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最珍贵

    佳言笑得更开，仿若怒放的芍药，在摇曳的烛光里艳丽，妖娆。

    “师兄，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但这喜欢与心悦不同。我现在还没有倾心于谁，不管是你，还是李睿，都没有。所以我可以没心没肺地拿我的婚约来谋取利益。我是个很坏的女子。”

    佳言俏皮地冲他眨眨眼。“你有没有为你的小师弟抱不平？”

    冯章不悦地皱眉望她，抿着嘴不说话。原来，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师兄，你是我遇见的最纯净的人。不是说你不经世事，而是你身上有我向往的那种简单明快。你有强大的能力，可以一力破十会，破除一切阻碍，随心所欲地生活。你的世界，非黑即白，简简单单，少有烦恼。多好！”

    佳言叹息，着迷地望着他晶莹的眸子。

    “你可以跟我一起。”冯章淡淡吐出几个字，拧着眉望她，不明白她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佳言又笑。

    “看，这就是你的想法，多么直接，多么简单！真让人愉快！”佳言快活地笑，然后叹息。

    “可惜，我做不到。”佳言眼神含笑地望着他，不再多说。

    “师兄，你所说的命定之人的说法，我很喜欢。我也很喜欢你这样明澈的性子。唔，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是这样说的，知世故而不世故。师兄，在我心里，你就是这样的人。我向往这样的境界，向往你，却还无法做到靠近。”佳言愉悦地笑。

    “人缺少什么，才会向往什么，师兄明白的吧？”

    冯章眉头缓缓松开，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没有你说的那样超脱，我还是一个人。”

    佳言听着他话尾加重的语音，语气里难得流露出恼怒的味道，禁不住又轻笑出声。

    “嗯，这样可爱的师兄，看起来确实像个人，而不是男神。师兄，其实你做男神也挺好的。”佳言又笑。

    冯章被她笑得懊恼，到底有多好笑！

    “哎呀生气了。师兄，我能得到你的特别对待，真的特别好，特别能满足我的虚荣心。而且，我也愿意拿真心回报你的。这个世上，至今为止，你对我了解最深，当然，也有我肯让你探究的缘故。不管日后怎样，现在我很喜欢师兄，师兄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永远不会伤害师兄的。”

    “你现在就叫我不高兴。”冯章的话带着淡淡的气恼。

    “哎哟，师兄你不适合萌系路线啦。师兄不也说过，你还是一个‘人’吗？是人就会不高兴。我很愿意成为证明师兄还没有脱离红尘的那个烦恼牵挂。”

    佳言说笑了一句，慢慢正经了脸色。

    “好了，不说笑了，我的那位十一叔叔有些不耐烦了。师兄，你这样很好，我很喜欢，我希望你不要变，即使以后我们……至少我心里想着有师兄在，会很安稳。我，需要一个可以放心信任的人，我希望那人是你。”

    “冯章，现在在我心里，我才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比任何人低贱。所以，不管你是因为李睿的缘故，还是因为天命之说的缘故而重视我，我希望你以后面对我的时候，都是平等的，真心的。我们之间也简简单单，没有欺骗，没有伤害，可以吗？”

    佳言真诚地望他，希望眼前这个最洒脱，身上世俗影子极淡，也肯对她好的师兄，能够成为她的知己。

    她真的太寂寞。

    与整个时代格格不入，说什么都没人懂，想什么想要什么，都没人真的理解进而在意，那样的感觉真的好可怕。

    佳言明白心理健康的重要性。人是群居动物，即使心理强大如她，依旧不敢尝试一个人保守着一颗心，遗世独立。

    人生漫漫，她会累。

    她不想最后成为深度的抑郁症患者，自杀身亡。那是对她热爱的医生职业的巨大讽刺。

    所以她一直注意收集那些能支撑她心灵安稳的力量，比如对家人的责任，对淳朴民风的认同，对一切美好事物的感动。

    “我不会伤害你。”冯章沉默一下，拿一双明亮的眸子坚定地看她。“我也没有看轻你。”

    “我知道。你若是真的高高在上地俯视我，我也不会对你这样好。”佳言轻笑，看着外面的杜溯年起身原地徘徊两圈，眼神有些恶作剧的淘气。

    “你觉得李睿俯视你？”冯章迅速反问。

    佳言并未回避问题，轻笑着点头。

    “那很正常不是吗？高高在上的九皇子，手掌生杀大权的睿王爷，能看上我，是对我的恩赐。”佳言语气带着一些自嘲，叫冯章听得刺耳至极。

    “他还小，习惯了。”冯章简单为自家小师弟分辨一句。

    佳言点头认同。“是。我对他并没意见。这样也很好啊，我对他利用起来，也可以理直气壮得问心无愧。而且，我也会尽我所能地助他，也算不得单方面的利用，互利互惠吧。”

    冯章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佳言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又冷静得可怕，清楚地知道她想要什么，并且已经决定好怎么做。他相信她会锲而不舍百折不挠地朝着目标坚定而去，即使付出一些代价，受些伤也不会停止步伐。

    冯章轻叹一声，语气有些无奈。

    “你和师弟都是我重要的人。你们这些心眼多的人，就不能把心思都放在正事上吗？互相算计真的有意思？李睿那小子也是，要是他肯把一半的心思放在练功上，成就不会下于我的。”

    佳言失笑，敬佩地看他。“所以才说很向往师兄这样的人嘛，看起来就可靠。可惜我做不到。”

    冯章又无奈瞥她一眼。“你心防太重！若是你对李睿也如同对我这般坦诚，就会发现他也是一个极好的人，虽然鬼点子多了些。”

    佳言冲他皱皱鼻子，自在得真的如同一个不解世事的小娃娃，显得那样淘气又无辜。

    “做不到嘛。我一看就知道那小子心里想什么，偏偏他又太过聪明，我就是没办法信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