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含冤莫辩1
第九十章:含冤莫辩1 弥勒吴既然答应了要请白玉蝶的客,当然要赴之行动,可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想要找家馆子先请这位救命恩人吃一顿的,却还是忍不住的先找了一家绸缎行,换下了自己一身又脏又破的“新衣”。 难道他是不信自己没有穿新衣的命?还是他怕他原来的一身有损他笑弥勒的形象,和这位貌如桃花的白姑娘在一起不相衬?为能获得她对他的好感,他为此才注意装饰自己。 白玉蝶看到弥勒吴一身光鲜的从这家绸缎行出来后,轻笑道:“有一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 弥勒吴一看她那诡秘的眼神,明知那不会是什么好话,可是他还想得到结果,仍是忍不住地问:“什么话?” 白玉蝶看着他有趣地说:“在聪明伶俐的猴子,穿上人的衣裳,可它还是只猴子。有种人就是穿上了龙袍,也不像个皇帝。嗯,不幸的是,你好像就是那种人。” 弥勒吴半天作响不得,他只沉默的在前面带路,希望快一点找家饭馆,赶紧请这个不识趣而又偏偏喜欢说实话的女人吃完饭,算是自己践行了诺言,然后挥挥手,说声“再见”。人为什么都听不得真话呢?难道弥勒吴只喜欢奉承,在女人面前连这点雅量也没有? 白玉蝶一时没有看出他的有些反常,关心地问:“你怎么啦?好像哪里不太舒服吗?” 弥勒吴木然地应道:“我......我很好。” “那为什么一向诙谐幽默的你,突然间竟变得不爱说话了呢?难道只为了我刚才所说的话得罪了你吗?” “不,不!我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 “你知道吗?如果你再板着个脸,我将拂袖而去,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真正原因,那就是你那笑迷人的脸,欣赏你的多话和诙谐,如果你失去了这些,我宁愿回去对着我喜欢的狗说话,也不愿与你对牛弹琴。” 弥勒吴苦笑一下,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冷艳的女人,会坦率的这么可爱,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他更是耐不住性子,因为他有打破砂锅问(纹)到底的习惯,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 白玉蝶沉思了一下,心诚由衷地说:“这个血腥的江湖,是多么的不平静,暗涛汹涌,已有了太多的杀机、痛苦、烦恼和无奈,我只想远离江湖过平静的生活,希望找一个能让我欢乐和发自内心微笑的朋友,而我看你正是我心中像要找的......” 弥勒吴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笑容可掬地道:“你说实话,我像你心中什么?” “你像我心中什么?你是弥勒吴呀!还能像什么?难道要我说你像我心中的香油壶?” 弥勒吴甩了甩头,沮丧说:“那么为什么街上的人,看我的眼光,都像看到一堆牛粪一样?” “是吗?”白玉蝶超前两步,她回过头仔细地看着弥勒吴一会,然后再看看街上的行人,莞尔一笑,笑得弯下了腰,甚至连眼泪都已流出。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竟不停地笑...... 弥勒吴尴尬的表情还真和一堆牛粪差不了多少,心里起伏不定,不知她笑的用意,只能看着她笑,看着她不停的笑。 许久之后,白玉蝶才直起腰,一面擦着眼角,一面还是忍不住的笑着说:“你......你是不是认为......认为我和你在一起......就像一朵鲜花......插在......插在牛粪上一样......” 弥勒吴难为情的抬手指着街上的行人说:“不是我认为,是他们认为。” 白玉蝶突然正色说:“你是不是那样想,珍珠掺着黑豆卖,一样价钱亏死人?你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说?为什么会那么想,难道你的自信心,你的荣誉感已全消失殆尽?” 弥勒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叹了一口气说:“唉!我,我已不是当前的弥勒吴,是,是个人人追杀的亡命者......” 这的确是种悲哀,若是不经历世态炎凉与沧桑的侵袭,没有人愿意改变自己的。白玉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为之也感染了这一种无可奈何的忧郁。 没有酒,也没有菜。弥勒吴请白玉蝶吃的竟是冷硬得可把人牙齿给啃掉的“火烧饼”。弥勒吴看着白玉蝶望着手中的硬饼,一口也没吃,为之尴尬窘迫地说:“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本来我是想好好请你吃一顿的,但是......但是你知道我不得不赶快离开......” 白玉蝶轻叹一声,怜悯之心由然而生,同情地说:“难道你要一辈子躲着他们?你这样逃又能逃到什么时候?你要知道你躲得了一时,又岂能躲得了永久?” 弥勒吴忧心忡忡地说:“我......我知道这也不是个办法,可我又杀了丐帮付帮主郝峰山的爱徒贾云,与其丐帮结下了梁子,他们会放过我吗?