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东京
终于,王秀要启程赴开封赶考,张启元早在三天前北了,他走的算是很晚了,并且没有让人跟随,更是拒绝家人相送,跟随运送白糖的商队,一同前往开封。【】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这里不能不说这支商队,是由商水县一些商户组成,向开封输送商水的特色物品,以赚取巨额差价,大家在一起也安全许多,王家的白糖自然不能落下。 昨夜,王秀与王卿商量了半个时辰,决定在工坊里维持部分白糖生产,转入冰糖的制造,大量囤积的囤积白糖秘密生产冰糖,当囤积到一定程度,再对外公布黑糖脱色技术。 王秀带着万余斤白糖,向开封而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名利两不误,出门在外嘛,总是要花钱的。 “大官人真是人,别的举子都带着书去东京,你却带着糖,在下来往开封和商水,算是见过不少举子,可第一次见过大官人如此的。” “我家大官人自是才。”陆尧颇有几分自豪,王家蒸蒸日,他也水涨船高,在商水的掌柜圈子里颇有面子。 王家雇佣的是商水县车行的几辆大车,车把头是个年汉子,生的倒是憨厚,而陆尧也是为押送白糖而来。 “尧哥儿,别吹了,牛都飞天去了。”王秀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河朔马,呵呵地大笑。 赶车的几个车夫忍俊不已,年汉子亦是笑道“尧哥儿怎么能是吹牛,大官人本是天的星宿。” 王秀是一阵的无奈,升斗小民对待读书人,无不是高山昂止,那份尊敬是发自内心的自卑,他真的有些悲哀。但年汉人明显是恭维他,却不得不笑道“我哪里是天星宿,不过是芸芸众生一尘埃。” 年汉子憨厚地一笑,道“小官人谦虚,日后自然是天子门生,哪里像我们这些吃脚力的。” 王秀呵呵一笑不再说下去,他知道再说下去,听的也是妄自菲薄的谦虚话,索性不再继续话头,而是转到了生意,既然年汉子与他有缘,便说一些后世运输及出租车方面知识,对方能够领悟多少,能够从得到什么好处,看对方的造化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二十年后,已成为老人的年汉子,给他的吃惊是让他完全凌乱了。 商水过西华出了陈州进入京畿地界,由扶沟县建雄镇船,顺着蔡河北,不多日便到了开封府外城蔡河水门外。 王秀还是第一次来到东京,应该说首次目睹这座传的城市,东方的不夜城 那高耸厚实的青砖城墙,长满青苔的城垣青条石,无不散发着来自历史的沧桑。 再看时,映入眼睑的开封城不再是庄严,在王秀眼化作了一片繁华,穿梭蔡水的来往船只,两岸青石街道络绎不绝的行人商贩,形形色色的人群,尤其那些高鼻深目的化外人,给他强烈的感官冲击,联想到后世一片络章提到的,东京有专门的蕃人居住区,可见国际化大都市的称呼名不虚传。 最让他感叹的并非这些,无论是经济繁荣还是开放程度,在他心都是理所应当。正如他曾经发表的一个帖子,如果大唐帝国是国鼎盛的顶峰,那大宋皇朝是顶峰的顶端,单凭人性化的政治、发达的工商业还有人性化的政治,这个时代当之无愧。 给他最强烈冲击城外蔡河的拱桥,应该说是彩虹桥才对,如弯月般地跨度整整一条河,间竟然不用桥墩,完全是青石结构,但是这份技术,在二十一世纪也是非常先进的。 他在码头了船,这车队在建雄镇便回去了,白糖岸自然由陆尧去联系,一般都是当地的商行承担搬运,再雇佣一个仓库封存,找个好价钱给卖掉。 既然,王秀亲自来了,这个伙计自然由他来承担,此时离礼部试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完全来得及,白糖可是货,货可居啊 蔡河水门外的码头,王秀还在船头,便看到身穿一身白衣的沈墨,笑眯眯地站在码头。 “一别数月,再见时,老弟已是陈州魁首。”王秀从船下来,沈墨笑嘻嘻地作揖。虽说,王秀的心学正论让他吃惊,却绝没有想到,竟能独占陈州解试魁首,不禁对当初自己的决断庆幸几分,陈州贡举人魁首虽不能保证登黄甲,却也多了几分胜算。 王秀呵呵笑着还礼,风趣地道“不过是一时侥幸,这不,家事艰难,害的押运白糖来开封贩卖,才能补贴一二。” 