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识与苏醒
卯月的意识在不知名的地方勉强维持着，空气中到处都充满了腐臭，稀薄的氧气使得那幼弱的身影每行走一步都需要将那令人恶心的气息吸入数次，如此的恶性循环，不仅使得恶臭味遍布肺腑，更让意识与思维陷入模糊与停滞。没有声音、没有边际，只有永无止境、漫无目的地移动。忽然间，在仅有的、昏昏欲睡的意识地支撑下，一直俯视着行走在溃烂如淤泥般地面的双脚的迷离眼眸，摇摆不清着看向了正前方的目极之地，只见一道突然出现的深红色光柱飞升而起，冲破了天际，而光柱的周围，则是被重重黑雾所缠绕、包裹着。 【あれは…なんだろう？（那是…什么呢）】模糊的视线和迟钝的思维已经无法认真探寻眼中所见的真相，只能通过目光单纯地将它封存在记忆里，不，说到底，这样诡异的景象究竟能否被大脑识别并记录都未曾可知。不过，至少在现阶段，它的确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也许是光柱发现了这个幼弱的存在，在某一时刻，光柱的亮度突然提升了数个等级，耀眼得几乎无法直视。与此同时，那原本缓缓缠绕着光柱的黑雾如同发现了猎物的猛兽，纷纷炸起而后朝着卯月冲去。然而，因为强光而偏过脑袋、闭起了双眼的缘故，每一步都颤颤巍巍的卯月并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来临。 “呜~~~~呃~~~~”低沉嘶哑的叫声从黑雾中传了出去，只不过，还没有传播多远，就已经被这沉重的空气阻碍，衰减成了残缺不全的噪音。 “？？？”恍惚间似乎依稀听到了低吟声，在这死气沉沉的世界里，还是第一次听到了名为声音的响动。满载着好奇与期待，寻找声音的来源望去，却只看到了那张开了漆黑血口的雾状幽灵朝自己袭来！ “吼！！！！”“pion！”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从头到脚只剩下了冰冷，一时间就连腐臭味都已经忘记，拼命地从周身吸入着空气，想要依靠这些气体将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挤回身体里。然而，无论卯月怎么努力，都无法平缓心中翻涌的惧意。 【诶，真是让人担心的孩子呢。】一声叹气在心中生起，那是包含着无奈但却充满了温暖的声音。来不及寻找究竟是从何处发出的声响，从头顶开始，一个半径为两米的半球形光壁出现在了眼前，夹杂着与空气‘呲呲’的摩擦声缓缓降下，阻绝了光壁内外的所有联系。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砰’的一声将那团快速飞袭来的黑雾挡在了外面，任凭它如何撞击、敲打，也没有让它挤进一丝。温暖而舒心的光点出现在了光壁内，环绕着卯月飞舞，或萦绕在耳边，或嬉痒于脖颈，又或是轻抚过细腰。也许是被挠痒挠得有些受不了，卯月放下了心中的恐惧，开始与光点嬉闹起来。 【离开吧…】 “恩？”陌生的声音再一次从内心深处传到了脑海中，引起了卯月的注意，尽管只是猜测，但是卯月隐约感觉那个声音与飞舞在她身边的光点有着联系。正当她想要开口询问如何离开的时候，所有的光点突然汇聚起来，包裹着卯月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将她托起来，离开了地面。 “pion!!!”清楚地感觉到了脚底没有了大地的支撑，从未感受过失重感的卯月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即便是那踩上去泥泞不堪的黑泥，至少也算是有所支撑，像这样不明不白地脱离地面而浮在空中，并且越飞越高，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离开吧，这里还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仍旧没有习惯失重的卯月在空中手舞足蹈地挣扎着，明知此时越飞越高的自己一旦脱离了这个束缚便会坠向地面，但是发源于身体深处的本能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制止这样的反抗。随着高度的增加，卯月周身的亮度也越来越强，耀眼却一点也不灼热的光线逐渐蚕食着眼前的一切景象，直到最后，世界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与一开始卯月诞生时候的景象截然相反。 【变得……强大……起来……吧……】 伴随着强光而紧闭起的双眼，卯月的感官变得迟钝起来，意识也渐渐模糊不清，唯有那个声音在心中不断地回响、萦绕。 【强大……起来……】 “强……大……” ………… “……”无意识地睁开了双眼，外界的白色亮光稍微显得有些刺激。嘴中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呢喃与轻哼，卯月自然而然地偏过了脑袋，在回避了那道从窗户中撒下的亮光后才真正地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墙壁，还有盖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被褥。拖着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卯月尝试着让身体坐立起来。 ‘砰！’ “pion！”脑袋还没有完全抬起来就因为一阵疼痛而又重新缩了回去，卯月用手捂着头顶上刚刚被撞的地方，悄悄地往上瞄了一眼，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脑袋撞到了上方的木板。面对这个无妄之灾，卯月嘟哝着小嘴，很不乐意地哼了两声却也只能接受现实。 “噗！”突然响起的笑音，使得刚刚放松下来的卯月，在闻声之后迅速爬到了另一侧的墙边，缩在了一个小角落里后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左手捂着嘴，显然是正在偷笑着什么事情的人类少女，少女坐在床边的一个椅子上，从她手中那本已经翻了许多页的书来推断，显然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很长的时间。随即，少女发觉了有一道视线正盯着自己，便不懂声色地收起了笑容，稍微端正了坐姿，才重新露出微笑看着卯月：“你醒了吗？” “……”卯月并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仍旧直直地盯着她，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是否值得信任一般。 少女看着卯月有些闪烁的目光，察觉到了卯月心中的惧意。没有做出什么突兀或者鲁莽的行为，少女只是稍稍朝着椅子后面挪了挪，向卯月示意着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企图，等待卯月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安心之后，才开口道：“我的名字是凉水玉青，是这个镇守府的提督。” 【凉水…玉青？提督？】卯月依旧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只是在心中默念着从少女嘴中听到的字眼。 “因为看到你昏倒在了海边，所以才带着你来到了这里。”玉青并没有直接叫出‘卯月’这个名字，她知道面对一个陌生人时，如果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但是对方却对自己知根知底的话，是很难建立相互之间的信任的。在道明了卯月身在这里的理由之后，却还是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玉青只能继续进行下一步地笼络：“这里是一直放置着的屋子，在入渠治疗之后，暂时让你睡在了这里。” “……”两个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的气氛之中，唯一的交流似乎只有对视着的目光。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不再被动地等待回应，玉青开始尝试着主动地与卯月建立沟通，但是却又不能显得太过于强硬，只能使用较为委婉的方式询问。 “……”卯月久久地盯着眼前自称是提督的少女，也许是感觉到她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所以缓缓开口道：“卯月。” “我是睦月型四番舰，卯月。” “そうですか、卯月ですね。（原来如此，卯月是吗。）” 虽然嘴边只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玉青的心中却已经乐开了花。 “欢迎来到久米岛镇守府，卯月。” 注：恩，说好的弥补的一章。。。对亏昨天看了评论，我才意识到了自己又陷入了拖沓，的确，就算是自己看小说，都第四章了还没看到主角也会显得急躁，恩。。。加快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