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贵妃也照扎不误

    佳言面不改色，淡然微笑，与她对视。

    贵妃冷哼一声，一挥手，挥退身边人，这才走回主位坐定。

    素珠适时端过一杯茶水给她，贵妃接过喝下一口，平息胸口火烧火燎的急切。

    “行了，人都退下了，你说吧。”

    佳言笑眯眯地拿出一个小玉瓶，轻轻上前两步，恭敬地双手奉上，里面是她稀释过的一点灵液。

    “娘娘，王爷有急事待办，说是去去就回。他嘱咐我将这宝物进献给您。这是我师父此次在江南发现的一点点灵液，我们试用过，效果十分好，只是数量十分稀少。师傅他老人家也分析不出其中的成分，不敢贸然进献贵人。王爷嘱咐我千万将这灵液尽速进献给您，怕时间拖得久了，这药效可就保存不住了，还嘱咐我一定不能将此事张扬出去。”

    素珠询问地看一眼贵妃，伸手接过佳言双手捧着的小玉瓶。

    贵妃一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连掩饰都不曾，漫不经心地一点头说：“行了，我知道了。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这么急巴巴地拦下我。这会儿是送礼的时候吗？惹得皇上不悦才是要命的大事！果然是乡下出来的，没个见识！”

    佳言依旧浅笑吟吟，知道贵妃看不上她给的东西，倒也不生气。

    “当然不止这一件事情了。王爷说了，丽妃这胎滑得不是时候，我刚进宫给她诊出喜脉，这才刚过去俩时辰，立马就闹出滑胎的事情来，只怕这其中另有蹊跷。”

    贵妃眼中厉光一闪，这回是真的沉下心，认真听佳言说话。

    “继续说。”

    “是。王爷说，庄王没有耐心等到皇上的旨意，就急急带兵进京，这举动耐人寻味。”

    佳言点到即止。

    贵妃却猛然一拍桌子，低喝一声：“竟有此事！”

    佳言点点头，不多说，任由她自己一个人思量。

    这样的聪明人，往往多疑，只肯相信自己做出的判断。她若是多说几句，只会是多说多错，反而叫贵妃怀疑她的用心。

    素珠欲言又止地望着沉思的贵妃，又瞧一眼安静站着的佳言，眼神中有些敬畏。

    珮儿倒是老神在在地站着，像是佳言的一抹影子，始终不离她身后三丈距离。

    良久，贵妃轻出一口气，似乎终于想清楚了，抬眼看看面前淡然站立的佳言，总算肯拿正眼瞧她了。

    “嗯，我知道了。思齐还说了别的话不曾？”

    佳言恭敬地一福身。

    “回娘娘的话，王爷说，叫娘娘稍等一等，别急着去丽妃那边，等他回来再商议对策。”

    贵妃嗯了一声，一摆手：“坐吧。”

    佳言谢过坐下。

    俩人静静想着心思，相对无言。

    还没等来李睿，倒是张德胜又小跑着来了。

    “徐姑娘，还好你在这。快走吧。陛下宣你去丽人宫。”

    佳言一惊，抬头望他一眼。

    贵妃已经皱眉询问：“怎的叫她一个小姑娘过去！”

    张德胜一见是这位不饶人的主子，额头上的汗都是不住地往外冒。

    “我的贵妃娘娘喂，这不都是皇上的意思嘛。丽妃那边情况紧急，董太医束手无策，皇上震怒，就要处死咱们一批奴才。皇后突然想起徐姑娘，说是叫姑娘去试试也好，总是个出路。娘娘，您可千万别生气，真不是奴才的错。”

    贵妃冷笑一声，轻轻拍着左腿。

    “丽妃出事，后宫震动，皇上皇后着急自不必说；就连本宫都心急火燎地，菜都糊在锅里了都顾不得，抓着勺子就往外跑。这一不留神哪，就扭伤了脚踝。本宫知道，我的这点子小伤，怎么能跟丽妃肚子里的龙种比，太医院的那些庸医，此时也必定全都围着那金贵人儿打转。”

    贵妃又冷笑一声，自嘲地说：“咱们这样命贱的，也就不去讨那份嫌，非要跟她争皇上的关心，争太医的照顾。幸好本宫的儿子儿媳今天进宫来瞧我，我这也算是有福了。儿媳给扎了几针，儿子帮我拿药方配药去了，我这腿也就不担心会瘸了。”

    佳言会意地忧心上前又轻轻帮她扎了一针，看着贵妃微微一僵的身子，心里也很是解气。

    “娘娘您可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有王爷跟我在，怎么也不会叫您受苦。您别动气，小心气血上行，于伤处不利的。”

    佳言收回银针，转头又对着张德胜为难地道：“公公，您瞧，娘娘这里只有我一人，王爷吩咐我一定要仔细照顾娘娘。而且，我一个闺中女子，也就学了几天的脉象，只会帮人瞧个头痛咳嗽的，这滑胎一事，我实在不懂，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啊！您看……”

    贵妃被她出其不意地扎了一针，突然就真觉得左边腿脚有些隐隐作痛起来，心里暗道一声邪门，此时却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作势强行站起。

    “心怡别为难他。他也就是个跑腿传话的，都是皇上皇后的意思。本宫帮你去跟皇上陈情，你安心呆着。”

    贵妃左脚刚一迈出，马上啊的一声惨呼，额头迅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煞白地重新跌回椅子上。

    “娘娘您怎么了？”素珠急得直搓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娘娘，您不能逞强。这脚扭伤了，虽然说我即使帮您扎了几针，可是它现在依旧还是伤着的，不能用力，一定要安心将养。若是您再强行用力，可就伤上加伤，极难救治的了。心怡明白您的爱护之心，只是忠君之事不得推脱，心怡还是跟着这位公公去一趟吧。姑姑，您可千万劝着娘娘别再伤到左脚了。”

    佳言又飞快地给她左腿扎下几针，看着贵妃惊愕的神色，知道她的疼痛必然已经消褪，忙隐秘地冲她使个眼色，嘴上却真诚地表着忠心。

    张德胜为难地瞧着这几人，愁得直冒汗，却拿这贵妃一点法子没有。

    李睿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

    “母妃，你老毛病又犯了不是？你再想为父皇分忧，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行了，您服了药好好休息，我陪言言过去那边一趟。您放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