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离愁别绪

    李睿令出如山，很快就通知李安等人，开始准备第二天进京的行程。

    佳言虽然心有不愿，却也不想扫了他的兴头。若是惹得他性发，连这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她就不好了。

    抓紧时间跟张氏许氏交代店里的事情，又安抚住泪眼汪汪的徐心雅徐容小姐弟俩，半天时间已经过去。

    晚上，小姐弟俩磨着佳言一起睡。佳言本以为这是件苦差事，俩孩子晚上又会哭闹，谁知道等到了平日里睡觉的点儿，俩孩子上一秒还在跟她絮叨着要带什么礼物回来，下一秒头一歪，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呢，就沉沉睡着了。

    佳言不由得感慨生物钟的强大控制力。好像她们做医生的，就不需要这东西，总是被临时手术和各种各样的加班袭击，下了手术台，累得能闭上眼就睡着。

    她给俩孩子盖好被子，轻轻起身，又去了张氏和许氏屋里。

    张氏俩人果然还在等她。见她进来，张氏拿过手边的一个小包裹，打开给她瞧：“怡姐儿，这是店里这几天的流水银子，你带上用。老话说的好，穷家富路。这离了家，万般不由人，没点银子傍身可不行。虽然说有王爷照顾，但是咱们现在到底还是徐家的闺女，不能总花用王爷的。而且，遇到要打点人的时候，你也不能小气了。唉，家里实在是只有这些。祖母想多给我怡姐儿点儿什么，都没有。”

    张氏说着，忍不住就拿起帕子抹眼角。孙女攀****好亲事，是荣幸，可是这女方太弱了，只怕会被人耻笑，其中的委屈辛苦，也只有自家知晓了。

    许氏也红着眼递过一个包袱过来。

    “怡姐儿，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三个月了，一直给你父亲守着孝，够了。这上京去见贵人，可不能穿得这样素净，你说过，贵人都有讲究，怕晦气的。娘从知道你要走，就熬夜给你赶制了一身衣裳，别嫌娘的手艺村。”

    许叶儿一件一件展开缝得精致的衣裳给佳言看，笑中带泪。

    “若是王爷肯帮你制备，这就当做个替换的。你放心，都是镇上的最好的料子做的。只可惜日子太赶，不能好好给你做双厚底鞋。这天气看着就凉了，娘想给你做双好棉鞋的。”

    佳言吃惊地望着她：“娘你哪里来的银子？”

    许叶儿又一一把衣物收进包袱包好，这才拿衣角抹了把眼泪，腼腆笑着说：“我把上次你给我买的衣裳首饰当了，那老板人不错，多给我算了二两银子呢。”

    佳言心中感动莫名，抱着满含着母爱的小包袱，灿烂笑着。

    “娘做得真好！外头做得哪里有娘做的暖和又舒服！谢谢娘。只是，你不能这样熬夜了，早早把眼睛熬坏了，我会心疼的。”

    说着转头又将装银子的小包裹推回给张氏，甜笑着说：“祖母不必担心我的花用。王爷大气，我若是跟他太见外了，他会生气的。好男人就是要养家照顾老婆孩子的，花他的钱天经地义。咱们也对他好就行。我看王爷很爱吃祖母做的葱油饼和小煎鱼，祖母若是过意不去，明天早上给王爷带上一些路上吃，王爷会更开心。”

    张氏一听有理，也就不再坚持，简单嘱咐她几句后，就催着她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氏许氏果然早早就起来，准备了许多的吃食给他们做干粮，其中就有佳言特意提及的葱油饼和小煎鱼。

    佳言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不舍地回头望，直到瞧不见张氏等人的身影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回身坐好。

    离别总是愁绪难平。

    佳言叹息一声，罢了，总还有见面的时候。

    转开心思，她又有些担忧地瞧瞧外面马背上的李睿，喃喃自语：“这一路辛苦，爷不知道撑得住不。”

    严麽麽服用过她给的灵液茶水，晕车早就好了，此时笑眯眯地接口。“你就别替人家担忧了。趁着路上有时间，麽麽把宫里该注意的事项，好好给你说说。这可出不得一点儿马虎，是要命的事情。”

    佳言赶忙端正了态度，认真听了起来。

    这一说起来，严麽麽和芳蕊又有些吃惊。不管多么复杂的关系，多么琐碎的细节，小姐听她们述说一遍之后，就能牢牢记下。这份记性，实在叫人心惊。

    佳言对这俩人完全不加避讳，哦，对了，还有现在车里默默坐着的珮儿。

    这三人都是李睿的心腹，是派到她身边伺候她的人，或者说是监视，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及时报告给李睿知晓。而李睿也必定将她的某些情况告知过她们。

    这样朝夕相处的人，隐瞒是没意义的。还是那句话，一个谎言总需要万千个后续的谎言弥补，她嫌累。

    严麽麽本以为，这些宫中秘辛，纷繁杂乱无头绪的个人喜好忌讳等等琐事，需要说上十天半月的，还未必能教自家小主子听明白，记牢靠。

    没想到，佳言给了她这样大的一个惊喜。她激动之下，随意问起几个不打眼的问题，都能得到佳言详尽的回答，她就更满意了。

    于是，芳蕊接手，把她知晓的那些事儿也全部说了一遍。

    只用了三五天的工夫，严麽麽俩人说干了嘴，珮儿茶水斟了一壶又一壶，成果也十分喜人。

    佳言很快就对宫里的情形有了大致的了解。

    如同之前李睿简单提起过的，宫里除了那位富贵不可及的太后娘娘，值得注意的就只有皇后，贵妃，丽妃三人了。

    这几人是后宫金字塔顶尖的存在。

    太后慈和，平日里也不管事，乐呵呵地养着几个小公主小皇子，颐养天年。

    皇帝勤于政事，不常流连后宫。这几年选秀也停了，宫里好久未进过新人。也就是她们今年这批老宫人要出宫，所以采选了一些宫女太监补充一下而已。

    皇后端庄贤德，处事公正；贵妃跋扈任性，背景很硬，看起来最为得宠；丽妃则是人如其号，丽质无双，风光更是一时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