沈墨闻言嘴角一抽,自己刚去商水那阵子,王家的确不太怎么样,当自己离开时,那升的趋势实在令他惊讶,短短一个多月,白糖竟成了王秀敛财的工具,这开金矿还要赚钱。嗯,一斤破糖在开封要五百钱,还不能随意购买,这不是赚钱,简直他娘地抢钱。 至于王秀说的家事艰难,可真让无言以对,其隐有朋友间的调侃,对他而言是欣喜,笑道“说你老弟家事艰难,我看开封城九成九的人,都要去居养院喝粥了,赵官家岂不是要龙颜不展” 尽管是戏言,但在人来人往的码头说,也让王秀吓了一跳,这可是说赵官家,放到明清那可是大罪啊当他看到沈墨一脸轻松,似乎想起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道“东京是东京,不是商水小地方能的。” 是想,区区老书生能投书蜀帅谋反,仁宗皇帝一笑了之,还说老书生想做官了,结果还真给了小官做做。如今,虽是江河日下,风气却没有多大改变,只要你不是散布谋反言论,没人拿一个平民说话当回事。 沈墨显然明了王秀的尴尬,一阵畅快地大笑,道“何止于此,前些日子小报风传蔡相公被罢黜,整个开封内外一片哗然,最后蔡相公不得不出面辟谣,想想真是可笑。” 王秀不免心下一动,这可是真实的历史事件,在商水县忙于生计,哪里去仔细想历史的脉络,是自己疏忽了,既然来到开封,想要更快地融入时代,必须发挥自己的强项。 决不能像在商水那样,为了积累不得不以静制动,是主动出手、夺取先机的时候了。 “好了,别再想了,我来安排住处,晚在白矾楼为老弟你设宴洗尘。”沈墨不可置否地一笑。 王秀却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住处倒是不劳识之兄,我住到太学那行。” “也好,那里是书香圣地,各地士子入住的可不少,我陪你去。”沈墨说着,又看了眼正指挥运货的陆尧,又道“还是先去歇息,我让人去给你定个房舍。”
“歇息倒不用了,我还要看着这些白糖入库。”王秀含笑拒绝,他和沈默是朋友不有些事过于推却,反倒让他们关系远了,他一推一让,拿捏的恰当好处。 沈默浅浅一笑,他能感受到王秀深意,却对王秀的态度大为赞赏。两人关系密切,毕竟开始建立在共同利益,彼此间已完成了利益交换,又相隔数月不见,共同参加礼部试成为相互竞争关系,试探一下对方心事,绝非疏远意思,而是一个人成熟的程度。 他对王秀的谨慎叫了个好,笑道“那好,我这让人安排,估计很快让老弟住。” “那晚见了。”王秀轻轻一笑,脸色颇为玩味。 沈默无奈摇头笑道“也罢,既然你不想我陪着,让你自在一天,反正今个还有些事,我先去办了,晚差人去请你。” 沈默很洒脱地去后,陆尧才靠到王秀身边,很恭敬地道“小官人,您还是先去歇息,琐碎事由我来办。” 王秀翻个白眼,撇嘴道“算了吧,还是赶紧谈谈价钱,先入了库房,在寻个好买家。” 东京开封府有着天下最完善的行业体系,商业竞争也几位激烈,是蔡河水门外,也有十余家搬运行,更有大大小小的仓储行,他们和船行形成交织不清的商业,吞吐经蔡河水道进出的货物。 行业有规矩,但也有竞争,合理的竞争,行会是不会干涉的,你人慢了一步,会失去这笔生意。所以,这批白糖从岸到入库封存,根本无需王秀问事,一切都是井井有条,至于偷盗有可能发生,概率却极小,在激烈的竞争,没人敢拿饭碗子开玩笑,各仓储无不是守卫严密。 “万事兴是大买家,小官人何不。”陆尧经过几个月的磨练,倒是颇为老道。 王秀风淡云轻地一笑,有几分心不在焉地道“寻个地方,先吃杯茶。” 午刚在码头简单吃晚饭,便有沈家的仆人过来,正是跟随沈默在商水的家仆,王秀身份今非昔,又有沈默的友谊,家仆颇为心,对王秀恭敬有加。 用马车载着王秀由陈州门进城,经北婆台寺向西,北过佑神观和法云寺,由云骑桥再向西,便到了国子监和贡院了。 国子监位于朱雀门外龙津桥南,与葆真宫隔街相望,处于太学和贡院之间,初建于艺祖之时,是大宋学术最高行政机构,其分为太学、国子学、算学等,以太学最为昌盛,也最受士人重视,甚至一些贵族士子,也舍弃国子学去太学,只因太学舍,舍生魁首和进士及第第一并列,绝对吸引人眼球。 而国子学是从七品下以武职事官子弟皆可入学,但这些官员子弟仅是挂名,平时很少有人坐监读书。 国子监和贡院仅一墙之隔的便利,使各军州赴考贡举人喜欢把监舍作为歇脚之处,嗣后逐年扩建增修,颇有规模,王秀住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