硫磺味。他沿着山沟转了一圈，居然找到了两处山泉，他在一个大点的积水潭边掬了水喝，水清纯而带一丝甜味。于是赞叹道：“农夫山泉！有点甜。”喝了泉水，赵桔斜倚在泉边的岩石上悠闲四望。不经意发现一棵从未见过的奇特山树，那棵树长得不高，但是树干粗大，树枝虬张，一看就是千年以上的老树，它的果实更为怪异，一个个有黑有白长得跟鸽蛋大的鹅卵石一样。赵桔心头一跳，这不就是古书“仙物志”里面的石卵树吗！它的果实又称仙人食，传说是仙人的常备食品。石卵树十年结一果，新果雪白，逐年变黑，愈黑则年愈远。看着其中许多完全黑色的果实有三四十颗，偏白的也有七八十颗，因为石卵树要千年才成熟结果，所以这棵树少算也有两千多年了。 赵桔暗叫运气好，跳起身来奔到树下，小心挑了枚漆黑的果子摘下，捧在手中仔细端详，果然和鹅卵石别无二致。他不敢再采，因为书上提到过一天只能采摘一枚，不然剥离处就不能完全愈合，石卵树便会失养枯萎。 赵桔捧着石卵果到水潭中洗了，然后放进嘴里轻咬，石卵果的果皮没有看上去那样坚硬，里面的果rou清香甘甜，吃下去后沁人心脾，就觉一股暖流洋溢开来，全身都变得舒畅无比。 赵桔在这种愉悦的感受中假寐了三四个小时，直到日上三竿才懒懒地起身。这时他感觉有些饥饿，先前喝水的时候就注意到潭水里有几抹黑影，那肯定是鱼了。便去拗了一根树枝，在石头上磨尖了一头，回到水潭边，盯着水下的阴影，算好折射角度，猛得插了下去，竟然一击得手，叉起了一条两斤多的大鱼。捧在手中端详，居然是条娃娃鱼，赵桔更相信自己是在武夷山一带了。 鱼不好生吃，剖肚挖肠一番后，赵桔玩起了钻木取火的勾当。他找了两段枯木和几蓬干草，有在温泉边的石头刮了些硫磺，两手拿着木棍使劲搓。当手掌生痛，汗流满面时，终于在山洞口生起火来。赵桔把鱼串在一根棍子上，慢慢在火上烤。熟鱼的香气渐渐弥漫，赵桔强忍着饥饿等鱼rou全部烤熟才下嘴。这条鱼rou脂香甜，赵桔把半条吃下了肚子就觉大饱。这时已近黄昏，他于是决定去捡了些干柴放进洞内，准备晚上点亮和抵御野兽。 在捡柴过程中，赵桔对山谷进行了一番考察，让他安心的是没发现大型猛兽的踪迹，野兔倒是不少，但一窜就没影了。赵桔选了一片松土地作为自己的厕所，花大力气把坑挖深了半米，大便完就用一边的松土掩盖，他可不想时时闻到恶心的臭味。 在第一次使用这个简易厕所时，东张西望的赵桔惊喜地发现不远处的树根上长了几朵香菇，远处溪水旁边还有一片野芋头！不禁高兴晚饭有了着落，于是采了香菇拔了芋头，哼着歌回到洞口。这时天色已暗，赵桔把火烧旺，取些木炭和芋头香菇堆在一起烧烤。赵桔在前世跟着唐栀欧学过烹饪，知道烧烤需要耐心。在均匀加热芋头和香菇的时候，他得闲研究起身上的古董衣着：这套衣服肯定是汉人的，不像唐汉那么华丽，也不像明代那么拘谨，可能是宋代的吧。赵桔摸到腰带下的一块玉佩，借着火光他看到是一块羊脂白玉雕刻的小狗，写实而生动，于是更加肯定自己来到了宋朝。而且冲这块玉石的材料和雕工，赵桔大胆地推断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官宦子弟，也是皇亲贵胄。 芋头和香菇的味道渐渐浓郁起来，赵桔切开芋头确定熟透，才开始了自己的晚餐。半条大鲵和三四个野芋头，外加香菇帮衬，吃的赵桔连连打嗝。饱食之后，赵桔拿了根短树枝在地上比划。这是他毕生的习惯，一边练字，一边冥想。这次他没有思考学术上的问题，而是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诚然，自己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而步行到有人烟的地方可能只要一天，也可能要十几天，如果没有充足的食物和防身器具，半路就可能就倒下了。