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意料之外
胡元澈说完叹口气:“我知道兄长同嫂嫂们的性子,知道他们必然不会待你们如同亲子,可是他们好脸面,总也不会将你们赶出去,本想着等我过了秋考便将你们接去同我一起住,未曾想还是晚了一步,大兄竟然直接将你们送到了这乡村里,这事儿我也有过错,实在是委屈你们了。” 常华玖:“五舅舅不必忧心,虽说我们来了这里,可是胡家未曾苛待我们,也是留了银子给我们的,而且二舅母说以后也会送粮食过来,说来这村中的居民也都是善心人,我们来了也没有吃什么苦的。” 胡元澈嗤笑一声:“你作什么唬我,二嫂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若是真想好好对待你们,又怎么会将你们送到这穷乡僻壤的山村,而且一个仆人都未曾留下,只你们三个,若不是母亲写信告知,只怕你们还不知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如今也不要拖延了,收拾一下随我回去罢。” 常华婉:“回去,舅舅要带我们去哪里?” 胡元澈:“自然是回我那里,早些年父亲就买了一幢小院给我读书用,虽说不大住咱们几个尽够了,加上留给我的钱财,咱们省着些花销,总也能将你们抚养长大。” 常华婉面有难色,虽说这里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可是要她丢了回去总也有些不舍得,而且城里的话就没法种田,她设想的很多计划也无法实施,她前世是农业系出身,离了这田地有什么本事也使的不顺手。 常华玖躬身道:“多谢舅舅关怀,这乡村的日子虽没有以前舒适,可到底是靠着自己生活,华玖会凭着自己的能力将meimei抚养长大的。” 胡元澈没说话,眼睛又眯了起来,瞧了他半晌,笑着说道:“你倒是个有志气的,不过我问你,你打算如何将meimei抚养长大呢,可想好了以后靠什么生活?我可提醒你,如今你未及弱冠,便是那些商人的店铺都不会手你的。” 常华玖气结无语。 胡元澈摸摸他脑袋,说道:“有想法是好事情,只是要量力而为,也罢,既然你有此大志,我便不强求,只有一点,从明儿起,你拿着我的荐信去县里读书,在你没有成人之前,meimei我先替你养着,等你有了能力再还我,这成不成?” 常华玖望着他不说话,胡元澈笑眯眯道:“你也不用急着回我,我赶了几天的路累的很,今儿就在这里歇下了,阿婉,这里可有地方休息?” 常华婉忙说:“有的,舅舅先住阿兄的房间吧。” 胡元澈回来的时候正好赶到学里考试,他其实早已过了乡试,早先家里都瞒着他常家的消息,得了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所以这一觉便睡到了晚上,打开门的时候便看到院子放了一张方桌,兄妹四个正幽幽的望着他。 咦?四个! “今儿白天的时候未注意,华玖我是知道的,可是这位小哥儿是?” 常华婉这才想起来还未曾介绍过元四儿的身份,忙将他的来由说了下,只推说是失忆了,胡元澈也赞同道:“这倒是应该的,你们年纪相当,在一起住着倒也没什么。” 几个人用了饭,胡元澈也没有再提带常家兄妹离开的事情,等第二天上午却没见着他起床,等到了中午常华婉觉得不妥去敲门,这才发现屋里已经没人了,只留了个钱袋和一封信,里面装了几两银子。 想来胡元澈是一大早便离开了,常华婉看着钱袋子,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这位舅舅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胡家的人都将他们几个当做烫手山芋往外推还来不及,偏偏只有他急匆匆的过来找人,临走还要留下这么多银子。 胡元澈匆匆来去,留下的钱财也被常华婉好好收了起来,几个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过这件事,而常华玖则是乖乖的拿着荐信入了县里的学堂。 过了没几天的功夫,常华婉提着水桶把门打开,这几日暑热厉害,她时不时的都会往门口撒些水降温,也省的门前积上尘土。 一瓢水出去,只听得哎哟一声,她抬头一看,却是个熟人来了。 “小舅舅!你怎么来了?” 常华婉目瞪口呆,门外正站着个人,穿着浅蓝的斜领袍子,提着一角望着她,笑的正欢。
把人迎了进来,没想到后面还带了几箱子行李,看着那马夫将行李都放到院子里,常华婉道:“舅舅这是?” 胡元澈神秘兮兮的伸出一只手指,说道:“后边儿还有人呐,阿婉你去瞧瞧。” 常华婉这才看向马车,那帘子被掀开,先是一只白生生的手腕,后面又出来了一双紫底撒金花儿的绣花鞋,青墨一般的发丝下是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儿。 “紫苏jiejie,怎的,你也来了,祖母也来了吗?” 常华婉笑着跑过去抓住她的手,在胡家的那段日子,除了祖母就是紫苏待她最好了,临走的时候还偷偷送了好几身儿衣裳给她。 紫苏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表小姐看着可瘦多了,不过看着也长高了,只是此次老夫人没有过来,她若是见着了你们安好,心里定是高兴的。” 将人带到屋里坐下,常华婉这才看到紫苏随身也带了个包袱,便问道:“怎么紫苏jiejie也是来看我们的吗?” 紫苏有些黯然的低下头不说话,胡元澈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紫苏丫头面皮薄,想来还是我说比较妥当。” 原来李氏嫁到胡家这么久一直没有子嗣,一直在四处看医问药好生个孩子稳固自己的地位,常家兄妹来了之后便没顾得上,后来他们一走娘家就来了消息说有个生子的秘方可以一索得男。 李氏兴冲冲的求了来,两剂汤药下去,孩子没来,反倒了惹了个怪病,连着三五日晕在床上,请了几个大夫都说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谁曾想她这一病,胡二郎的心思就活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