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旧仆

    水千蓝纳闷的扭头，不解他怎么突然高兴起来，心中更是认定这个家伙神经不正常。

    丹雪扶着她，跟她笑着说话：“小姐，府里的下人们大多停止了禁足，您可要现在见见？”

    “当真？”水千蓝惊喜道：“那是自然要见的！”

    “那小姐要在什么地方召见他们？”

    水千蓝想了想，刚才她跟左仲卿说想去后花园看看她的话并非虚言，后花园地方大，用来见见大家也是够的。

    “就在后花园吧。慢着，左仲卿是什么意思？他要留下这些人？”

    “这些都是原城主府的下人，他们的去留自应听从小姐的安排。若小姐留下，自然按照现在的规矩，份例月钱都不会少；若是小姐不愿再用，他们也会拿到一笔安身钱再离开。”

    “他说的？”

    “正是。”

    也对，左仲卿这种沽名钓誉之徒自然不会为难区区下人，给了安身立命的银钱再放出去，正好彰显他的“仁德”，也卖她一个好。不过，这也正是她的一个机会。

    丹雪得了令，便离开去召集众人。明蕊踌躇了一下，伸出手扶住她。水千蓝呵呵一笑：“罢了，我又不是真的娇滴滴的大小姐贵妇人，何必用人搀扶！”

    明蕊松口气：“奴婢这几日看大小姐挺享受的，还以为您喜欢。要说，这般扶着，奴婢也很别扭。”

    “扶自是不必了，但是放慢脚步，倒觉得咱这府里的景儿真是养眼。”

    可惜的是，再美的景色也改了名换了姓了。

    主仆二人来到后花园时，丹雪已经将城主府原来的下人集合到一起了。众人的面色大多不好，憔悴而消瘦，他们的眼睛里是压抑的仇恨和绝望，看到水千蓝来到时，有的露出希望的神情，而有的是不屑和鄙夷。

    水千蓝心中很痛，她知道他们希望的是什么，鄙夷的又是什么。可是她现在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允许他们离开，离开这个带给他们屈辱与绝望的地方，去新的地方生活，寻找新的希望。

    张张嘴，水千蓝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与众人相视半晌，水千蓝终于开口：“苦了你们了。”

    声音竟有些哽咽，刚刚还目露鄙夷的人听了不由改变了之前的看法，露出哀怜之色来。

    “是我无能，护不住你们。如今我身不由己，小少爷也常见不得，你们也护佑不到。如今，我还能为你们做的，就是放你们出这座城主府！你们收拾一下行装，离开吧。”

    有些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大部分人也面色戚戚。几个人突然上前一步跪了下来：“大小姐，奴婢不走！求大小姐让奴婢们继续伺候您！”

    这几人打头的是吴mama、茉儿，还有几个李氏身边的老人。

    水千蓝叹口气，走过去想扶起吴mama：“你们这是何苦，离开这纷乱之地不好么？”

    吴mama不肯起：“大小姐，奴婢从小就伺候夫人，发过誓要伺候夫人一辈子！可是如今夫人去了，就让奴婢伺候大小姐吧！伺候大小姐就跟伺候夫人一样。奴婢无儿无女，这辈子就这么点念想，求大小姐成全奴婢吧！”

    跪着的几人也齐声道：“求大小姐成全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