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苍茫无际
赵青萧的话已经不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种肯定。 你其实是深爱着你的? 赵青萧的一句听似问话,实则肯定的问题,让新周后微微眯起了眼睛,隔着远远的距离他的目光再度眺望出大开的窗户,只见烟雾一般的乌云笼罩着原本该是明净的圆月上,远观朦朦胧胧,一片苍茫无际。 深爱着,是的深爱着,在他还是光明的时候就深爱着了,只是碍于当时的身份,所以在有幸换个时空再次遇上他时,新周后不想在与他错过,他要换个活法,为了自己的挚爱而我行我素的执着一回。 但那个人呢?他是否也深爱着自己呢,还是只是敷衍自己的,只因为在船上时,他拿着剑指着他,他才别无他选的应承了两人的关系,至少到现在赵无俦和自己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这与赵无俦当初把自己当成是男宠时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爱与不爱又如何呢?没有人可以猜得透皇上的心思。”新周后转动着手中的玉杯,看着那清透的液体在杯中轻轻荡漾着,如同自己那颗为了赵无俦而浮荡着的心,总是无法定下来。 “是啊,你的心总是难猜的,可即便是他心中有你,你是男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名份的,还是要被满朝的文武唾骂。”赵青萧自斟自饮起来,冰冰凉凉沁润到喉间的感觉很是宜人。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认,我只要皇上心中有我,而且是只能有我。”新周后轻扯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几分无奈、几分嘲弄、还有几分笃定,那笑容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只有他自己明白其中的意味。 赵青萧傻笑着,迈着有些摇晃的步子,懒洋洋的在新周后的身后低语道:“别说这些伤心的事情了,还有五日就是元宵节了,你想不想出宫去看看民间过节的场景啊?”赵青萧含糊的嗓音中带着几分醉意。 新周后蹙眉,将头转向他,对方那红润的脸颊已经说明了他的确喝多了。 “你呀,不会喝酒就慢慢来嘛,反正夜还长着呢,至于出宫的事情嘛,倒是个好提议,那就这么定下来,到时全听大皇子安排了。” “好,包在我身上。”赵青萧说罢又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新周后用自己的酒杯在对方的杯子上清脆一碰,两人互相微笑着一饮而尽。 夜深沉,云彻底的遮了星月,黑色的夜幕笼罩了养心殿。大殿里陷入了静谧,只是偶尔传出守夜巡逻侍卫的脚步声。 赵无俦坐在床榻上拨弄着灯盏里的烛火,看着那明明灭灭的火光,怔怔的发着愣。 “皇上,喝下这碗汤药吧。”御影端来一碗看上去如同墨汁般漆黑的汤药到赵无俦的面前,那苦涩的味道十分的刺鼻。 赵无俦拧眉,抬头望上御影那向来表情无多的脸,沉声问道:“这又是你那好师兄开的方子?他终于肯理你了吗?”没有接过药碗,却关心起御影的私事来了,这是赵无俦极少会问道的。 御影显然被问住了,先是一愣,而后低低的道:“墨师兄说这药虽然不能解您身上的毒,但是却能延缓时日,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找到解毒的办法。” “嗯,你的墨师兄最近可好啊?没有对你拳脚相向吗?”赵无俦在御影的身上细细打量着,没有看到任何的伤痕,他咋着舌道:“难得难得……你的墨师兄居然没对你出手,难道他终于想通了。” “皇上,您还是快点把药喝了吧,不然就凉了。”御影显然在回避他的问题,但赵无俦似乎定要就此事纠缠到底。 “朕很好奇,你的墨师兄到底是如何对待你的。”赵无俦轻笑着,将对方手中的汤药推到一边。 今天米米换工作了,第一天上班,所以没时间写文,到家还要照顾宝宝,因此文更的晚了点,也少了点,大家一定要见谅啊。