我虽然知道他郝峰山已背叛丐帮投身于‘梅花门’,成了丐帮的叛徒,可我怎么向其丐帮做以解释呢?他们能会相信我吗?” “你可以向他们揭发郝峰山的阴谋......” “他郝峰山是丐帮付帮主,乃是有威望的人,我要如何揭发他?有谁能会相信我的话呢?”这还是句真话。 白玉蝶默然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喂!弥勒吴,七月初七在望江楼,你和‘快手一刀’约定决斗,听人说你没有到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说来听听?“ 弥勒吴最怕人家问这个问题,对此问题有所顾忌,但是对她这位救命恩人,他已没有什么好隐瞒,于是他说:“不,不!那天我是在场,可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不能亲手杀了他‘快手一刀’,这是我一生中最懊恼不已的事......” 白玉蝶面露狐疑说:“你吹牛,你怎是‘快手一刀’的对手?” 她一提起王憨,弥勒吴就想到自己屁股上的“胎记”,想到他对自己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对着他尿尿的话,想到了孙飞霞......于是愤恨地道:“我承认我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对我的一招一式太了解了,可是我那使针的绝招是他从来不知道的,我敢说他一定躲不过我的绣花针,你又没有和他打过,又怎知我不是他的对手?” 白玉蝶面上透出古怪的笑容,回味似的说:“我虽然没有和他真正的打过,可是我和他却差点打起来。他虽然和你一样见到女人没个正经,但他的确是个高手,一个真正的高手......” 弥勒吴莫名其妙地说:“你曾见过他?” 她回忆着在那截住他的路上与他对峙的情景,说:“他也是个鬼精灵,很会察言观色,那天我被他骗了,要不然那个时候杀了他的话,也就没有‘望江楼’他和你的约战了......” 弥勒吴本来和白玉蝶同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的,听她说站了起来,惊异地看着她,感到困惑,难以置信地问:“你......你什么时候碰上了他王憨?在什么地方又差点和他打了起来?”
白玉蝶看他如此寻常,吓了一大跳,嗫嚅说:“有什么不对吗?他是你的敌人,你干吗那么紧张?似乎很在意他?” 是的,弥勒吴简直恨透了他“快手一刀”,怪他不该那样对自己,但恨过之后,总感觉他和自己之间有所什么误会,本想见面把话说清楚,谁料到事与愿违,竟阴错阳差的出了那些变故,使自己未能和他见上面,虽然他已死了,死后不能复生,但是他们俩总是一块长大,也曾经好得可共穿一条裤子,故而对他的死感到留恋和悲伤。 弥勒吴长长地叹了一声,忧伤地说:“人既然死了,一切都已过去,再提他又有何用?”说罢缓缓地坐了下来。 白玉蝶陷入沉思,良久说道:“我记得那天是六月十七日,我在去往阳平县的大道上足足等了他一天......” “六月十七......”弥勒吴回忆着六月十七到底是什么日子,想着他给王憨的飞鸽传书,掐指算着他来与自己会面的日子,她截杀他的路正是他王憨到阳平县的必经之路。 弥勒吴为之想,她等他?还足足等了他一天?她等他做什么?她又怎么会知道王憨在六月十七那天会从那通往阳平县的路上经过?弥勒吴这次不是站了起来,而是跳了起来,就像他的屁股被蛇咬了一口。 他虽然没有被蛇咬,但是他却像是发现到了一条最可怕、最毒的蛇一样的紧紧地瞪着眼看着白玉蝶,牙齿打颤,语无伦次地问:“今......今年......” “今年什么?”白玉蝶简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也难怪她听不懂弥勒吴的话,一个人激动万分使得牙齿打颤的时候,又怎么能说得清楚话呢? “我是说......我是说你在去往阳平县的道上等......等他‘快手一刀’是不是今......今年的事情?” 白玉蝶看着他那表情,感到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你......你肯定?” “我又没像你一样得了失心疯,我当然记得是今年的事,现在是十月,四个月的事我会记忆犹新,岂能会忘记?” 弥勒吴后退了两步,愕然说:“怎么会?又怎么可能......” 白玉蝶从他的举动已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弥勒吴记得很清楚,六月十七那天他也整整等了王憨一天,从天刚亮的时候起,一直等到子夜。他更清楚的记得,他还打了他肚子一拳。再说王憨接到他的飞鸽传书从远道而来,乃是只有他知道的一个秘密,可此秘密她怎么会知道?她既然拦截过王憨,为什么王憨见了他却从没提过此事?他没提是不是在怀疑他?弥勒吴思虑的冷汗直冒,虽然他王憨已死,可这总是一件令人不锝不弄明白的事。 弥勒吴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白玉蝶,像审犯人似的用一种严肃口气问:“你怎么会知道‘快手一刀’那天会从那里经过?你又为什么要拦截他?” 白玉蝶看他那种盛气凌人的表情就来了气,心说,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竟把救你的恩人当成仇人,你,你到底想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