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心，重来
从那日起，忆淑仪直接让怜薇跟在身旁伺候，怜薇成了真正的一等宫女。 本忆淑仪身边都没有亲近的宫女，身边伺候的宫女都留着心眼，觉得是有机会，再多说一句，能得到如今忆淑仪的青睐，也算在宫女中少不得的面子地位更是不用说，谁知莫名的就多冒出一个人，嫉妒的人牙根痒痒，也无可奈何，只得巴结好这不速之客。 怜薇的厢房是被一群宫女收拾好，安排好，她们对她如此，她自然明了，却也不会多去做什么。 忆淑仪一日的事本就不多，生活也格外的有条理，每日辰时起身，自有宫女一旁端水伺候，梳妆也不会经她手，想来忆淑仪也知，虽她在萧妃身旁伺候不少日子，但真正经她手的却也不多。她早膳喜用粥有时弹弹琴或是独自唱一曲，有时，兴致来了，便为自己画上一个梅妆，轻舞袖，来一曲，或者问问她如何。几次问过，她便知她不懂这，便也不问了。 跟在忆淑仪身旁伺候见着域华帝的时候也多。 第一次在忆淑仪身旁跟着为域华帝布菜时，她心里也万分忐忑，那日的事她终究是忘不了，域华帝可不记得这么个小宫女，心想着也是时常来忆淑仪宫里用膳，瞧着她眼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忆淑仪不咸不淡的说是从萧妃宫里挑来的。 怜薇偷偷看着域华帝听到萧妃的名字，也没什么过多的反应。 得宠的女人和不得宠的女人似乎完全是在两个世界。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这是戒令，虽忆淑仪算不上干政，却被公公请到御书房内为域华帝研磨。 她知忆淑仪模样生得像极已不再这后宫中女子的模样，域华帝时常盯着她看，忆淑仪心里也明白，却丝毫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是顶着另一个人的面孔身后，也是，这后宫不需要自尊这类东西，有皇帝的宠爱一切都有了。 天已经转凉，也因着天气的原因，似乎一切都平静下来，怜薇来忆淑仪宫里伺候已经大半个月了，宫里的人也习惯了她的存在，虽不知为何忆淑仪这般看得起她，就像她也不知一样。 一切都得心应手，就在前几日，域华帝解了萧妃的禁足，当夜便去萧妃宫中看了萧妃，她不知忆淑仪对域华帝说了什么，她不会去问，有时候就如忆淑仪说得一般，有时候她们是一类人。 最先一段时间，小脂会找个借口会偷偷来看她，见她很好，就没再来过。 可能是最近的时间天气的忽冷忽热，让忆淑仪吃不消，不时地咳嗽，她想去请太医来看看，忆淑仪不让，许也是一种手段，连续几日，域华帝夜里都到宫中陪着忆淑仪，而这个时候她一般在门外守夜。 膳房里做了些红枣糕，怜薇给端上来，放在桌上，琴声落，听不出里面的喜怒哀乐，两个宫女递上擦布为从琴前起身的忆淑仪净了手，她走到桌边，捻起一块糕点，尝了尝。 忆淑仪喜食这些糕点，原来也没个适度，吃了便用不下饭，她来后便稍有注意，盯着她用了三块便不让她在用，这个时候的忆淑仪倒像个刁蛮的小姐，还带着撒娇。 怜薇注意着，到了两块，便让身边的宫女拿开，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为何，今日才两块。” “娘娘，等会要喝冰糖雪梨。”怜薇想着她近日咳嗽，便让厨子这样做着。 忆淑仪蹙眉，脸色不满，她喜食糕点，却不爱喝这样的东西，见着怜薇笑吟吟地看着她，也抚不了她的面子，端起玉瓷碗。 这些日子，她不是对眼前这小女娃满意，而是喜爱，只要她站在她面前，她说的话做的事，完全让她忽略了她的年龄，也许不是太好，但是她第一次这般没有目的的喜爱一个孩子。 她还记得那晚她与她说的话，她眼中有吃惊，却随后又淹没不见。 她说，我如今是苟且，也是因果随缘。 怜薇看着碗见底，才让人收了碗。 “娘娘，未时皇后想与你说说话。” 她又皱起眉，不爱这些事，“皇后可有所何事？” “不知，不过各宫娘娘都去，想来也是因为萧妃娘娘的事。” 忆淑仪点了点头。 萧妃被放禁足，也算的上这宫里一件大事，不管是看戏的还是讽刺的，曾是那般风光的人，在这仅仅几日的时间什么也没了，多少还是让人觉得惋惜，或许又更多不能说明的东西。 怜薇等忆淑仪午睡了一会儿，便让人伺候着起来，身旁伺候的人总是有心，她却嫌繁重，一只金步摇便够，不去瞧那一身华绸也瞧不出来是如今得宠的妃子。 忆淑仪到的时候不算早也不算晚，仍有个萧妃在后。 皇后本在和安皇贵妃说着话，见着门外的人走进，礼也免去了让坐上，和忆淑仪说着些话。 周围的妃嫔看上去也知是好生打扮了一番，自有把忆淑仪比下的模样，先是瞧见她素简的装扮，心里也得意洋洋暗自欢喜，明眼却瞧着那一身华服，不就是前段时间别国进贡的丽彩丝服，眼中有是羡慕又是嫉妒。 未时中，萧妃才带着栖玉慢慢走过来，最外的才人最先看见，便叫了一声，所有人都看过去。 怜薇看着她渐渐走进，那一身华服和忆淑仪一样的料子，艳丽的浓妆也没有她眼中的光彩明亮，她依然是那个高傲，高高在上的萧妃。 “问皇后安，安皇贵妃，苏贵妃安。”她嘴角扬起一抹适宜的笑，明艳动人。 皇后先反应过来，“萧妃不必多礼，赐坐。” 三个宫女缓缓上，放上糕点和清茶。 怜薇扶着忆淑仪站起身，忆淑仪微微俯身，“问萧妃安。” 栖玉看了一眼站在忆淑仪身旁的怜薇，怜薇勾了勾身子，她示意点了点头。 萧妃端起手边的茶，漫不经心地看过来，“忆淑仪不必多礼。”说着话，手中的茶也没动，扫了一眼下面还坐着的一群妃嫔，放下茶。 “倒是皇后心善，少来应是免了不少人的礼节，连该有的教养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