看在米米如此不容易的份上,大家一定要很努力的义无反顾的支持米米哦!!! 正文卷二宫院深深第八章寻找解药 御影微微蹙眉,赵无俦向来不会关注他的私人问题,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赵无俦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无奈之际,他只得将汤药碗放于桌上,拉起右手的衣袖,肌rou紧实的臂膀上有一排整齐而明显的牙齿印。 低头看着手臂上的齿痕,御影无法不想起那个向来清冷的墨师兄,几近疯狂的咬住自己时,脸上那愤怒、疯狂、怨恨的表情。他真有那么恨自己吗? “皇上,您现在肯喝药了吧。”收回思绪,他做为一个好下属,再度提醒着赵无俦喝药。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无俦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无法控制的大笑起来。 利落的端起桌上的那碗汤药,直到笑得满意了才就着碗口喝下了那碗味道极苦的药,“御影啊,你的墨师兄是越来越有趣了。” “皇上,您就别再取笑属下了,当初要不是属下酒后……酿成了如此大错,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师兄他也不会恨我直至今时今日。”御影嘴上说得仿佛很有悔错之心,但眼神里却没有半点后悔之意。 “你少来啦,就算你不借酒要了他,之后你也会那么做的,这是早晚的事情,你的心思骗骗你那笨笨的师兄还可以,可是逃不过朕的法眼。”赵无俦轻易的就揭穿了御影的心思,几年前他就看出御影对他师兄有意。 “皇上,您就给属下留点颜面吧……”御影略带尴尬的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的表情又再度严肃起来,“师兄让我提醒皇上,您这毒要尽快找到解药,是要就有三分毒,虽然他每次都可以配些延缓时日的解药,但这些药也是会伤您的身的,如此以往下去,对您的身体没有好处。” “朕何尝不想快点找到解药,但这两种毒向来是无解的,不听天由命都难呢。”赵无俦说得无奈而惋惜,他不在乎自己的时日无多,只是想到了留下新周后孤单一人,他还没能好好的爱他,甚至不敢大声的对他说出那个字。 “皇上可曾让陛下知晓此事?当初您会中了万青的毒也是为了他,而这次……” 赵无俦朝着御影摆了摆手,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此事没有朕的允许不要告诉你,他知道了也只是徒添伤悲吧了,又不能解决实质性的问题,朕不想让他知道。”赵无俦沉声道,一改刚刚嘻笑的表情,变得严肃而谨慎。 “皇上,要不咱们找十七爷想想办法吧,他是有名的用毒高手,说不定他会有更好的办法呢?”御影望着眼前这个至高无上神一般的男人,他跟了他多年,在自己还是孩童时就已经跟在他身边了,自己向来是很崇拜这位主子的。 这个男人睿智、霸气,爱民如子,几次御驾亲征,几次私访灾荒之地,他不相信赵无俦会是短命之人。 “那只闲云野鹤,咱们到什么地方去找他,等找到他了,朕可能早已命归西天了……呵呵……”赵无俦说得十分轻松,对自己命不久已的事情从不避讳。 御影盯着明亮的烛光,突然眼前一亮,顿时扯开了嘴角笑着道:“皇上,十七爷喜爱热闹,而且多年未回京城来了,五日后是元宵节,他常常喜欢在这种日子回京看看,这家乡是否有新变化,属下想要和皇上赌上一赌,属下就赌十七爷会在元宵佳节回到京城。” “好啊,朕希望你赢,你若赢了,朕就想办法帮你把你墨师兄追到手。”赵无俦看着御影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脸笑了起来,有人可以惦记着其实是件相当幸福的事,因此为了他时刻惦记着的你,赵无俦也要努力的寻找活下去的希望。 正文卷二宫院深深第九章春雨湖边 赵青萧在如焰的问荆苑里待了整整一夜的消息,在整个皇宫里成了惊天动地的事情,甚至还有人传出赵无俦与赵青萧父子为了争夺男宠如焰而大打出手,这当然是无稽之谈。