所以，食物、武器和自己的良好身体状态是走向新世界的必要条件。但是，到了宋朝自己该怎么办，赵桔想了许多，却没一点头绪，反而越想越乱。最后他放弃了继续想下去，管它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多想也是空想。不过他还是制定了自己的计划，六天后出山！ 冥想结束，赵桔又在温泉泡了一个钟头，进洞睡前在火堆旁添了柴禾，不让明早烧尽熄了，毕竟钻木取火太麻烦。 夜晚，赵桔握着古钱久久不能入眠。离奇的穿越和对栀欧的思念交织一处，心中默祝：“这枚定情信物既然陪伴穿越，那栀欧也可能在同一世界。希望能和她再叙前缘，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第二天，赵桔又被鸟鸣叫醒，高兴见到火堆余烬未熄，马上又添上了把枯枝。早饭还是烤鱼加泉水，感觉身体状态不错。为了实行出山计划，他开始练习爬树，这可是野外保命的最有效手段。期间，赵桔扯了树上许多粗藤为自己编织了张吊床，这也是为了野外生存准备的。 到了第六天，赵桔爬树能力已快赶上人猿泰山了，这不得不归功于石卵果的神奇作用，每天一枚黑果，赵桔感觉人像飘起来一样，视觉听力也变得出奇的好，他暗想：古人诚不欺我。而且他身上的癣疾也因为泡硫磺温泉而平复了。吊床已编好，食物也准备了十斤熟芋头和两条烤鱼，混个十几天应该没问题。 第七天，赵桔睡了个懒觉，摘了枚石卵果，背上用吊床网住的芋头和烤鱼，手持一根木制长矛兼拐杖，中午时分出山。 为了认识回自己山沟的路，赵桔一路用干藤绑在树上，藤头指向那个通道。往东，赵桔看着太阳辨识方向。 走了两个多小时，赵桔就看到了人！那人也是个男孩，也就和他差不多大，有点贼头贼脑，当看清他时，竟然大呼小叫地奔过来，眼泪鼻涕抱住赵桔：“少爷，终于找到你了！”赵桔嫌他身上肮脏，又讨厌他眼泪鼻涕弄在自己脸上，就推开他说：“好好说话。”那男孩不好意思地欠身说：“对不起，少爷，我们找您太久了。”接下来，他罗里罗嗦一大堆，不是赵桔忍耐，几乎要踢他一脚。 男孩的大致意思是：他们一帮人跟赵桔走散了，感觉对不起老爷、夫人和老太太，都打算找不到他，就死在山里算了。就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小子说了一个多钟头，什么脑子？赵桔忍不住在他宽脑门上拍了一记说：“闭嘴！你叫什么？”“我是金泉呀。”男孩含泪说。“我叫什么？”“少爷。”“名字”“不敢。”“说！”赵桔又扬手要打他额头。“赵桔。”“哪个赵？哪个桔？”“赵钱孙李的赵，桔梗的桔。”“OK！我本来就是这个名字。”赵桔有些领悟说：“带我去见管家。” 金泉一边引路一边不断询问：“少爷，殴开是什么意思？”“闭嘴！”“您告诉我好了，我不说给司马寺听。”“闭嘴！”“您还是告诉我吧，求你。”“闭嘴！”“那个。。。。。。” 二人吵闹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条溪水边的营地，那里有七八十个人，大多是些小孩子。金泉带着赵桔一路跳脚大叫：“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赵桔一白眼说：“你抽风啊。”一个老头来到赵桔面前，上前抱住他呜咽道：“少爷，你总算没事。呜呜。”“什么毛病？”赵桔暗想。他不习惯与人近距离接触了，除了夫人唐栀欧。 “陈管家，这次我找到少爷，功劳最大，对吧？”金泉得意说。这时，营地里的人都围了上来，看上去最大也就十四岁，最小的六七岁，男孩女孩一大群，纷纷对赵桔施礼，眉目中一团喜气。 赵桔正惊愕得说不出话，陈管家对一个十二岁的男孩说：“小骰子，吹号，让所有人回来。”