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耗

    不过徐佳言仔细留心过了，这身体的骨架很是匀称，五官也很出色，手其实也很漂亮，只要把皮肤这个明显的瑕疵保养好了，也会是一个大美人，不比她现代时候的皮相差呢。

    而且她才十三岁！

    多么花儿一般的年纪啊！

    只要营养跟上了，满满的胶原蛋白撑起细腻的肌肤，就算不是美人也绝对不会丑的！

    白得了十三年青春的徐佳言心情又美丽了起来。她却是没有想到，古代人的平均寿命比现代人少了多少，其实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的。

    李安已经火烧房子一样转身出去吩咐人买胭脂膏子去了。

    徐佳言心里也充满了期待，爱美的女人哪里会拒绝让自己变得更美的机会呢？

    李思齐长长的睫毛眨了下，缓缓开口说道：“你父亲的事情，有消息了。”

    徐佳言提起了精神，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李思齐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他考完之后，就去了一家书铺抄书为生。放榜之后，他发现自己又落第了，失魂落魄之下，被奔驰的马车撞上了。”

    李思齐看着紧张地一个劲眨眼的佳言，发现她也有几分的清秀可爱，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马车主人把他放到了一家药房，留下了银子就离开了。药房主人起了贪念，将昏迷的你爹偷偷趁夜扔了出去。你爹伤势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又在野外昏迷了一夜得了伤寒，已经不在了。”

    徐佳言眼泪唰得一下流了下来。

    她不明白似的抬手摸摸脸上的泪水，感受着心里那悲痛的情绪，震惊地发现，那不是她的情绪！难道，徐心怡的灵魂还在体内吗？

    徐佳言闭着眼睛流泪，使劲在心里呼唤着徐心怡的名字。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越来越淡的伤心情绪，一会儿也全部消失了。

    徐佳言怔怔地睁开眼睛，被水洗过的眸子黑亮得惊人。

    李思齐被那双眼震撼了一下，轻轻出言安慰：“逝者已矣，你不要太担心。我已经派人把你父亲的尸首运回老家，并留下银两帮忙安葬了。你安心留下做事，家里人都还不错的。”

    徐佳言怔怔地望着他，一瞬之间感受着两个生命的逝去，即使是她这样见惯了生死离别的人，也难免动容。

    徐佳言抹抹眼泪，沙哑着嗓子说：“谢主子援手。佳言，佳言感激不尽。”

    徐佳言明白帮忙亲人入土为安是多么大的恩德，只好趴在地上，冲着李思齐大礼拜谢。现在真的是无以为报了。

    李思齐很有些诧异她的冷静，依照她奋不顾身孤身寻父的举止，她对父亲的感情应该很深厚才对，现在居然没有崩溃嚎啕，实在是令他刮目相看了。

    “你且起来。我有要事赶去办理，你看你是下个码头下船回家呢？还是先随我一道？我所带的人手不多，恐怕不能护送你回去。”

    徐佳言脸上一片平静，脸庞上还带着泪痕。

    “佳言随公子去。”

    徐佳言知道她的选择在古代人看来或许是十分忤逆不孝的，可是她一个弱女子，路都不认识的，怎么回去？之前徐心怡的经历可不就是前车之鉴？

    她可不以为老天会再好心地大开金手指，叫她再重生一回。

    死过的她格外的惜命，毕竟她前世死得是那么不甘啊。

    李思齐理解地叹口气，有些内疚地想着要不要抽派出个人手护送她回去，毕竟拦着人家父女见最后一面，确实有些太过残忍。

    徐佳言看出他的犹豫，心里好过许多，勉强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说道：“主子不必再为佳言费心。您对我们全家的大恩，我们肝脑涂地都报答不完。万不敢再因为佳言的事情耽误您的大事。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同意的。等主子事情办完，佳言再回去拜祭父亲也是一样的。想来祖母母亲都是一样的想法。”

    李思齐沉吟一下，挥挥手叫她出去了。

    徐佳言沉默地慢慢走着，李安迎面走了过来。

    “佳言，你怎么又偷懒！不是叫你随身伺候主子爷的吗？不想做了是吗？赶紧回去好生伺候着。”

    徐佳言站住，转过身轻轻福身，低沉着声音说道：“李总管，是主子叫我出来的。”

    李安看着她的神色，心里有着不好的猜测，急忙赶上来抓住她的胳膊问：“你惹主子爷不高兴了？”

    徐佳言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

    “没。主子爷告诉我，我爹过世了。”

    李安顿了一下，似是想露出个习惯的笑容安慰她，又觉得不合适，放松了手里的力道，轻轻拍着她的胳膊说道：“好孩子，别太伤心，节哀顺变。”

    徐佳言点点头，想起什么，问李安：“李总管，我可能祭拜一下我爹？”

    李安犹豫了一下，看着遭此大变，极力保持镇定的佳言，心里升起了不忍。还是个十三的小丫头啊，难为她了。

    “本来呢，这种事情很忌讳的。不过，也是你做儿女的一片心意，你背着点人啊。”

    徐佳言冲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转身默默回房去了。

    情绪的低沉不是假的，不管是不是徐心怡的残念反应，作为徐源女儿存活的她，都应该表示一下孝心的。

    以孝为天的古代，不孝的大帽子能把人逼死的，她不敢冒这个大不韪，而且她顶着人家女儿的身份，也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情。

    徐佳言回自己房间，简单地双手合十祷告了一下，祝愿徐源和徐心怡能顺利转世投胎，她会作为新的徐佳言好好照顾家里人的。

    祝祷了一番，徐佳言虔诚地大礼跪拜，久久不曾起身。

    得到报告的李安李思齐等人，对于她如此伤心又如此隐忍，无不感到些微的动容。

    心软的李安早就忍不住背着人抹起了眼泪。

    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重，谁也没有说话。

    门外传来敲门声，徐佳言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传来：“李总管，你在吗？我是佳言，找您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