新周后对于如此的传闻只是一笑了之,但显然太后不是这么想的,她为此而特地去了问荆苑兴师问罪。 结果这一场轩然大波还是被赵青萧最后哄着太后而浇熄的。 新周后闭目凝神,站在御花园的春雨湖中,半具身子沉浸在冰冷的湖水间,像尊玉雕的仙子,除了偶尔的眼皮微颤,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高悬的月儿透出淡淡暖晕光泽,明亮的月影投射在湖心中,波光微荡,似水绵绵。 新周后缓缓张开眼睛,垂眸望着湖面上倒映出的自己那美艳的脸庞,清冷、绝美,随着一阵清风拂过湖水,吹散了湖中美人的影子。 新周后伸手到湖面里仿佛要抓住自己湖中的倩影,却始终触及不到,眯起眼睛,干脆将自己的脸凑近湖面,感觉那凛冽的湖水冰寒了脸颊,呼吸也被幽凉的湖水所阻碍。 痛苦……无法控制的痛苦,不能呼吸的痛苦,他吞咽了些湖水,咕噜饮下,脸颊往更深的湖水里探去,而后是整颗脑袋没入湖水里……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一抹身影飞身来到湖水中央,将水中那个还在逐渐下沉的人猛地提起,并且朝着岸上带去,直接将新周后丢在湖水边的凉亭长椅上,赵无俦的动作有些粗鲁。 “好痛……你不能轻点啊?”新周后揉着撞疼了的手肘,猛地一咳将喝进去的湖水全部的吐了出来。 新周后极度不满的寻着眼前地面上的一双乌黑靴子望上去,透过覆在自己脸上冰冷湿发的间隙,瞧见了那个阻挠他练闭气功,却还气势汹汹瞪着他的男人。 水珠顺着湿润的黏在一起的发丝滴落下来,湿透的头发阻挡住他的视线,刚刚抬手去拉那湿透的发丝,就被眼前的男人气愤的拉住了手臂。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很危险你难道不知道吗?”赵无俦那严肃而凝重的脸放大在新周后的眼前,死死的逼视着他。 “是该我问你究竟想怎样啊?你……”他的气势根本无法让他胆怯,新周后同样更近的将脸颊逼到对方面前,他可不会被任何人吓到。 “你还问朕想怎么样?你难道要朕看着你死吗?”如果不是他的出手相救,那么后果……赵无俦简直不敢想像,只要一想到新周后溺水的情景就让他无法不胆战心惊,口气也就自然好不到哪去了。 “笑话,我有要死了吗?”新周后的口气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轻不重,一双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水润动人的眸子,将赵无俦的目光紧紧的吸引着。 “你敢说你没有差点淹死!”赵无俦在那黑曜岩般的深邃黑眸中彻底的沦陷了,至少他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 “不是没有!是当然没有!我是什么人,想自杀?真是可笑,亏你想得出来!”新周后坐在冷硬的木椅子上,邪笑着拉过赵无俦的腰带,把男人带到自己的身前。 “真的?……朕不……”赵无俦望进对方眼中那一抹玩味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恍然大悟道:“练功……难道你在练闭起功?” “你,看来你终于是相信你没有要自杀的念头了。”新周后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浑身湿透的他无法抵御强风的来袭。 “披上吧。”赵无俦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迅速解下,扔给了眼前浑身都还在滴着水的少年。 那带着暖暖体温的明黄披风攥在新周后的手里,他并没有立即披上,仍旧冷得抖颤的厉害,却执拗的一动不动。 “快点披上啊!”赵无俦的口气有些急躁,对于新周后如此的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让赵无俦不免烦躁。 好暖和……那滑润的披风握住在手掌中,新周后淡淡的漾开嘴角,露出一抹甜腻的笑容,语带撒娇,“你要你给你披上,不然你拧可在这冻死。”