那个小骰子赶忙拿了一个牛角号一通猛吹。“呜”的一声，悠长而洪亮。 陈管家把赵桔让到了一堆篝火旁，搬了个马扎请他坐下。赵桔说：“陈管家，您也坐吧。”陈管家有些诚惶诚恐说：“少爷，不敢当呀，您还是叫我陈福好了。”说话时，一边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替赵桔披上了条披风，然后侍立在他身后。 营地众人都来围观赵桔，感觉他神态间好似变了个人。原来他们对少爷的映像是从小到大一直木讷、混混沌沌的，好似没有灵魂的木头人。因为是武夷侯府的长房长孙，又是三房夹一子，老太君视若珍宝，所以阖府上下都对他关爱异常。这次南逃，太君命陈福带领一批家丁保护少爷和府里所有下人的小孩先走，想不到没到目的地，少爷去出个恭就走失了。陈福慌忙命所有随行家丁和几个练武的孩子四处搜寻。所有人都觉得找不回少爷，就再没脸见侯府家的主人了。 现在好了，少爷回来了，而且精神气色也比原先好，人的举止也不同于原来的木头人的样子，这也算因祸得福吧。 当时，金泉毛手毛脚倒了杯茶给赵桔，说：“少爷，请喝茶。”被赵桔身后的少女夺手抢过，用嘴吹凉了才递给赵桔。 喝完一盅茶，赵桔对陈福说：“老先生。。。”陈福忙说：“不敢，不敢。”赵桔没有理会继续说：“我迷路后睡了一觉，醒来以前的事就忘了，请你把以前的事给我分说一下。”一干人听了不禁慌乱，想少爷是不是被山精迷失了心神。但看他说话有条有理，双目神采奕奕，不像是那般情况。陈福命四周的小孩子们散去，才细细与赵桔解说起来。 原来，赵家先祖是太祖和太宗的堂弟，一直追随太祖打仗，到了太祖开朝，封了开国侯，封武夷食邑三千。先祖交了兵权，一直被宋庭优厚善养，后代也一直同皇家关系紧密，虽然下一代要降开国伯，可是每朝皇帝都再次擢升开国侯。到了这一代一直是京城里的豪门望族。去年也就是靖康元年十一月，金人杀奔汴京，老太君在金兵合围前果断决定让陈福带着府中走得了路的孩子，逃往自家在武夷山的封地，以期万一大事不济，也好保留一线血脉。 老太君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武夷侯赵亿，也就是赵桔的父亲，二儿子赵仁前年成婚，有个襁褓中的女儿赵杏儿，老三赵仞尚未成婚。这次南逃一共有九十三人，其中十六个青壮家丁，七十六个六到十四岁的孩子，男孩包括赵桔三十六名，女孩四十名。一路行来，钱财用得一干二净，几辆马车也在途中被抢，幸好没人走失死亡。可是进山就迷了路，在大山里转了一个多月，许多孩子因为劳累饥饿而虚弱生病。 陈福说了个大概，赵桔有些皱眉，这么下去可要出人命了。正思量间，出去寻他的家丁陆续回来，看到少爷都喜形于色，见了礼后都去忙着把顺手打回来的十几只兔子剥皮烧烤。其中一个叫司马寺的十三岁少年恭敬地对赵桔行礼后，也席地坐在金泉身边，拿着一只兔子仔细烘烤。赵桔招呼身后一直站着的少女坐下，他现在知道她叫秦雯，是他的贴身丫鬟。秦雯犹豫了一下也就席地坐在一旁。 赵桔见他们九十多人只分食十几只兔子，就叫金泉去把自己带来的烤鱼和芋头分送给其他十几堆篝火边的人们。金泉转了一圈回来还是带了十几个芋头和一条烤鱼，赵桔知道他是顾着自己，当下自己起身，把身下的东西都送给了那些虚弱带病的孩子。于是每一堆篝火边都传出了感动的抽泣声，陈福想：“少爷懂事了。” 晚上，一大群人就围着十几堆篝火睡觉，半夜时，赵桔也被冻醒，听到隐约有小小孩的哭泣**，就想：“这可不是个办法，如果继续走下去，肯定要死人的。” 第二天清晨，赵桔早早醒来，见其他人也都起来洗漱了，秦雯拿着洗好的布巾替他檫脸。赵桔也不想多话，任由她服侍自己洗脸、漱口，还编梳了头发。一切弄完，赵桔请来陈福说话。 