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个人情
谁知道，翌日鸡初初鸣叫的时候，起床洗手作羹汤的沐瑶，竟然看见孟娄氏大清早跪在窑前，将邢沐瑶当着活神仙一般的顶礼膜拜，“哎呀！沐瑶姑娘！你可真是活菩萨呐，昨日，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死老太婆的错！谢谢您，谢谢您，谢谢您呀。” “我没有看错吧，孟大娘，你竟然对我下跪了？” 邢沐瑶真是寒了一把，这还是昨日那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孟大娘么？！ “我错了，我错了，沐瑶，您可一定要原谅我呀！不然我今日一定会找个农药药死得了。也不留在世上现眼！” 孟娄氏连连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都把头皮磕破了。 沐瑶急了，“倒是啥事，你不说，我咋不知道，你不起来说话的话，我还真不打算原谅你的。” “好，我起来，我起来。”孟娄氏擦擦眼畔的泪痕。 如果不是孟娄氏亲眼所见，她根本不敢相信，昨深夜里，沐瑶给她家外甥狗娃喂了点甘草顿成的汤水，孩子立马就镇住不哭了。 更要命的是，今晨下地再一看，孟娄氏心肝宝贝都喊出来，狗娃那孩子的头颅着实小了一圈，却是完全好了的。 “沐瑶姑娘，狗娃这次好全了，全是靠你！沐瑶你是个好姑娘，你大人有大量，我着实对不住你。昨天我骂你的那些话，叫老天爷全部报应我这个死老太婆的身上，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去投井，我去上吊，我去跳海……” 紧紧抓着沐瑶的手，孟娄氏简直把沐瑶当做活菩萨还活菩萨，涕泪纵横的样子，远非昨日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极品悍妇可以比拟。 沐瑶不禁愣半晌，这，这，这还是住在茅草屋里的孟娄氏么？难不成鬼魂附着上了她的身？ 不对人家说了，是沐瑶治好了她的外甥狗娃呢。 这样的一幕，正好被出门喂鸡的霓霜撞见，霓霜诧异万分，这孟娄氏可以对一个人下跪道歉这是霓霜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看见呐。 旋后走出门来的赵樽玉也看到，着实咋舌心里腹诽，孟娄氏咋今天就改了性子。世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可偏偏赵樽玉的自家婆娘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情，想到这里，赵樽玉更是觉得媳妇儿沐瑶好伟大。 “你说你家狗娃好全了？” 别说旁人，连沐瑶自个儿都半信半疑，孟娄氏能够这么说，说明沐瑶汗液灵泉很有用，竟然还能够治愈这个时代不可能医治的脑积水，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孟娄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着抹眼泪。 一刻钟左右，门外响起了孟峰的声音，“舅舅，舅妈，快进来，这就是沐瑶妹子的家了。” “是救了咱家狗娃，沐瑶妹子的家么？”粗壮的嗓音伴随着男性特有的低沉，酸楚。 后边说话人便是山民娄大川，孟娄氏的亲弟弟，孟峰的舅舅。 沐瑶看见一个长相魁梧，肤色黝黑的山民模样的青年男子抓着他的妻子，怀里抱着的正是狗娃，一看见沐瑶，就给沐瑶跪下来，“您就是沐瑶妹子吧，您大恩大恩，没齿难忘呐！” “多亏了您帮狗娃捡回来，还给他医治好了的，沐瑶妹子，您就是活菩萨，活神仙呐。” 娄大川的妻子一看就是那种良善之辈，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她眼眶通红欲裂，可想而知，失而复得的儿子狗娃对她一个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若不是没有办法，娄大川夫妇也万万不可能做这般禽兽之举，抛弃病儿！ “快起来吧，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再说，你jiejie已经给我下了跪、道了谢，你没有必要再跪一次了。” 沐瑶示意身畔的赵樽玉一同让娄大川夫妇起身。 娄大川万分感激得看着沐瑶，“这样吧，这是我们全家唯一的积蓄了，请姑娘您一定得收下，您不禁捡回狗娃，更医好了他，对狗娃等于恩同再造，一定要收下，切莫嫌少哇。” “是呀，是呀，沐瑶姑娘，一定，一定务必收下。”娄大川夫妇眼泪汪汪。 说着，他们夫妇二人掏出5两银子递给沐瑶，这边沐瑶和樽玉说什么也不要，说乡里乡亲的，大家应该好好守望相助才是，可偏偏娄大川夫妇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威胁沐瑶夫妇一定要收下来。 没有办法，沐瑶只好收起来，不过也对，他们的儿子狗娃好全了，区区五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银子可以再赚，可孩子的性命却只有一条。 再说娄大川这个五两银子此前根本顶不住什么，用来医治他们儿子狗娃，也根本就是车水杯薪的，还不能够保证一定会治好。 沐瑶收娄大川这一笔，也算天经地义。 擅长八卦的邻居们又出来了，这一会所有人都几乎不敢编排沐瑶了，而是对沐瑶开口称赞。 “樽玉媳妇真好心啊，捡了狗娃回来，还医治好了他，啧啧，就是活菩萨呐。” “嗯嗯，简直比山顶上的山神庙的山神还要灵验呐。” “沐瑶姑娘医术好生高明，屈在我们鎏金村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呢。” “对呀，对呀，谁说不是呢。” 大家伙们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句的说得沐瑶很不好意思。 临了，沐瑶拉住了准备要走的孟娄氏的手，“孟大娘，你这回算欠我一个人情是不是？” “是，是，你救了狗娃，救了我弟弟一家，是活菩萨活神仙。”孟娄氏不敢去看沐瑶的眼睛，她觉得沐瑶好神圣好敬畏。 暗暗一笑，沐瑶表面上却是恭谨，“既是神仙，那么神仙说的话，你要听了？” “要听要听。”孟娄氏憋着那一张脸蛋，活像晒干的黑茄子。 “好。”沐瑶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今天请大家跟沐瑶做个见证，孟大娘今日欠我一个人情，来日，我沐瑶让孟大娘做一件事，孟大娘一定得答应，是不是？” 孟娄氏点点头，“我答应，我答应，只要沐瑶姑娘…” “放心，这件事，你以后便明白了。不会是那种上刀山下油锅的事情。” 沐瑶脸上浮现阴谋得逞的笑容。就算是阴谋，那也是善意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