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七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届时,草原大族也将成为郎主奥援,何愁不灭迪古乃。”段守钰显得颇为得意,目光却又几分内敛,嘴上说道:“郎主放心,在下不日将西行,去面见各位大汗,郎主可以先把招讨使司兵马抽调回来。” “哦,贵使可真是风波劳顿啊!”乌禄话语暗含讥讽,无非说大宋行朝功利,却暗自松了口气。 “为家国,无妨。”段守钰甩了甩夸大的袍袖,风淡云轻地笑了。 当段守钰退下,耶律辉出现在乌禄身边,脸色很阴沉地道:“郎主,南朝谋划甚大,不可不防。” “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如之奈何?”乌禄也很无奈,他本意整顿兵马,展农桑,积累实力再坐观风云,却哪里想到迪古乃突然动袭击,不得不仓促应战。 好在乌烈、乌延蒲卢浑相当给力,不仅打退了撒离喝、阿懒,还转入了反击状态。不过,事情透着nongnong地怪异,怎么看都是大宋行朝渔利,难说里面没有王秀捣鬼。 不过,段守钰说西部兵马可以抽调,倒是让他放心,毕竟女真人打女真人,大宋行朝自然会提供方便。 “我看他们挑动叛逆野心,分明是要我相互攻伐。”耶律辉无不忧虑地道。 虽然,他们是连战连胜,把迪古乃的势力打的节节败退,付出的代价却很惨重,毕竟对方也是百战精兵,还有四辅军帅的侍卫亲军,战斗力同样是相当强悍。 从开始被突然袭击,就有很大的损失,每次战斗的人力物力消耗,也是相当惊人的。他们重新整编的几万骑,已经损失了三成,再打下去肯定还有重大伤亡,储备的粮食也不多了,甚至连百姓的口粮也不足过冬,这才是最致命的。 王秀不断支援甲仗粮食,条件是换取长墙各关隘,还有马匹皮毛等等,却隐隐并非那么简单,流出nongnong的阳谋味道。 “我又岂能不知,堂堂的阳谋,迪古乃能够弑君自立,也算是个枭雄,却糊涂到了极点。没有恢复实力前征伐,正是南朝所希望的,我们最终都得向南朝低头。”乌禄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道。 耶律辉不能不承认,乌禄说的很有道理,明白是一回事,实际做起来又是一回事。他们明白大宋行朝的用心,连迪古乃袭击,可能也是受到挑唆,却只能被迫应战。 他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道:“郎主,现在是刀架在脖子上,不想打也得打,段守钰相当的猖狂,拿着草原威胁。” “呵呵,两面受敌啊!不过,他们不会真正实施,壮大草原对南朝有害无益,只要我保持谦恭,一切无碍。”乌禄何尝不知,他抽调西部兵马自然无碍,草原各部在大宋行朝约束下,暂时不会对他用兵。 可是,击败了迪古乃之后会怎样?那群草原野蛮人会蜂拥而来。 “只是委屈了郎主。”耶律辉深深叹息,他本是契丹人,能够成为元帅府成员,也是际遇偶然,自知是个充数的人物,却得到乌禄的重用,成为了左副元帅,自然是感激涕零,誓要竭尽全力辅助明主,可惜天下大势尽在大宋,他也是有心无力。 乌禄摆了摆手,轻松地笑道:“有什么可委屈的,这仗无论胜败,我们都不可能灭掉迪古乃,反倒是力量受到削弱,要是再不放弃长墙,恐怕我们会支撑不下去。” 耶律辉表示同意,他们连战连胜,却处于极度危险境地,乞颜和克烈人,随时能给他们致命一击,大宋行朝的缘边兵马,也有可能翻脸,利益使然。 “现在,让他们减缓攻势,做做表面文章就成了,没有必要拼命。”乌禄很不甘心,却必须要放弃进攻。 “是有必要。”耶律辉很欣慰,毕竟乌禄做出正确选择。以为逼迫迪古乃,只能两败俱伤,丧失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其实,王秀用的就是阳谋,他根本不在乎别人识破,更不介意识破,只要有足够利益吸引,再用手段点燃引线,局势就不容别人所控制,就算迪古乃和乌禄明白也无济于事。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要你被贪欲蒙蔽,先打出一拳,后面的事情就由不得你了。迪古乃就是例子,当战争动在想停止何其困难,他也不会让他们停止。
“彬浦,前方局势如何?” 虞允文知道王秀要的是最新军情,心下稍加酝酿,朗声道:“大人,云骑军、宣武军出开义入广宁,此时,虎翼北方行营应该登6建安。” “嗯,辽阳必须拿下,这可是我们的北方屏障。”王秀悠悠地道,他停止各路大军北上,开始遣散各部并不代表不进取,相反保持强大的军事压力,只能让迪古乃、乌禄投鼠忌器,出塞作战并无太大把握。 现在,通过勾起迪古乃的野心,让北方陷入了大战,双方损兵折将,导致实力大损,主力集中在隆州边地,辽阳、广宁、沈州、复州等十余军州,陷入了无主状态,被大宋行朝和挞懒夹击,正是出兵夺取的大好机会。 更何况,他有着绝对的理由,那就是收复汉唐乐浪四郡,在塞防上为子孙后代建立最完善的机动防御态势。 两个军加上虎翼北方行营,也有数万大军,兵力上足够了,对粮草辎重的转运压力减少,军事指挥上的压力也不大,韩世忠亲自坐镇锦州节制。 虞允文稍加沉吟,沉声道:“就怕他们幡然悔悟,联合南下,如之奈何?” “呵呵,不用担心,去也不是光给他们好处的,乌禄要是聪明的话,必然会有所选择,哪怕是出工不出力,也能让我们从容拿下辽阳。” 虞允文不在多说,出使北方的几位爷,没一个是善茬子,一个个都是祸害级别的人物,何况有草原各部落威胁,难不说乌禄会怎样选择。 “算算出来的时日很久了,待夺取辽阳之后,应该考虑回朝了。”王秀沉默半响,最终又有地来了句。 “大人,朝廷诸公。。。。。。”虞允文闻言,眼角抹过些许不安。 “无妨,我倒是有一事问你。”王秀风淡云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