赵桔说：“陈管家，这么下去不行，小孩子们要撑不住了。”陈福苦着脸说：“是呀，我没用，辜负了老太太的重托。”说着就想哭。“莫哭，莫哭。”赵桔忙摇手说：“我先前迷路时，发现一个地方，可以供我们先将养一段时间再走。”“好好！”陈福也没什么主意说：“一切听少爷吩咐。” 随后，陈福召集了所有人，请少爷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说话。赵桔看了看下面一群愁眉苦脸的大人小孩，大声说：“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暖和的山洞可以睡觉，有许多吃的东西可以吃饱，还有guntang的热泉可以洗澡。大家想不想去？！”人群开始sao动起来，人人眼中流露出希冀的光彩。赵桔继续鼓动，说：“老太君让我们逃出来，是希望我们都活得好好的。等她再见到我们时，我们要让她大大的惊喜一下。还有我们的亲人，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活得好好的，等他们来相见！”最后赵桔开始喊口号：“排除万难！坚持到底！团结一心！争取胜利！”人们跟着喊，越喊越响，情绪一时万分高涨。 所有人迅速收拾了东西，整装出发。九十多人人被赵桔分成了十几个小组，由那些年轻家丁做组长，照顾体弱生病的孩子，以保证不让一个掉队。 如此走了大约两个小时，队伍到达了金泉发现赵桔的地方。赵桔发现已经有许多人累得走不动路了，下令全体集中休息。大家围坐在赵桔身边，他现在代替陈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赵桔见士气有低落的危险，就起身说：“我来唱首曲给大家听，好不好？”所有人都来了劲，想听少爷到底要唱什么曲。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森林它一丛丛。我找不到她的行踪，却听得了南屏钟。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像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悠扬的曲调加上赵桔嘹亮的歌喉，把围坐的人们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都用兴奋的眼神看着赵桔。赵桔连忙带头拍手说：“鼓掌！”立刻，所有人学着赵桔的样子拼命拍手，拍了好久也不愿停下。 赵桔在享受了长时间热烈掌声后，终于示意停止。那个小骰子欢叫：“少爷唱得太好听了！”“还想听吗？”“想！”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叫。“不如我来教你们唱如何？”“好！” “南屏晚钟”旋律轻快，歌词简单，加上学习热情高，大家不一会都唱的八九不离十了。连老管家陈福也跟着孩子们哼上几句。 再次上路就轻松了许多，一路歌声此起彼落，虽然也走了两个多小时，可是都觉得时间过得快多了。 终于，赵桔栖身的山谷映入眼前，他舒了一口气指引众人进了去，心情无比愉悦。大伙看到山谷里面的美景都不由欢呼起来，那个小骰子十分凑趣，跑到赵桔面前说：“少爷文采出众，请给这个地方起个名字吧。”金泉在一边偷偷拿眼瞪他，心想这个小马屁精又盯上少爷了。赵桔没注意他人表情，开心说：“从今天开始，这里就叫欢乐谷！”“好吔，少爷英明！欢乐谷朗朗上口，老少皆宜啊！”小骰子连连欢叫。赵桔哈哈大笑，没发现身后许多人脑门上洇出一排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